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織霧(六)

吉水縣城早在大唐乾符年間就開始築城,於今時,城開門五座,分別是東門文明門、西門文峰門、南門文沙門、北門文江門以及東北方向的小東門文昌門。五座城門皆是以“文”字起手,這是極爲少見的。不過,吉水縣素來是文事鼎盛之所在,諸如“五里三狀元”、“一門三進士”、“九子十知州”之類的美談可謂是比比皆是。

這其中,恩江兩岸相距五里曾出過兩位御史,一位是永樂朝的熊概,而另一位則是萬曆朝的鄒元標。鄒元標出自吉水小東門的鄒氏家族,幼有神童之稱,一度入朝爲官,後在萬曆年間居鄉講學達三十年之久,與顧憲成、趙南星合稱東林黨三君。

鄒家在此間本就是詩禮傳家的大族,又出過鄒元標這樣的人物,在本地的影響力素來不小。於今時,鄒家不比當年那般了,但是鄒元標的親孫子鄒卓明亦是長沙幕府的成員,在本地同樣是不可忽視的名門望族。

小東門那邊是鄒家世居的所在,由此向西,頭上過了那書着“金城砥柱”的牌匾,繼續行一段時間,便是一處屬於鄒家的宅院,卻是一支旁枝居住的所在。

“本縣舉人鄒楠,勾結逆賊劉京,襲擾官軍、攻擊縣城、殘虐百姓。如今罪證確鑿,爾等速速打開大門,或可免了包庇之罪,否則一概以鄒楠同黨論處!”

鄒家的宅院外,大隊的清軍和衙役將此間團團包圍,足足有百十號人。爲首的綠營軍官端坐馬上,有恃無恐,任由一個大嗓門的衙役向宅院裡宣佈着鄒楠的罪行,同時也是在打擊宅院內一應人等的士氣。

哭泣之聲隱隱約約的從宅院裡傳來,軍官是抄家、捕人的箇中老手,經驗不可謂不豐富。此間聽得這般,自然是有了更足的底氣,指使着那衙役更加賣力氣的向宅院裡喊着,只等着內裡家奴們將大門打開,他們便可以一擁而入了。

這是最輕易的,不會造成什麼傷亡,就連氣力也用不了太多,等到衝進去之後,就可以藉着搜捕鄒楠及其家人的名義在宅院裡大肆搜刮一番。

這等活計從來都是肥差,軍官是慣常會做人的,亦是慣常會做事的,此間只等着那大門被惶恐無地的家僕們打開的那一瞬間,甚至在腦海中都已然開始勾勒起了能夠搜刮到的金銀珠寶到底會有多少。只是奇怪的是,衙役的呼喝聲一輪接着一輪,卻好似是泥牛入海一般,半點兒迴應也無。有的,只是那隱隱約約的哭聲,倒給這午後的豔陽平添了幾分寒意出來。

“大白天的,還能真見鬼了不成?”

一揮手,一隊清軍便直衝大門。專門準備的小型攻城錘在這樣的場合最是適用,只需得猛烈撞擊幾下子,那厚重的大門便轟的一聲被一分爲二,重重的撞向了兩側的院牆。門栓已經斷成了兩段,那一隊清軍丟下攻城錘直接就衝了進去。他們是先期進入坦明狀況的,而其他人則依舊需要守在院外,以免宅院內的人從側門或是翻牆逃離。

十餘個清軍一擁而入,很快就消失在了外院通向正堂和兩側院落的通道之中。搜尋是他們的任務,這般狀況,一下子抓到鄒楠的可能性不大,但起碼先要找尋到個把人,搞清楚了此間的怪異才是。

片刻之後,依稀的,宅院裡似乎傳來了一聲喊殺的動靜,但卻很快就消失於無形。隨後的,類似的聲音也不再有了,反倒是那陣哭聲依舊是隱隱約約的往耳朵裡鑽,彷彿剛纔的那聲喊殺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宅院,越來越透着不對勁兒的感覺,讓人渾身上下的不自在。眼見於此,外間的清軍大喝了兩嗓子,喝問入內的清軍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可是又過了片刻,內裡依舊是隻有隱隱約約的哭泣之聲,倒是那些清軍卻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無有半分迴應。

