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一樣的新會之戰(完)

大軍前出,李定國迅速的下達一個又一個的命令給前方的衆將,重新規定了入城順序,以及入城後的進攻方向,以免各部爭競功勞和城內財貨而自亂陣腳。與此同時,他也在從前沿的各部中調集後續部隊,以免巷戰出現膠着,擺明了就是要一口氣徹底壓死新會的清軍,不給他們以任何翻盤的機會。

命令連番下達,行進間,各部已經開始調整着各自的行進速度,以便於從那一處缺口進入。

片刻之後,吳子聖的右營在前,郭有名的強弩營在後,王興的一個營頭緊隨其後,這三支兵馬組成了大軍破城的鋒矢。而陳凱的撫標則在第二梯隊,但卻並非是指向豁口,卻是直奔着城門——豁口與城門之間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明軍一旦入城,第一件事就是奪下北門,由此便可以有更多的部隊自此殺入,加速雙方在城內兵力的反轉速度。

陳凱早已算得明白,李定國更是用兵如神,甚至就連他的部將吳子聖、郭有名,乃至是王興都明白的道理。

戰鼓轟鳴,明軍大踏步的前進。城外的動靜,城內依稀可聞,甚至城上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奈何,煙塵吹散,靠近爆破點的那一片很大的區域中,建築物被爆炸的威力,被飛濺的磚石打得破損不堪,到處都是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到處都是被打得骨斷筋折的藩兵、綠營以及輔兵,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聲,時不時的還會從掩埋之中冒出一兩聲衰微的求救。

周遭如斯,爆炸點上方的那段城牆已經不復存在了,左近的清軍盡沒,再遠一些,倒有些倖存的,但也多是被震得昏倒在地。到了北門那裡,亦是一片的東倒西歪,臉上、身上,皆是厚厚的灰土,早已掩蓋了本來的顏色。口腔、鼻孔、甚至是眼底、耳洞中,血從裡到外的滲了出來,在面上的灰土中淌過了一道道的河流。

未免威力不夠,陳凱特別放了兩口棺材進去,每口棺材都是用油紙防潮,填滿了潮州生產的提純過的顆粒化火藥,在威力上,陳凱相信哪怕是同等的藥量也絕非是窮困潦倒的粵西明軍,以及從來不以軍事科學技術見長的李定國所部生產的火藥所能夠比擬的。這是科學技術的威力,從來不是說着玩的!

明軍是如何做到的,有的人已經摸到了一些門徑,但更多的則還是懵懵懂懂的。但是,無論如何,現在城牆已經少了一段了,眼下最重要的卻是儘可能快的堵住城牆,防止明軍就此殺入,這纔是真正的關鍵。

距離更遠一些,受到波及較小的一些軍官已經反應了過來,連忙指揮部下向豁口處衝去。路上,更是抓上了所見的每一個清軍,只是越往豁口處跑去,倖存的清軍就越少,哪怕是那些倖存下來的,此間也無不是耳中嗡鳴作響,眼花繚亂的,好像腦漿子都成了漿糊似的,哪裡還聽得明白什麼軍令啊。

時間,伴隨着不斷從城牆上鬆動、滑落的磚石而不斷消逝。對於任何一方,都是須得爭分奪秒的。

第一批趕到豁口的清軍是一隊五六十人的藩兵,後面渾渾噩噩的還跟着二三十個路上被拽來的藩兵、綠營甚至是輔兵。這一隊藩兵的軍官是吳進功的部下,此間能夠迅速反應過來,亦是他離得恰好不遠不近,受到波及較小,路程上也比其他清軍更佔優勢。

軍官側目望去,由雲龍的前沿指揮所,那處新會城北頗爲有名的酒樓已經被磚石轟得不成樣子了,若非是他曾到此強徵糧餉,對老闆的那個八九歲的小女兒有過一段印象深刻的記憶,故而記得此處的方位的話,只怕是已經沒辦法將其認出來了。

李定國抵達後,由雲龍就一直在此坐鎮,現在此間變得這副模樣,其人的情狀如何,可想而知。

然而,時間緊迫,軍官顧不得去搜救這位主帥,也沒功夫爲他的大帥吳進功去了騎在頭上的漢軍旗大帥而高興。就在他帶隊衝到豁口之際,一支狂奔而來的明軍小隊正與他們撞了個滿懷,連轉瞬的錯愕也無,當即就是砍殺成了一團!

