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門外冬兒,夕顏吵個不停,走到門外,眼見冬兒,夕顏,玉靈兩眼一陣不陣的盯着正在踢毽子的婉茹,白徐徐的雞毛毽子,在婉茹的腳尖來回旋轉。
夕顏,冬兒嘴裡不停的數着“36,37,38,39,40”,毽子落到我腳邊,婉茹見我趕緊行禮道:“奴婢該死奴婢吵着主子了”?
我撿起腳邊的毽子,看着婉茹輕聲道:“看你們玩兒得開心!我便出來瞧瞧,婉茹你的毽子踢得很好!這普普通通的毽子在你腳尖到變活了”?
婉茹輕笑道:“主子妙讚了”!
冬兒上前道:“主子您也來試一回,主子踢毽子可好了”!夕顏也附和道:“正是”!
我看着冬兒,夕顏笑道:“你這兩個丫頭”!
毽子在我腳尖上下移動,冬兒,夕顏高聲道:“1,2,3…50,51”,毽子輕而落在我手中,冬兒,夕顏拍手道:“主子真厲害”。
接過婉茹遞來的紅棗茶,吃了一口緩緩道:“要說踢毽子,姐姐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冬兒,夕顏相視一眼點點頭。
瞥見門外春兒急急匆匆而來,見我行禮道:“見過馥嬪主子”。
“春兒是不是你家小主有事”?
春兒看着我一臉焦色道:“回馥嬪主子!沈常在一連幾日都不曾閤眼,眼見這會子邪氣入體病下了”!
“爲何不喧御醫”?“沈常在不讓”?
剛進園子,就聽着馨媃輕落的咳嗽聲,馨媃坐在石凳上,忙着手中的繡活,我即刻上前按住馨媃的手道:“妹妹究竟是怎麼呢?爲了這個不要命了嗎”?
馨媃看着我道:“姐姐…咳咳咳…”,欲起身,我卻扶着她道:“什麼都別說,先進屋躺着”?
馨媃躺下後,一直不停的咳嗽,我在牀沿邊,拍着馨媃的胸口道:“你瞧瞧!這雙清澈的盼子,你不要了嗎”?
馨媃輕聲道:“無礙的!勞姐姐費心了”?
門外春兒躬身道:“馥嬪主子!張太醫來了”?
我將帳幔放下,對着馨媃道:“我已喧太醫了,你就好生躺着”?
張太醫爲馨媃請脈片刻後,輕聲道:“沈常在這是邪氣入體,體內寒氣過重,吹不得風,老臣先爲沈常在開幾帖驅寒的藥”?
馨媃透過帳幔輕聲道:“謝過張太醫”!
張太醫提筆輕聲道:“沈常在好生養着,不出半月便會痊癒”。
送走張太醫,春兒已將熬好的紅棗粥端來,我端着紅棗粥舀了一匙到馨媃嘴邊輕聲道:“這紅棗粥屬火,即可補血,也可驅寒,你已多時未進一粒米,這紅棗粥還可養胃,來嚐嚐”?
馨媃半張着嘴,吃了一口細嚥,看着我輕聲道:“勞姐姐費心了”?
我輕笑道:“別在自責了?只要你答應姐姐,莫要在作踐自己就成”?
馨媃接過瓷碗道:“姐姐還是我自個兒來”?看着她枕邊的小東西,拿在手中端詳,做工精細手掌大小的圓球,通體是鏤空的,裡面還有一顆同樣的小圓球,聞上去還有淡淡的清香。
我看着馨媃道:“很別緻”!
馨媃輕聲道:“是很別緻”!我在手中翻轉着,瞥見下方刻着一個字好像是…。
馨媃已接過花球道:“姐姐別瞧了!又不是什麼罕見物”?
我笑道:“很精緻!對你來說很珍貴是嗎”?
馨媃雙眼定定的看着花球,眼中更是放柔幾分,而後輕聲道:“這個花球是個很特別的人送的,那年我到京城省親,就在觀音廟我遇見了送我花球的人,那天天很藍…”。
馨媃彷彿回到了當日,將她心中最深的情愫展露無疑,我並沒有問那個送她花球的人是誰。
我看着馨媃輕聲道:“你好生養着,改日我在來
看你”?馨媃點點頭我便出了天和園。
今日月很清,照得人心波盪漾,軒轅曄有幾日未來了,不是他在哪個宮裡溫存,而是日日呆在養心殿,等着前線的戰報,與衆大臣在御書房商討,我自是不能去打擾,可我今日卻不能入眠。
披上披風推門來到園子裡,瞥見園子裡坐着一人,我走進幾步纔看清原是婉茹。
我輕聲道:“婉茹爲何還不睡?在這兒坐着”?
婉茹看着我起身道:“主子”!
我拉她坐下道:“你在看什麼”?“在看月”!“今日的月確實清涼”,?“想家了嗎”?我擡頭看看天,在看看一旁靜靜仰望的婉茹,婉茹看着我點頭卻又搖頭。
我看着她說:“爲何點頭又搖頭”?