又是一揮手,這一遭一口氣衝進去了二十來個清軍,進入空無一人的院內立刻分散開來,找尋宅院裡的人,無論是鄒家的人,還是之前的那些清軍。

四五個清軍手持着兵刃衝入了西跨院,院子裡整潔、雅緻,蒐羅了一番,唯獨是人一個也沒有。於是乎,他們出了西跨院,繼續往宅院的深處探去。直到片刻之後,一個素來以嗅覺靈敏著稱的士卒突然大叫不對,隨後循着那份味道急匆匆的奔着遠處的一處柴房走去。待他走到柴房前,已經不需要鼻子聞才能發覺那份血腥味,幾個清軍看着門前的血跡,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互相對視了一眼,稍加猶豫,一個平日裡膽氣最足的清軍大喝一聲,一腳便將那柴房的大門踹得摔在了牆上,隨即便直接持刀衝了進去。

內裡,確實有他們找的人,只可惜已經都是些死人了。一共五個,清一色的灰藍色的軍服,不需要看面貌,只要看一眼他們的身形就可以決定了這些任皆是方纔進入搜尋的清軍,現在已經一個個的死在了這偏僻的柴房之中,眼中寫滿了對不可思議的場面的恐懼。

“快,快去報告千總!”

領命的清軍一轉身,未來得及邁腿卻直接愣在了當場。其人未動,立刻便引起了那個踹門而入的清軍的不悅,可是那一句“我的話不管用是咋的”的質問剛剛說了一個“我”字,餘光之中,房門口已經站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眸子中的寒芒絲毫不遜於其人手握着的那柄苗刀所攝,愣是將他的後話給生生的堵了回去。

“既然你們都進來了,那就省得我去搬了。”

話音方落,苗刀已然如蟒蛇一般撲了上來。柴房無非斗室,按道理來說,三尺白刃,乃至是懷中之匕纔是最合適的兵刃。然而,此時此刻,那漢子揮舞着苗刀大開大合,每一刀似乎都要砍在牆壁之上,但是每一刀的刀鋒都是幾近於擦着牆壁而過,反倒是將這些清軍反衝的去路封了一個死死的。

苗刀揮舞,他們都是腰刀,不敢輕抗,只得步步退避。奈何,身後不光是有屍體,還有柴火,只消退了兩三步,那個狗鼻子的清軍便一腳踩在了柴火上,旋即便被絆倒。只是,那屁股尚未落地,人頭卻已經飛了出去,彷彿他的摔倒早已是在那苗刀的預料之中似的。

已經有人死了,剩下的幾個清軍被恐懼逼到了牆角,只得奮力反擊。然而,轉瞬之後,最後的一腔鮮血噴濺在了窗戶紙上,刀劍相較的乒乓便重新歸於寂靜之中。

刀,在那個踹門而入的清軍的軍服上擦了擦,餘佑漢便倒提着苗刀重新衝了出去,順帶着將柴房的房門掩上。不到兩個時辰前,他在城西的酒樓裡聽得那般,連忙會了酒錢,出了酒樓,未走多遠便搶了一匹馬,緊跟着在那隊清軍之後就出了西城門,隨後直奔着鄒家就趕了回來。

接到消息,鄒楠本就是驚弓之鳥,連忙組織家人、僕役逃離。他在返回家鄉之後,因爲是執行潛伏任務,隨時都有暴露的風險,於是乎便在宅院裡挖了一條密道通往院落後方的一處小院。這條密道一挖就是幾年,早已完工,原本他一度以爲是排不上用場了,哪知道最後竟還是用到了。

鄒楠一家連忙進入密道逃生,但是清軍快要到了,這條密道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甚至即便是沒有發現,只要清軍在宅院裡找不到人,他們就勢必會立刻擴展搜索範圍,憑着他們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是決計逃不過清軍的追捕的。

爲今之計,未有有人設法利用宅院拖住那些清軍,只要能夠拖住一兩個時辰,清軍就算是發覺了宅院裡的人都跑了,想要擴大搜尋範圍也晚了,因爲到了那個時辰,他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消失在夜色之中,清軍再想找到談何容易。

這項任務,最後便由余佑漢自請而行,甚至就連計劃也是他在聽聞鄒楠家中有密道後便立刻想好了的。倒是那哭聲,於他而言卻是有些強人所難了,最後竟是鄒楠的一個親侄女一力攬下,以爲疑兵之用。用那小丫頭的話說,餘佑漢不畏艱險,趕來報信,已經是有大恩於鄒家了,現在餘佑漢又自請留下拖延,若是連個鄒家人都不肯留下來與餘佑漢同生共死的話,那麼世人該當如何看待他們吉水小東門鄒家!