豁口的地形對於城內城外的雙方沒有太大的區別,最多就是城牆爲清軍控制,他們是有機會從上方利用磚石、弓箭發起進攻的。但是,爆破的威力直接傾注在城牆上,城牆上的清軍受到的震動遠勝於城牆下的,即便是沒有在爆炸中受傷的,也基本上都是渾渾噩噩的倒在地上,反應速度未必能有城下的清軍來得更快。更何況,陳凱的戰術所致,使得由雲龍根本就沒有調派太多的清軍登城,城上更多的只是觀察哨而已,極其有限。

城池的攻守重點已經從城牆的爭奪變成了針對豁口的爭奪,清軍拼命趕來,明軍那邊前出的攻城部隊也在不斷向那裡增兵。

雙方奮力廝殺,當即就是一個血流成河,奈何爆破是針對城池的,守軍受到的損傷何其巨大,很快的,迅速增多的明軍就將清軍殺得節節敗退,沒過一會兒,就連豁口的控制權也宣告易手了。

假攻城部隊、真突擊隊擊破了把在豁口的清軍,迅速的擴大控制區,將看到的每一個清軍都補上一刀。緊接着,已經不要什麼陣型了,幾乎是跑步趕來的吳子聖所部率先抵近豁口,一擁而入。隨着吳子聖的將令下達,大隊的右營戰兵撲向北門,其他的則配合突擊隊清剿左近的清軍,甚至從豁口斜拉拉的殘壁和城牆內側的城梯處衝上城牆。

豁口易手,接下來就是北門,突擊隊在吳子聖的親兵家丁隊的配合下,果斷出擊,迅速的奪下北門,將左近的清軍殺得精光。大門洞開,已經抵近城下的撫標前營挺着一丈五尺的長矛,邁着整齊的步伐列陣而入,順着腳下的主幹道便直指新會縣的縣衙。

最初趕到豁口的清軍已經化作了一地的屍骸,倒是那軍官經驗豐富,在組織部下控制豁口之際,也不忘了派人去稟報吳進功。

奈何,陳凱是有心算無心,吳進功反應再快,也快不過突擊隊的距離優勢。等他反應過來,在軍營組織部隊反擊只是,就連吳子聖的右營也已經衝入了豁口,甚至沒等他衝出營門,就連北門也已經被明軍打開了。

方纔的爆破,受損、波及的不僅僅是爆破點及其附近的區域,整個新會縣城都有着或重或輕的震感。

城中距離縣衙不算太遠的一處大宅院,能夠居住於此,自然是本地的富貴大族。只是照壁前後、大門左近的垃圾遍地,就連大門上的兩個燈籠也只剩下了一個破敗的不成樣子的,也實在把富貴這兩個字糟蹋得不輕。

這是本縣舉人莫芝蓮家的宅子,莫氏一族世居於此。這家族,憑着讀書傳家,仰仗着明廷的優待,積攢了莫大的家業。在城內有店鋪、工坊,在鄉間有田產、宅院,有大批的僕人、婢女伺候,甚至還有海船,將收購來的、自家產的貨物販賣到南洋。

如此家族,在地方上是極具影響力的,哪怕是知縣這樣的百里侯,到了地方上也是要給予足夠的尊重的。天下世家大族概莫如是,莫家如此,到了清季,本縣的知縣黃之正也從來都是極其重視他們的感官的。但是,圍城一起,甚至只是五月時藩兵抵達,這幾百年的常態就徹底不作數了。

藩兵自持是王府的部下,是漢軍旗的旗人,對於本縣的百姓盤剝極苦也就罷了,就連他們這些鄉紳和城內的大族也不能豁免。尋常的徵糧徵餉,莫芝蓮也就忍了,後來更是變本加厲,逼着他家出更多的財貨。

那一次,莫芝蓮只是上去與那軍官稍微理論了一下,甚至只是爲討價還價做個起手,哪知道那些藩兵便毫不猶豫的將其暴打了一頓。若非是家裡拿出了更多的錢糧來,只怕是當時就被藩兵活活打死在自家的宅院之中。

爲此,莫芝蓮特別去了一趟縣衙,懇請黃之正爲他向由雲龍和吳進功說項一二。哪知道那黃知縣亦是一臉的愁容,全然管不了的。再看看那些衙役,甚至也有幾個鼻青臉腫的,不猜也知道到底是誰幹的。

