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歐陽萱身邊的暗衛就少了幾個。
她到底是齊王的郡主,歐陽皇族剩下的公主,身邊有不少高手貼身保護,派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給楚媚製造意外,也並不是難事。
鈴兒回來道,“都按照郡主的吩咐安排下了。”
“嗯,那就好,希望楚媚這一次出去了以後,就永遠也回不來。真以爲我拿出菩提葉是想要你活命,我只是不想諶哥哥不愛惜自己而已罷了。”歐陽萱想起拓跋諶,眼中的目光暗了下去,“自從成親以後,都沒有見過諶哥哥了。諶哥哥不是在忙,就是跟楚媚那個賤人在一起。”
鈴兒安慰道,“郡主放心,王爺遲早會發現您的好的。”
“他現在根本看不見我!關心白蓮教都比關心我多。”歐陽萱抱怨了一句,“白蓮教真夠麻煩的,早點死絕算了,無端端幹嘛給我們王爺添亂。哦對了,聽說咱們院子裡有個女人,就是白蓮教的餘孽?”
鈴兒答道,“是。聽說王爺爲了讓她破譯地圖,才留她一命。郡主您是沒看見,那白蓮教的地圖跟鬼畫符似得,誰看得懂。”
“楚媚不是最擅長審訊人嗎?怎麼沒用她那百試百靈的幻術,幫王爺審出來。”歐陽萱涼涼說道。她入府久了,也聽柯晴枝說了不少楚媚的事情,倒是知道她的一些本領。
鈴兒道,“據說這幻術也有很多限制,也不是全能。更何況,審訊和讓對方破譯地圖,也終究是兩回事。”
“你說的倒是。楚媚還真以爲自己有多能幹了?這不就把她難住了。她不能爲諶哥哥做的事情,我能。倒也要讓諶哥哥看看,我和楚媚,誰更厲害!”歐陽萱冷冷一笑,“鈴兒,去把那個白蓮教餘孽帶來,再把水嬤嬤給我喊來,她不是最擅長整治那些小娘皮嗎?就不信讓這小賤婢開不了口。”
鈴兒福身,“奴婢這就去。”
……
屋中,唐如嫿正坐在案桌前,毛筆在宣紙上畫了又揉,揉了又畫,不一會兒已經扔了十幾個紙團。
“姑娘是在畫些什麼呢?”彩錦研磨,問道。
唐如嫿擱下筆,嘆息道,“我在憑記憶畫那張地圖。但是我實在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那畫又複雜,怎麼都覺得畫的不對。聽聞王爺、王妃、小侯爺、洛九爺都在爲了找出真的白蓮教而奔波,我也希望能夠盡我的一點綿薄之力,查出真正的白蓮教,還我爹,還我唐氏滿門清白。”
“姑娘莫急,我們王妃和王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既然他們去找證據,一定能夠查出來的。”彩錦勸道。
唐如嫿臉上閃過一抹感動,“是啊,如果不是王妃,我已經死在江中。聽聞今天李希師爺來要人,還好王妃維護我,沒將我交出去,不然我落在他們手中,只怕就沒有活命了。彩錦,剛纔雲雀來說的話,你也都記着了,可別在外人面前說漏嘴。”
“姑娘放心,雲雀姐姐的吩咐,奴婢省的。”彩錦笑道,“姑娘也莫要太勞累了,王妃吩咐過了,姑娘還有傷在身,可得好好休息。”
唐如嫿淺笑,“嗯。那我歇息一下,想一會再畫。”
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婢女和一個臉上長着痦子的嬤嬤走了進來。
“這是……?”唐如嫿驚訝望過去。
鈴兒冷冷看着唐如嫿,“嬤嬤,就是她,帶走!”
“等等,你們要帶我們姑娘去哪兒?”彩錦連忙擋在唐如嫿前面。
鈴兒一把推開她,“滾開!我是明萱郡主的人,郡主要審問她,輪得到你來過問。”
彩錦道,“可是王妃吩咐了……”
“王妃?她審不出來,還當我們郡主也審不出來嗎?怎麼,還要阻止我們娘娘建功?是怕我們郡主在王爺面前得了好嗎?”鈴兒不屑的看了彩錦一眼,道,“嬤嬤,咱們快走,郡主還等着呢。”
水嬤嬤生的膀大腰圓,一下就把唐如嫿給拖了出來,“好勒,奴婢就好好爲郡主炮製這個小賤人。”
彩錦只能硬生生看着唐如嫿被拖走,慌了神,跑到王妃院子裡道,“雲雀姐姐,唐姑娘被明萱郡主帶走了。聽聞是要審問她,這可怎麼好?”
