夜幕中,微微的涼意襲來,練紅塵將斗篷拉拉,嗅嗅鼻子,像只小貓一樣,依靠在楚淵胸前,說實話,她雖然討厭他,可是每次,在他懷裡時,總能感到一絲安心與溫暖,這是與她的心意截然相反的。
似乎感受到懷中的人微微的動了一下,楚淵垂下頭,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他該拿她如何是好?
齊王府內,洛情一臉的陰鬱,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手中一顫,滾燙的熱茶瞬間將手背燙紅,連忙收回手,擡手將茶盞扔到地上,朝着丫鬟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眼裡閃過一絲殺意,“你是故意的嗎?這麼燙的水怎麼敢端來給本王妃喝?來人啊,拉出去,看着心煩。”看着幾個家丁將人拖出去,站起身走到門口,月色柔美,正如那個女子給人的感覺,練紅塵,你爲什麼就不能消失?
馬蹄終於停下,練紅塵昏昏沉沉的掀開斗篷,四處看看,還真是又回到了這個王府,從出去到回來,前後不過三天,她怎麼就感覺好像是發生在剛纔呢?
楚淵跳下馬,伸手將練紅塵從馬上抱下來,不理會衆人的目光,抱着她穿過幾個小院,回到了自己的竹園。
練紅塵被他放到了牀上,伸手將身上的斗篷摘到,雙眸裡閃過一絲戒備,他這是要做什麼?把她帶到這來做什麼?
楚淵搖搖頭,拿起斗篷,隨手扔在一旁,坐在了她的身邊,“練紅塵,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你知道本應該昨日我就要帶兵出征嗎?你知道我是頂着多大的壓力去找你嗎?我放下邊陲的百姓不顧,一心只想着找到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到底有沒有心?”
看得出,他很疲憊,本該白淨的長袍上此時沾染着一層塵土,臉上也長出了青色的胡茬,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似平日裡的張揚,要打仗了嗎?他要親自上陣?微垂下頭,淡淡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原來也有疲憊的時候,她忘記了其實他也只是個普通男子,也會累。
楚淵輕輕的將她擁進懷中,“練紅塵,明日,我就走,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邊陲,雖然那裡很荒涼,生活不會如這裡一樣舒服,還要面對血腥的戰場。”
練紅塵身子一怔,他說什麼?仰起臉,似有不信的看着他,“你說什麼?你讓我和你一起去?”
楚淵輕笑着看她,點點頭,“留下你一個人在這,我怕你又會像這一次一聲不響的走了,還有一點,留你在這,我不放心。”他擔心那股暗中的勢力會對她不利,更擔心那些人會趁他不在,將她奪走。
練紅塵撇撇嘴,“要我去也行,連夜幫我準備一些東西,我不想去了還是整天無所事事。”她自從來,一直就過着摸不着東南西北的日子,整日無所事事,自己都看不下去,本想着這次能逃走,以後做點什麼事,可沒想到又被帶回來了,既然他提出來,這次就要真的做點什麼,戰場上,不正是需要大夫嗎,雖然她是法醫。
“準備什麼?”楚淵疑惑,還有什麼東西是需要連夜準備的。
練紅塵走下牀,拉起楚淵的手,“走,去書房,我寫好了你讓人準備,實在做不出來的慢慢做,到時候帶去給我。”
次日,天剛矇矇亮,楚淵已經整裝待發,練紅塵卻坐在梳妝檯前暗自嘆氣,“我說了,我穿這樣,別人會說的,你給我準備一身男裝吧,就當我是你的隨從好了。”
楚淵笑笑,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一路上,丫鬟家丁紛紛露出羨慕的神色。跟着走了一段,練紅塵纔看清楚這是去哪,吐吐舌頭,還真是,自己要出門,居然忘記了跟練青城來說一聲,這個妹妹真不合格。
揮別了練青城,兩人慢慢的走出王府,門外停着一輛馬車,軲轆上包着稻草,練紅塵走上馬車,纔看到裡面也是經過了精心的收拾,心中不禁一暖,靠在軟墊上,抱着手中的一個小包袱。只聽外面一聲令下,馬車緩緩的啓動了。
趕路的速度極快,練紅塵坐在馬車裡,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時睡時醒。車上有準備好的食物,楚淵竟然還爲她準備了一些書籍,這不禁又讓她感覺到了他的細心。
晚上,楚淵帶領衆人露宿在外,練紅塵趴在車窗戶那向外望去,火光中,他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與身邊的人談笑風生,而他身邊的人,從眼神中不難看出,對他都有着一股崇拜之意。不輕易間,楚淵朝着這邊看來,練紅塵面上一紅,慌忙將車簾放下,她這是怎麼了,剛纔居然看着他發呆。
行軍的第三天,練紅塵受了風寒,躺在馬車中,不時的輕咳幾聲,引得楚淵不一會便掀開車簾看她幾眼。是夜,練紅塵頭髮暈,身子微微的顫抖,嗓子眼像火燒了般的刺痛,而外面此時居然下起了毛毛細雨,掀開車簾,尋找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侍衛走上來,朝着練紅塵說道,“王爺先行趕去邊陲要地了,那邊戰事吃緊,走時,特命屬下照顧王妃的安危。”
先行趕去了?點點頭,朝着那人笑笑,“沒事,我可能受了點風寒,想問問他,隨行的大夫可有帶藥。”
那個侍衛看到她紅的不正常的臉,猶豫了一番,“王妃稍等片刻,屬下去去就來,隨行的大夫應該有藥。”
“恩,謝謝侍衛大哥了,一點就好,”練紅塵朝他笑笑,放下車簾,再度躺回了馬車上。
大祈邊陲要地,楚淵經過連夜的趕路終於到達了,一進城門,守城的將士便出來迎接他,楚淵揮揮手,示意着先去看看情況。這一次蒙元突然舉兵進犯,來勢洶洶,經過幾場小的比試,大祈都是以慘敗而歸。
“你說蒙元此次上陣的是戰野?”楚淵驚異的問道,他居然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