藩兵囂張如斯,這是莫芝蓮從來沒有想過的。不說明時士紳的優待,只說當初李成棟的那些虎狼之師到了新會,也沒有說拿他們這樣的富貴家族怎麼着的。只要跟着官府走,無論是從明,還是從清,總少不了好處的,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

哀嘆了一番連知識階層都得不到尊重的末世氣象,對於藩兵的橫徵暴斂,他也只能苦苦支撐着。家裡的財貨供出去,城池圍困,鄉下的哪怕是還有也送不進來。爲了能夠活下去,只能不斷地縮減開支,甚至到了現在,家中的僕人都已經遣散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只有一些家生子兒,他也已經在琢磨着將其轟出門去自求多福,而且這樣的念頭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家中糧食的消耗也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膨脹。

僕人遣散,他也要求族人們儘可能的減少活動,如此就可以省下更多的糧食來。宅子裡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了,到處都是落葉、垃圾,乃至是糞便。倒是此富貴人家的男男女女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份惡臭。或者說,他們身上的味道也未必能夠比那些垃圾好上哪去的。

起碼,髒是髒了些,總比城東的那個魯秀才一家子被藩兵殺光了,帶回去做了臘肉要強吧!

今日又是攻城,莫芝蓮照例登上藏書樓,眺望城北。他抱着何等心思,是盼着清軍援兵抵達,是盼着由雲龍擊破明軍,還是盼着明軍攻陷城池,沒有人知道。但是連續幾個月下來,他都是這般,所見者千篇一律,卻從未變更,求得無非是一個希望罷了。

坐在窗前,眺望了一上午的時間,甚至他都已經困了,伏在窗前的案上迷糊了起來。奈何,巨響傳來,震動得彷彿是就連藏書樓都搖晃了一下子,莫芝蓮當即便驚醒了過來,擡眼再看,亦是臨近北門處煙霧繚繞,一股渾濁直衝雲霄。

“老天爺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了?”

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直到硝煙散盡,依稀可以從亭臺樓閣的夾縫中看到豁口的部分。

城,塌了。莫芝蓮的心境也彷彿是被一塊巨石砸得水花騰起,只是站在那裡,保持着瞪大了眼珠子、嘴巴大了一圈的模樣,就這麼喝了一肚子夾雜着爆破灰塵的冷風,連將那些灰土渣滓吐出去也沒有來得及做,就一股腦的嚥了下去。

到了這個時候,明軍的火紅色軍器已經在豁口處立了起來,大隊的明軍涌入,很快的就連北門那裡亦是如此。莫芝蓮看不清楚旗幟上寫的是什麼,但是那顏色已經證明了當前的情狀。

眼見於此,莫芝蓮連滾帶爬的跑下了藏書樓,立刻召集族人和所剩無幾的僕人,看着這些幾乎已經站不住的男男女女,他立刻將他的所見所聞盡數道來。只不過,反應,卻遠比他想象中的要來得遲鈍。

“大伯,是不是這就意味着那些藩兵不會再來搶咱們了?”

好半晌,一個遠房的侄子才怯生生的說出這話來,當即便是引起了一片的轟動,甚至比得知明軍入城時的反應還要劇烈個幾百倍。

告知,只是其一,莫芝蓮連忙喝令肅靜,分配這些族中子弟以任務——大多是找些木棒什麼的作爲武器,護衛宅院。但也有一些,是要儘快趕去尋其他士紳以及故交,總要有個同氣連枝纔好應對接下來的變局。

莫家迅速的行動了起來,其他的大族、士紳家庭也多是如此。倒是這時候了,明軍的行動速度卻遠比他們要快速,各部明軍迅速入城,城池是被四面圍困得結結實實的,吳進功無路可逃,只能做困獸之鬥。結果帶着所部兵馬以及糾集起來的其他藩兵、綠營衝上了大街,直接就撞上了陳凱的撫標。

密集的方陣,明軍列陣而戰,有着大軍入城,勝負已定的心理優勢,很快就擊破了早已喪膽的藩兵,旋即便挨着城內的坊巷展開了殘酷的追殺。

明軍已經大舉入城了,各部按照李定國的指揮撲向城內各片區域。潰卒之中,一個藩兵軍官丟了武器,一邊跑,一邊扯着身上的漢軍旗軍服。

他是久經征戰的,潰敗時逃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已駕輕就熟。正常情況下,無非是設法逃出城去,可是現在城池被圍得那麼嚴實,出城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變兵爲民,暫且躲進無人居住的民居,逃過第一輪的搜捕,就能多上一重的生機。

