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相見(下)

只是這性子確實是有些過剛過直了,全然不給上官、同僚留一星半點兒的顏面,與那幕僚蒐集來的相關資料似乎是存在着不小的出入的,這倒是讓他感到有些困惑。

“肇慶之事,確如陳撫軍所預料的那般,我軍糧草不足,導致了缺乏後勁,因而暫且退回廣西休整。”肯定了陳凱的能力,李定國話鋒一轉:“但是,商討軍務,也須得注意言辭!”

“是下官衝動了。”話雖如此,可陳凱也全無向郭之奇致歉的意思,似乎已經懶得理會郭、連二人似的。

這副架勢,擺明了就是不願與郭、連二人共事。接下來,那幕僚見多談無益,連忙告罪出去,轉眼間就又回來了,說是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請李定國、陳凱他們先行赴宴云云。

話不投機,郭之奇和連城璧告病而走。很快的,原本準備赴宴的不少粵西明軍、義軍的將帥也紛紛找了各種理由。待到宴會臨開始時,大帳內有的更多是李定國的部將、幕僚以及少部分粵西明軍、義軍的將帥,可謂是開創了這一遭李定國東進廣東以來的接風宴人數新低。

這是站隊,哪怕雙方沒有鬧得那麼僵,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此刻鬧到了這個份上,就更是如此了。甚至,就連那些來了的粵西明軍、義軍將帥們也未必都是來向陳凱示好的,有的是想要借力打力的,有的存着哪一方都不得罪的心理,更有的是直接跑來做細作的,探聽他們不在時陳凱的一舉一動。

待到接風宴結束,果不其然便有人直奔着郭之奇那裡去做彙報。內容,無非是接風宴上的人和事,但是其中隱含的東西卻從來不會那麼簡單。

“李建捷?”

“是的,督師,就是李建捷。”

李建捷是李成棟麾下最能戰的騎將,武勇過人,這一次陳凱過來,據說護送的便是這個李建捷,帶了足足五百餘騎。

僅僅是如此也就罷了,李建捷的出現倒是給他們提了個醒——陳凱到底這一次出兵到底帶了多少人來,竟然能夠如此的有恃無恐。郭之奇和連城璧對視了一眼,卻依舊無法確定下來。說到底,鄭氏集團雖然內部有些齷齪,但是對上他們,卻還是鐵板一塊的,他們能夠獲知的信息實在不多。而粵西這邊,文官還好,基本上是同氣連枝,但是藩鎮林立,多而雜不說,內裡還多有互相別着苗頭的,信息保密上根本是做不到的。

“陳凱那廝提過什麼軍務上的事情嗎?”

來人細細的回憶了一番,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略帶迷惑的搖了搖頭,表示他並沒有聽到陳凱與李定國談及什麼軍務上的事情,只是坐在那裡飲酒,多半時是在與李建捷說些什麼,不過倒是和李定國的那個幕僚相談甚歡,甚至宴會結束後兩人都是一同離開的。

“金維新?”

這個名字一旦出口,郭之奇和連城璧二人的臉色當時就是一片慘白,顯然已經意識到了即將要發生些什麼。

………………

接風宴上,李定國在左近的部將,諸如靳統武、張勝、高文貴、高恩、吳子聖、郭有名等將盡數到齊,幕僚中像是金維新、龔銘這樣的親信亦是在座。這其中,金維新是方纔粵西文官和陳凱矛盾衝突的見證者,此間宴會起,金維新秉承着李定國的意願也上前與陳凱攀談,很快二人便相談甚歡,甚至宴會結束那份興致也沒有過去,把臂而出,直往陳凱的居所繼續暢談。

“那還是永曆元年,我南下投奔國姓,路遇劫匪,就連面見時身上穿的短打和草鞋都是找人借的。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落魄得無以復加了,國姓的衛兵沒把我當叫花子趕走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

說到此處,陳凱哈哈大笑起來,金維新亦是附和着笑了兩聲:“那也是陳撫軍的才華橫溢,國姓亦是有識人之明,初見便可得大用自是必然的。”