“審問什麼?”雲雀一臉茫然。楚媚帶着會武功的青蓮去了山上,她和芍藥留在這裡守着。
彩錦道,“審問地圖的事情。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
雲雀心裡咯噔一下,完了,爲了不引起白蓮教的注意,讓唐如嫿假裝不知道地圖是假的,現在明萱郡主要審問她,她不知道內情,是想審問她說出那地圖的破譯辦法。
這要是唐如嫿受不住刑,說地圖是假的,這可怎麼辦?那麼多奴婢下人聽見了,指不定消息就會傳出去。
王妃臨走之前還格外吩咐了要保守秘密。
而且她們幾個奴婢,也沒有這個權力告訴明萱郡主實情。王爺王妃說了要保密的,就只有那晚上在的幾個人,和她們這些親近伺候的人知道。
連柯晴枝姑娘都還不瞭解內幕。
對了,柯晴枝!這種時候,也只有求柯姑娘才能阻止明萱郡主了。
“芍藥,你快去請一趟柯姑娘,現在王爺和王妃都還沒有回來,郡主肯定不可能聽我們的,倒是能把柯姑娘的話聽進幾分。由她出面說兩句,最多是責罵唐姑娘一頓,應該不會受皮肉之苦。”雲雀當機立斷道。
芍藥福身去了柯晴枝那裡,不一會兒急匆匆回來道:
“杜鵑回話說是柯姑娘昨兒臉上不舒服,一整夜沒睡,直到現在纔好不容易睡下了,她這個做奴婢的,不敢打擾柯姑娘。讓有什麼事情,等她醒了再說。除非是王爺、王妃、萱妃,否則其他事情,她一概不敢通報。雲雀姐姐,這人也真是的,要是王爺王妃在府裡,咱們哪裡用得着去求她?”
“算了,咱們也不能強闖。只不過可憐唐姑娘要受罪了,也不知道王爺王妃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
清泉郡外有一座山名爲清泉山,因山上有清泉而聞名。
楚媚和裴紹南是中午時分上的山,那山洞實在隱秘,楚媚拿着昨晚洛九夜畫好的線路圖,三人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找到那個地方。
“這麼隱蔽,要不是有地圖,一般人還真找不着。”站在黑漆漆的洞口,裴紹南說道。
楚媚站在那洞口處,點燃火摺子,率步走了進去。裡面原先是存放金銀的,如今已經搬空了,空蕩蕩的。
“這幫傢伙,搬的這麼幹淨,連點線索都沒留。”裴紹南也點着一個火摺子,指着山洞裡石頭一處道,“看,這白蓮花,就是白蓮教的標識。”
那石頭很大,在不引人注意的靠近地面的地方,用白色的粉蠟畫了一朵蓮花。
“真的什麼都沒有,搬的這麼幹淨。”楚媚四處看了看,突然眸光一閃,“小侯爺,你說,如果我們假裝說,這山洞的地底,有些鬆軟,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面。我們挖了一會,因爲沒有合適的工具,又天色已晚,纔沒有繼續挖,打算明日帶着軍隊來挖。那些真正的白蓮教,會不會擔心我們挖出個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來,而提前一步,半夜先來這裡挖土呢?”
“你使詐!不過這他們能中計?”裴紹南疑惑道。
楚媚冷靜分析道,“你沒發現嗎?堂堂連州分舵的地圖,竟然落在了一個外人手中,還被人當做藏寶圖研究在這裡挖出了金銀。這說明了什麼?說明現在的連州分舵的舵主,一直到唐生他們家被滅門纔拿到地圖,那他怎麼會知道,之前有沒有人在這裡埋過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比如賬簿,又比如……連州分舵白蓮教花名冊?”
“有道理!”裴紹南說着,指了指地面,“那咱們先挖一點,假裝這底下有東西,然後不動聲色的將消息透露出去。”
楚媚點頭,四處看了看,發現裴紹南拿着一把摺扇,自己兩手的銀針,唯獨只有青蓮佩戴的寶劍能夠勉強一用。
“青蓮,劍給我。”楚媚說道。
青蓮連忙道,“王妃,我來就行,你和小侯爺先去外面休息吧。”
“我剛看到山洞外有樹,弄兩截木棍來挖土,也比用針和扇子強。青蓮你先挖着,我們弄棍子來。”
纔剛剛從洞口走出來,就遇上一個樵夫挑着兩個擔子經過。
“你是張三?”楚媚喊住他。
那樵夫回頭道,“兩位貴人是?老漢不認識你們啊。”
“是,我之前聽說樵夫張三在這裡看見了唐生父子,所以就問問,沒想到您老真的是張三。”楚媚笑着走上前,道,“您放心,我們沒什麼惡意,就是打探一下消息。”
張三恍然大悟,“哦,是爲了白蓮教的事情啊!昨天有個紅衣服的公子也來找老漢問消息,怎麼的,這白蓮教又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都來問這個。這些反賊怎麼就殺不盡,這麼招人嫌。”
“聽聞您是在這裡看見唐生父子?”楚媚笑盈盈問道。
張三點頭,“是。老漢就住在山上,靠打柴爲生,每天都要經過這裡。以前還真沒發現有個山洞,直到上次看見兩個人往裡面搬了兩大箱子的金銀珠寶出來,才發現這裡竟然有個山洞。自從這事傳出去後,這地方就被官府控制了,這段時間纔沒人管。兩位貴人,也是來裡面找找有沒有什麼財寶嗎?嘿,都被官府搬空了,哪還有剩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