被那支大多是長矛方陣的撫標擊破,軍官奪路而逃。太近了,是不行的,總要跑遠了,找處一貓,纔有更大的機會。就這麼,一路逃竄,幾次差點兒被入城的明軍撞上,七拐八拐的就拐到了東隅街靠南的一處坊巷的坊牆之外。而此時,就在他來時的方向,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軍官顧不得再去找尋,踩着一輛沒了驢的驢車的車棒子,直接就翻進了坊牆。

一如其他坊巷的百姓,爆破的驚天動地不分貴賤的驚醒了此間的蟄伏。坊牆之內,百姓們惶恐不安的走出門來,憑着往日的交情湊成了一個個的小團體,竊竊私語着。

是守軍擊破了城外的明軍,還是清軍的援軍抵達,兩廂裡應外合,亦或是明軍破城,這些對他們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都快餓死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關心旁的什麼。只盼着儘快恢復太平了,有活兒幹,有口飯吃,能夠養活家人,還敢奢求什麼?

“可惜了魯秀才一家,多好的人啊,雖說是有幾分臭脾氣,但是當初還給我那蠢笨的兒子指點過兩回識字呢。”

“是啊,還有他那娘子,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一點兒也不擺架子。”

“哎,好人不長命啊。”

話說着,北面的坊牆傳來了咚的一聲,似乎是有人從高處掉了下來。坊門是關閉的,百姓們心存恐懼,連忙把各自的家眷都轟了回去。倒是有幾個天生大膽的,各自鼓舞着士氣,抄着棍棒便尋了過去。

從坊牆上摔下來的自然是那軍官,他也是逼得急了,一個不小心就從上面掉了下來,直接崴了一下子,把左腳給扭傷了。

未免有太大的動靜,驚動了旁人,他是死咬着牙不肯出聲。細細聽去,很快的,一支明軍便從外面的街巷衝了過去,大呼小叫着要奔着東門那裡殺去。

外間的危險暫且過去了,軍官稍微鬆了口氣,可也就在這時,坊內的腳步聲傳來。還是驚動了旁人,軍官不由得暗罵了一句,便連忙拖着崴了左腳找尋藏身之所,哪裡還敢耽擱片刻。

軍官前腳離開坊牆那邊,後腳那幾個漢子就尋了過來。確定了是有人翻了進來,他們不由得開始爲家人擔憂。但是,相鄰多年,本坊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對外人從來都是同氣連枝的,眼見於此,幾個漢子立刻便就着痕跡追了下去。

圍城數月,再加上藩兵的橫徵暴斂,莫說是牛羊豬驢了,貓啊狗啊,就算是麻雀、老鼠的都已經吃光了。此間軍官到懼怕有狗會循着味道找到他,奈何那幾個漢子都是從小到大居住於此的,對於此間的環境遠比他要熟悉無數倍,循着他留下的痕跡便一路追了過來。

軍官不敢藏身,只得是奪路而逃。但是背後被一羣熟悉環境之人追着,他對此又算不得太過熟悉,跑着跑着便慌不擇路的跑到了方纔衆人竊竊私語的那條坊內街巷之上。

街上無人,但是一雙雙的眼睛卻從門縫裡瞧着。進來了個外人,很快的,便有人注意到了他來不及換下去的官靴的樣式,一嗓子“藩兵來了”當即便引起了一陣的哭叫。然而,驚恐的哭叫很快就過去了,似乎是反應了過來明軍入城的當前現實,越來越多的門打開,不斷的有男男女女的拿着棍棒、菜刀什麼的走出來,連帶着那羣追擊而至的漢子,很快就將軍官圍在了大街上。

“是他,就是他平日裡來強徵的,還把魯秀才一家子殺了!”

一聲尖叫,方纔還驚恐的環顧衆人的軍官當即便軟倒在了地上。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鬼使神差的竟逃到了這個坊來,轉頭一看,他殺人運屍的那個魯秀才家,不正是就在他剛纔拐進這大街的那條小巷嗎?

“宰了這畜生,爲魯秀才一家子報仇!”

明軍已經進城了,城內的清軍算是完了,此刻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些雞骨不支的百姓聞言,當即便是一擁而上,將那倒下的軍官圍在正中。淒厲的慘叫聲中,人羣裡飛出一串串的血珠肉塊,不時的,還有人退出來,手裡拿着一截截的斷肢、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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