有了定計,憑藉着對宅院的熟悉程度,那女子在一處製造哭泣的聲音,而餘佑漢則在院落中埋伏,狙殺衝入院落搜尋的清軍。

這,已經是第二批了。餘佑漢關上了柴房的門便直衝向了那女子躲藏的所在,因爲聲音終究會將清軍引向那裡。

一路狂奔,果不其然,最後的那七個清軍真的找到了那處所在。女子反手握着剪刀,剪刀的刀尖直指着她那纖細的脖頸,不住的顫抖。倒是由於她本非在明處,那幾個清軍第一眼並沒有找到她,反倒是先看到了匆匆趕來的餘佑漢。

“藏頭露尾,還不束手就擒?”

清軍的暴喝尚未落地,餘佑漢反倒是直接衝了上去。這一幕,清軍不由得一愣,因爲他們足足有七個人,而餘佑漢則只有一人而已。但是,面對他們,卻依舊是全無懼色,實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腳下的步子似慢實快,餘佑漢的身形竟猶如鬼魅一般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衝到了他們的近前。未及清軍做出反應,倒提的苗刀反手一掀,只是寒光一閃,爲首的那個清軍便在刀尖之下來了個開膛破肚,直愣愣的就倒在了地上。

七打一隻在一瞬間就變成了六打一,然而僅僅就是這驚天一擊卻登時將那六個人嚇了一跳。短短一瞬間的錯愕,又是一個清軍倒在了地上,旋即沒等剩下的五個清軍做好防備就又是一人被苗刀砍倒在地。六打一,頓時就變成了一打四的局面!

餘佑漢師承自戚家軍的《辛酉刀法》,他在這方面極有天賦,再加上師傅本就是戚家軍的傳人,武藝攀升之快,這些年下來幾乎是已入化境,即將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此時此刻,比之那些有恃無恐的清軍,他則早已進入了狀態,武藝的發揮更是超出平日的水平,一招一式,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兒拖泥帶水的意思,整個人宛如是殺戮機器一般,只在片刻之間就將這七個清軍盡數殺光了。唯獨的,比之方纔的第一批,喊殺聲多了兩嗓子罷了。

“事不過三,下一輪韃子就會一股腦的衝進來,咱們現在就走!”

見到了餘佑漢殺光了那幾個清軍,女子纔將將的放下了剪刀。此時,青蔥般的手指已經長時間的用力而出現了些許痙攣,但是見到了餘佑漢過來,苗刀甚至還滴着血,她卻反倒是倍感安全,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男一女消失在了密道之中,可是在宅院外面,那每一分每一秒的過去卻無不是在拉扯着清軍和衙役們的神經。

這宅院,在他們看來就恍如是一座吃人的怪獸一般,被他們撞開的大門其實是一張血盆大口,正等着他們一個個的跳進去,憑着內裡的尖牙利齒將他們搗爛、嚼碎,一股腦兒的嚥進肚子裡面。而那幾聲若有若無的喊殺聲,則更好像是鮮紅的舌頭舔舐嘴脣時發出的那般吧嗒。

清軍是過了良久之後才衝進宅院的,等到夜漸漸深了才找到那個密道。這時候,即便是追也已經晚八春了,更別說是宅院裡還躺着三十幾具清軍的屍首,他們又如何敢真的追上去。

與此同時,將那女子綁在了一匹馬上,餘佑漢一邊策馬奔馳,一邊牽制那匹馬,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趕到了匯合的所在。後面的事情,鄒楠已經考慮清楚了,既然清軍捉拿他的罪名是勾結劉京,他這一遭就真的去與劉京匯合了,非要攪得本地清軍一個雞犬不寧。但是,在此之前,他卻有一件事情要拜託餘佑漢,因爲他此刻能夠相信的也只有這麼個外人了。

“不瞞餘壯士,在下乃是天地會的會員,旨在潛伏地方,日後有機會爲驅除韃虜出力的。本會陳總舵主化名陳近南,其實就是當今國朝的廣東巡撫陳凱……”

有事相求,鄒楠自問須得表露些誠意出來,更是要爲餘佑漢平添些信心。然而,當陳近南那三個字在耳畔響起,對餘佑漢而言卻好像是驚雷一般在他的識海中掀起了萬丈波濤。那一瞬間,竟好像是連呼吸都無法順暢進行了一般。

“原來,這天地會和互助會背後的主謀竟然是那個在金華救過我的陳近南;原來,陳近南就是陳凱;原來,在浙江養傷期間風聞的在杭州城裡智救王江的竟然真的就是陳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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