“卻也不盡然啊。”陳凱搖了搖頭,繼續對金維新說道:“那時候,國姓剛剛起兵,他是與韃子勢不兩立的,所以福建、廣東兩省的士紳中傾向虜廷的是不回來投的。而因爲國姓之父的事情,那些心向王師的也不大瞧得起國姓。國姓是隆武二年的臘月起兵的,到了四月我上島時,居然還是第一個前來投效的讀書人。諸如杜輝、柯宸樞他們,都是國姓從福建帶來的,甚至一直到國姓出兵前都再沒有人來投奔。生逢時,是很重要的啊。”

說罷,陳凱嘆了口氣,面上浮現一絲僥倖。可也正是這一份僥倖看在金維新的眼中,心中卻不免受到了不小的觸動。

“不瞞陳撫軍,學生當年投奔殿下幕中時,殿下幕中也沒有什麼幕僚。那時候,殿下還沒有接受朝廷的任命,很多人都說學生是投了賊的。”

回想當年,金維新亦是感觸頗多。倒是陳凱,此刻聽到這話,不由得擡起頭,重新審視了金維新一番,再看去時,目光中已經多了一份同病相憐式的親近,看得金維新心頭不由得一暖。

“我趕得時候好,國姓後來得用的幕僚,比如葉翼雲、陳鼎、馮錫範、潘庚鍾他們都還沒有投奔。他們有的是進士,有的是舉人,若非去得早了,否則我一個連縣試都沒考過的所謂的童生,哪有那麼容易在國姓幕中站穩腳跟的。這一點,金先生可比我強多了啊。”

“陳撫軍天縱奇才,學生自是不敢相比的。”

金維新謙虛了一句,陳凱卻搖了搖頭,繼而對金維新斬釘截鐵的說了兩個字——機緣!

“哦?”

“我上島時,國姓準備出兵配合鄭彩、鄭聯兄弟進攻海澄縣。當時國姓是進行過擴編的,但是武器尚且不足。我初來乍到,又是這麼個身份,就只能挑一個重擔子來扛。只有一戰得勝,打出名頭來,日後纔有地位可言。否則的話,轉年奪潮州,國姓又怎會依着我的辦法去冒險的?”

提升軍器製造產量和智取潮州,這是陳凱在鄭氏集團站穩腳跟最重要的兩件大事。他憑着這些實際作爲,證明了他是一個進可以攻城略地,退可以主持軍需後勤的複合型人才,而且還是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物,所謂的自己人。

陳凱侃侃而談,回望過往,金維新亦是聽得不住點頭,尤其是救援廣州的那一次,其中驚險本就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經過了陳凱的藝術加工,就更是聽得金維新恨不得抓耳撓腮起來。

“怪不得安肅伯那樣桀驁不馴的人物都願意追隨陳撫軍麾下,實在是陳撫軍把事情做到了那個份上啊。”

“也是安肅伯心存忠義,不願降虜。”

說過了救援廣州,後面無非是與鄭家結親。一個幕僚,能做到與東主家的嫡女、國公的女公子結親,在一個講究門當戶對的年代裡已經是讓人難以想象的了。更要命的是,接下來,婚還沒結呢,陳凱先把東主的親叔叔殺了,就更讓金維新聽得是一個瞠目結舌。

“我當時想得很清楚,於私,我是國姓的幕僚,東主出征勤王,我理所應當的要爲東主看住家。於公,中左所的倉儲皆是用來養兵的,是用來爲朝廷收復失地,是用來中興大明的。國姓是忠君愛國之人,必能理解我。就算是不能,起碼我也努力過了,我也相信我的努力給王師帶來了更好的未來。”

陳凱面露驕傲的把這番話說過了,個人也沉浸在了回憶之中。此時此刻,金維新亦是回想起這些年來他是如何的殫精竭慮,不光是要做好分內的工作,還要花費大量時間,從各種歷史故事中挖掘忠義之道,用來給予李定國以感悟。憑着這些,他在李定國的幕中成爲了最不可或缺的人物,哪怕是後來李定國兩蹶名王,湖廣、廣西等地的儒生紛紛來投,其中不乏有比他能力更強的,但是有了這些基礎,他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我這些年來的努力也是兼顧着朝廷和東主兩方面啊。”

如是想來,金維新不由得聯想到了此番永曆朝廷與李定國之間的聯手。這裡面,於周遭人看來也不乏有他的努力,就連他自己也是如此想來的,無非就是在人前不會居功罷了。

同樣都是幕僚出身,這使得二人之間有了同病相憐,甚至是同仇敵愾的共鳴。二人越談越是開心,一直談了一整夜,臨近雞鳴時才匆匆告別。二人通了年齒和表字,相約有時間便一起開懷暢談,恍如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離開了陳凱那裡,金維新,一夜未睡,可似乎是還有着一股子興奮勁兒刺激着,連忙趕去求見了李定國,將這一夜的成果說個清楚。

“依學生所見,這陳撫軍並不難相處。”

“那麼,他宴會前表現的那番,都是故意的?”

