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晚風,帶着涼意。屋裡面靜悄悄的,只有紅燭燃燒時發出的“嗤嗤”聲。安靜的屋子裡,傳來一個男子的嘆氣聲,他的目光緊緊的落在那個平凡的花瓶上,他的眼裡閃着晶亮的光澤,彷彿要將那個花瓶看穿,俊美的臉上,帶着期盼的凝重,伴隨着夜的淒涼,更顯得他身上撒發出的憂傷是那樣的濃重。
楚淵靠着桌邊,已經在屋裡坐了整整一天,滴水未沾,吃不下一點東西,那個佔用了練紅塵身體的女人,已經三番五次的派人叫他,都被他一一拒絕,甚至散發出自己收斂許久的殺意。
他開始自責和悔恨,他不能原諒自己的大意,那一日她從城樓跳下時,他發瘋了一般將她救回,只想着從此再也不會跟她分開,她醒後,他真的以爲那就是他所愛的人,真的練紅塵已經逝去,取代她的是那個來自不知名地方的女子,他很早便知道,他也能明確自己的心,可他段段沒有想到,會有另外一個靈魂,趁機佔據了她一直依賴的身體,導致她在眼前的這個花瓶裡孤獨的面對着無盡的黑暗。
祈琦蜷着身子,聽到了外邊的那一聲嘆息,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她現在居然變得如此的脆弱,低低的嗚咽着,小聲的唸叨,“楚淵我在這。”
楚淵的突然疏離,讓現在的練紅塵開始起了疑心,決定親自前去一探究竟。走進這間不起眼的房間,楚淵正坐在其中,失落的神情,目光緊緊的看着一處,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一個普通的花瓶。
“楚淵,在這裡幹什麼?”練紅塵走上前,從身後抱住了楚淵的脖頸。
無動於衷,甚至帶着一絲厭惡,真的練紅塵一定不會如此,不會如此的投懷送抱。僵硬的身子一動不動,甚至沒有看一眼身後的人,楚淵的表情越發的陰冷,雙拳緊握。
“楚淵,你怎麼了?”練紅塵不依不饒,繼續問道。
猛的用力一揮肩膀,楚淵突然站了起來,轉而伸手將練紅塵的下顎緊緊的箍住,“你告訴我,你愛的究竟是慕容錦還是我?一邊和我在一起,一邊還要和慕容錦糾纏不清。”
眼中因下顎傳來的劇痛溢滿了淚水,練紅塵瞬間變得傷心欲絕,“若我不愛你,又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慕容錦,我根本就不愛他。”眼中的誠懇和渴望一覽無遺。
楚淵的嘴角慢慢的爬起一抹輕笑,似是鬆下來了一口氣,慢慢的收回了手,點點頭,“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依依不捨的離去,不時的回頭看着依舊坐在屋中的楚淵,練紅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剛纔好險,真是差點嚇壞了她。那抹身影消失,腳步聲已經遠去,楚淵再度站了起來,走近了花瓶,“你在嗎?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是嗎?我,我不知道應該叫你什麼,還叫紅塵可以嗎?我很想你,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即便,你恢復到了從前,選擇的是慕容錦,我也不會怪你,紅塵,你要等我。”
花瓶內,祈琦早已泣不成聲,不住的點頭,從未有一刻,她是如此的想念楚淵的懷抱。
老尼姑消失了幾日,突然再次出現在宮中,戰驕陽與她一起,整天都是神神秘秘的。慕容錦匆忙趕回來,一臉的憔悴,卻也加入到了他們之中,三人依舊十分的神秘。
楚淵一面與假的練紅塵周旋,一面每日都來那個房間坐很久,隨意的說話,像是自言自語。
狂風怒吼的夜晚,伴隨着呼呼的暴風雪,進入春季的天氣突然起了變化,也正是這一日,戰驕陽和老尼姑出現了,慕容錦卻沒有出現。老尼姑手中拿着一個用紅色錦緞包裹住的東西,站在了楚淵的眼前,“去將這個東西,插進假的練紅塵的頸後,深入三分,手不離器。”
楚淵看着手中類似於匕首的法器,微微的出神,“這是何物?”
“滅靈釘,是我佛家的一種困住魂魄的法器,上面沾染了上古神玉和慕容家純正的血液,足夠將那個魂魄脫離出身體,破解魂離。速去,不要罔顧慕容施主的一片真心。”老尼姑面色鎮定,一旁的戰驕陽微微的點點頭,顯的淡淡的憂愁。
祈琦在花瓶裡聽見有腳步聲靠近,立刻站了起來。
“出來吧,今日便可破除魂離。”老尼姑的聲音,祈琦期待已久的聲音,就好像黑夜中的一絲光亮,給了她無盡的希望。
隨着一股青煙飛出,祈琦已經站在了老尼姑的面前,“師太,我該怎麼做?”
“等候便可,一會楚施主將身體抱來,你便躺下去就好,只不過,受了法器的身體,從此一遇下雨天,傷口便會有所疼痛,貧尼認爲,施主定能克服。”老尼姑說完,已經閉上了眼睛,嘴裡唸唸有詞。
楚淵進行的十分順利,幾乎沒有任何的阻礙,練紅塵的身體就已經奪回,那個失去身體的魂魄還在試圖掙扎,只可惜,那滅靈釘的反應十分的強大,她連近身都不能。抱着身體快速的找到了老尼姑。
老尼姑將滅靈釘一下拔出,厲聲喊道,“快,躺下去。”
祈琦不做她想,趕緊躺了下去。一道白煙緊隨着楚淵趕來,看清楚了所有的真相,她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慢慢的,她的陣容顯出,果真是白隱蓮,她不信楚淵會如此的絕情,即便她變成了練紅塵還是如此。老尼姑看見了她,雙眸狠厲的瞪着她,“你這孽障,膽敢用如此歹毒的禁術強佔她人的身體,貧尼今日非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着無盡的折磨,直到你有了悔悟之心。”
“啊”的一聲,隨着老尼姑拂塵的一甩,白隱蓮的魂魄變成了一縷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到死都沒有得到楚淵一絲半點的愛。
“恩,好痛啊,”練紅塵醒來,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楚淵連忙上前將她扶起。
“紅塵,你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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