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這事,一旁的孟庭見事情實在不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隨着身體的劇烈晃動下,還未等他跪實在,袖子裡突然蹦出一支玉釵,落在鋪着地毯的地面上,玉釵上的珠玉相互撞擊着,泠泠作響。
衆人目光緊緊落在那枚玉釵上,蘇錦書隨着衆人的目光看去,卻是大驚失色。
地面上的玉釵明顯就是今日及笄之時自己頭上戴得那枚,如今又爲何出現在這裡,她一時心神恍惚,愣愣地看着那枚玉釵,一時無語。
老夫人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從孟庭身上落下的玉釵,目光落在那玉釵上半晌才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心中更是憤怒不堪,氣憤地嘴角不停地顫抖着,轉眼看向同樣呆在一旁的孟倩容,大怒道:“看看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小小年紀還未出閣,就學會和男人廝混了!”
此話甚是難聽,孟倩容心中很是憤懣,看着眼前人證物證俱在,卻無力反駁。
蘇錦繡斂容看向老夫人,只見老夫人像是氣得不輕……也對,這種事兒極是傷風敗俗,對於老夫人這般思想古舊的人來說自然是容不下的。
正想着,只見一個丫鬟匆匆走了進來,稟告了句,“回稟老夫人,老爺來了。”
話剛落音,便只見蘇正平從門外走了進來,眉頭微皺着。他徑直走向老夫人,行了一禮,這才道:“聽聞錦書犯了些事,兒子這便趕緊趕了過來,不知是何事?”
老夫人看見蘇正平,臉色這纔好了許多,緩緩嘆了一口氣道:“我老了,這孩子們的事兒啊……我看是管不了了!”
蘇正平轉身狐疑地看了一眼含淚的蘇錦書和耷拉着腦袋的孟庭,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沉着臉看向一旁的孟倩容道:“你看看現在該怎麼辦吧?”
孟倩容心中也委屈,只能將氣全撒在蘇錦書頭上,她捂着臉抱怨着,“真是該死!母親平日裡使怎麼教導你的?讓你去做這般丟人現眼的東西!……”
蘇錦書見母親也不理解自己了,心中憋屈卻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埋頭痛苦着,嗚咽的
聲音甚是淒厲。
老夫人心煩,忙擺擺手道,“你們看這事怎麼辦吧?”
蘇正平雙手負在身後,沉思片刻,目光落在孟庭身上,半晌纔沒頭沒腦地來了句:“看來只能這樣了……”
老夫人見他有了主意,忙道:“什麼……”
蘇正平轉眸看向老夫人,緩聲道:“議親……”
孟倩容驚訝地擡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向蘇正平:“議親……”
蘇正平不再言語,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蘇錦書一眼,低頭繼續沉思着。
老夫人想了一會兒,長嘆一口氣,緩緩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這醜事是萬萬不可傳出蘇府的,若要壓住此事,只能將錦書許配給孟庭息事寧人才是正理!”
孟倩容聽到老夫人這般說,瞬間愣在原地,半天反應不過來,且不說他孟庭有何德何能,但從人品相貌上看便遠遠配不上自家閨女,若是將錦書嫁給他,那當真是誤了終生啊!
一旁嗚咽抽泣的蘇錦書聽聞祖母要把自己嫁給孟庭那廝,心中不禁一陣噁心。
也不顧什麼形象,蘇錦書猛地撲到老夫人腳下,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嘴裡喃喃道:“祖母,不要把我嫁給他!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
此時的老夫人心裡只有如何將此事壓制下去,哪裡還顧得了這許多,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膝下的蘇錦書,“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吧!”
說着,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出去的那會子,蘇錦繡趁着衆人不在意,悄悄拾起地上的玉釵,攏了攏衣袖便和祖母一同走出了房門……
生無可戀的蘇錦書見祖母已經說出了這種話,又見屋裡沒有一個人幫自己說話的,早已心如死灰,渾身癱軟在地上,欲哭無淚,只能恨恨地盯着一旁跪倒在地上的孟庭,臉上露出一副欲要將其生吞活剝的神情。
孟倩容見女兒徹底是沒救了,渾身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目光無神地看着蘇錦書。
蘇正平在屋子中間負着手來回走了幾圈
,最終恨鐵不成鋼地長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了。
蘇錦繡回到房裡,見計謀已經得逞了,忙掏出懷裡的玉釵,心道,這玉釵絕對不能讓旁人知道是一對兒,忙換來了紅秀,吩咐道:“這玉釵想必是不能再留了……只是就這樣毀掉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你派人將這玉釵拿出府去換了銀兩罷。”
一夜無眠。蘇府上上下下一片人心惶惶。
第二日一大早,老夫人便喚人將全家人叫到了一起,一大家子人呆在客廳裡,到了這會兒,大家也都明白了發生了什麼,只是不願說破罷了。
老夫人看着兒孫滿堂的場面,心情卻無法高興起來。
雖說將蘇錦書嫁給孟庭是她和蘇正平的主意,可是她這心裡頭大抵是不好受的,再怎麼說都希望自己的兒孫能夠有個好的前途,三個孫女都能找個好的歸宿,可這錦書偏偏犯了這種事兒,讓人說什麼好啊!
糾結了半天,還是覺得只有這一條法子才能遮蓋住這件醜事,蘇家的名聲才能保住。
一涉及到蘇家的名聲,老夫人瞬間覺得什麼都不及蘇家的名聲重要了。心也不禁硬了起來。
她緩了緩神,見來的人也差不多了,便開口道:“今日召見大家來是向大夥兒說一聲,大丫頭錦書與那孟家後生孟庭情投意合,老夫人我便打算親上加親同意了這門婚事,打算與孟家結爲親家,等過幾日會辦個給酒席什麼的慶祝慶祝。”
此言一出,下邊一片譁然。一旁的蘇錦書緊繃着個臉端坐着。倒是一旁的蘇錦畫見她孤零零地一個人坐着,忙上前去搭話,本來她昨晚也聽說了這事,只是沒想到祖母這麼快便將此事給壓了下來,只是沒想到竟然是用這種方式。
想至此,蘇錦畫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嘲弄之色。原來她一個嫡女,也不過如此,到頭來興許嫁的還沒自己好。心中早已樂開了花,可臉上卻表現的一臉羨慕的模樣。
“恭喜姐姐,賀喜姐姐啊!”蘇錦畫扯着嘴笑得開懷,一邊湊上去爲蘇錦書的喜事而祝福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