李定國皺着眉頭言道,金維新亦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殿下英明,學生從陳撫軍的話裡話外聽來,歸根到底還是源於當初連制軍對他的排擠。”

“是啊,那話也確實太傷人了。”

姓朱還是姓鄭,這話莫說是陳凱了,李定國聽得都覺得很不舒服,因爲他也存在着被人問是姓明還是姓西的可能。李定國如此,金維新亦然,因爲他作爲幕僚也同樣面對着是姓朱還是姓李的質疑的可能性。

“因爲那份排擠,所以陳撫軍不願意與郭督師、連制軍他們共事。據說,他當年在國姓幕中時,被那時候國姓的一個心腹大將,叫做施琅的幾次暗算,對於那種被人拖後腿的感覺是深惡痛絕的。”

被人拖後腿,這個詞是陳凱親自說給金維新的,金維新就這麼直接轉述給了李定國。奈何聽到這話,李定國也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桂林大捷,那已然是全取廣西,兵進廣東的大好局面,結果調回了湖廣,導致廣西數府縣重新淪陷。那一遭,倒是成就了他的衡陽大捷。可是衡陽大捷按照他原本的劇本是要三路合圍,全殲掉那支八旗軍主力的,結果倒還,只殺了一個輕敵冒進的尼堪,屯齊帶着八旗軍倉皇而走,幾乎是毫髮無損。

到了轉年,孫可望自食惡果,但可惜了那麼多的精銳部隊被那廝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賠了進去,實在可惜。而那孫可望更可恨的還有——要假借軍議爲名殺他,奪軍以自用。事不成,便斷了糧餉,直接導致他在肇慶之戰中的困窘。

豬一樣的隊友,陳凱的那個詞用得是何其貼切,這不由得李定國不進入到深思之中。待到片刻之後,繼續問及金維新關於陳凱的目的,後者亦是做出了明確的回答。

“陳撫軍說他此來是應邀與殿下合作的,不是與郭督師、連總制他們合作。他不覺得憑着郭督師、連總制他們的能力能夠幫上多大的忙,反倒是要擔心不懂軍事的文官干擾軍務、要擔心良莠不齊的友軍會把破綻露出來給韃子。所以,他希望一旦與韃子主力正面展開會戰時,還是殿下和他聯手,憑殿下的本部兵馬和他帶來的粵東精銳相配合,以免爲敵所趁。”

金維新將陳凱的打算脫口而出,李定國思來,亦是想起了明廷文官領兵的痼疾,以及劉文秀保寧之戰失敗的原因。

不可否認,陳凱確實是知兵,這些年來的戰績彪炳,此間的分析,亦是在情在理,這便不由得不引起他的深思了。而在這時,他亦是立刻就意識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陳撫軍此來,帶了多少兵馬?”

對於李定國的問題,金維新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陳凱的說法簡明扼要的提及,而後又進行了詳細的分析。直到最後,才轉述起了另一個關鍵事項。

“陳撫軍說了,殿下與國姓是姻親,他與國姓亦是妹夫與舅哥之間的關係,算起來都是親戚。”

親戚論,這是李定國早就想到過的,無非是陳凱與他的另一個盟友——粵西文官不和,再加上陳凱一見面就和郭之奇、連城璧嗆聲,以至於他把這茬兒都給拋之腦後了。

再想起,心中又是一份肯定。雖說這年頭兒親戚什麼的是極不靠譜的,但是多一份這樣的交情,合作起來應該也會更加融洽一些,就像是他去歲替兒子向鄭成功的女兒求親時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再見時,已經是午後了。陳凱步入大帳,內裡只有李定國和金維新在。後者向他微笑示意,擡首看去,李定國亦是面有親近之意。對此,陳凱的嘴角暗自浮現起了一絲笑意。

“自賣自誇,哪有讓人家信得過的人幫着說項要來得更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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