婉茹雙眼看着月影的地上,輕聲道:“奴婢沒有親人,更別說家了,唯一的姐姐至今下落不明,還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有些詫異的看着她道:“你和你姐姐失散了”?
婉茹點點頭,輕聲道:“奴婢的娘是一位風塵女子,等到爹爹找到我們之時娘已歿,而奴婢與姐姐是在省親時走散的,奴婢是被一對老夫婦收養長大”!
“那你沒有去找你姐姐”?半響婉茹清涼之音溢出脣邊,“去了但已是…已是人去樓空了”。
婉茹哽咽的說完最後一句,再也止不住淚水,我將婉茹攬在懷裡輕聲道:“若找不着你姐姐,你就當我是你姐姐如何”?
婉茹身子一愣,側身看着我半響道:“主子真的可以嗎”?
我笑道:“可以,我還可以教你寫字”?
婉茹靠在我肩側道:“姐姐”!“好了回屋歇着吧”!“姐姐呢”?我笑道:“我在坐會兒”,婉茹理了理我披風道:“姐姐當心身子”?我點點頭。
婉茹走後,園子更加冷清安靜,一陣清悅的笛聲不絕於耳,那笛音帶着說不清的情愫,似夾着深深的相思之情,尋着笛聲瞧見石山上坐着一人,那悠揚的笛音就是從那兒溢出的,走近纔看清是玉靈,玉靈起身來到我身前道:“吵着主子了”?
我輕笑道:“今日奇了一個在園子裡思鄉,一個在這假山上思情”?
玉靈輕聲道:“讓主子笑話了,奴婢這就扶您回去”?說罷扶着我回月河樓。
玉靈在我身側輕聲道:“奴婢沒曾想,昔日的秀女,會差點要了奴婢的命,這是不是很諷刺,奴才就是奴才”?看來上次的事,讓玉靈心裡感慨萬分。
我看着她道:“你即來了月河樓,就不會在遇上,上回的事”?玉靈清盼定定的看着我,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睛。
自那日,我便時常和冬兒,夕顏,玉靈,婉茹她們一起在園子裡踢毽子。
纔到湘菱殿,姐姐便剛好抄完經書坐在榻上,看着我輕聲道:“你呀!是無事不會來我這兒的,說吧!怎麼呢”?
我坐到姐姐身側撒嬌道:“姐姐總把馥郁當孩子”?
姐姐輕點我額頭道:“在姐姐眼裡,你就是”?
我拿過手中的毽子,在姐姐眼前晃動道:“姐姐!看着是不是很想念?算來我都有好些年,沒見過姐姐踢毽子了?要知道姐姐當年可是聲名遠揚啊”!
我在一旁說得津津有味,姐姐卻一聲不吭,我看着姐姐道:“姐姐!咱們到園子裡踢毽子去,不然到御花園去也成,你有多久沒聞過花的味道了?瞧瞧!這湘菱殿一盆兒花都見不着”?
姐姐沒有回答我說的話,柔盼只是定定的盯着,我手中的毽子。
半響我看着姐姐道:“姐姐怎麼呢”?
姐姐立刻側身道:“我不喜歡”!“姐姐怎會不喜歡?有一次爲了搶毽子,咱們還差點打架呢?怎麼會不喜歡呢”?‘想想姐姐真的變安靜了不少’。
“姐姐
”!“好了別說了”!姐姐第一次對我大聲,我只能撇着嘴,半響姐姐牽過我的手道:“真想踢嗎”?我趕緊點頭。
御花園裡四季都是花的海洋,我將毽子踢給姐姐,兩人來了個八仙過海,鴛鴦雙飛,溫馨,婉茹,玉靈拍手嘴裡不停的數着。
我將毽子踢給姐姐,姐姐一臉笑意,就像綻放在初春的蘭花,在溫柔的暖陽之中,竟讓園中的花兒都失了顏色,這是我自姐姐進宮來看到的最爲美麗的笑容。
心想着卻忘了毽子還在腳尖上,一個旋轉竟然直直的飛出去了,當我轉身時,瞥見軒轅曄與宣貴妃並肩行來,而那毽子整好落在軒轅曄手中,他淡笑着看着我們,姐姐卻在看到軒轅曄的那一刻,笑容僵硬在臉上,我趕緊拉了拉姐姐的手。
姐姐這才與我側身行禮,身後早已是跪地一片,軒轅曄走到我們面前輕聲道:“毽子踢得不錯”?
我斜眼卻瞧見軒轅曄的眼,卻是看着姐姐的,我趕緊道:“嬪妾擾了皇上與宣貴妃賞花的雅興,着實不該,嬪妾這就退下”。
軒轅曄卻握着我的手道:“不急,不如一起賞花如何”?軒轅曄嘴裡問着我,卻看着姐姐。
姐姐輕聲說道:“臣妾身子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一旁的宣貴妃輕聲道:“兩位妹妹既然都在,不如一起吧”?
說着牽起姐姐的手,我卻看到了姐姐臉上,閃過一瞬的疼色,不知爲何這賞花,到變成了走馬觀花,即沒人說話,也沒人欣賞,各自懷着各自的心思。
姐姐回到湘菱殿,便說想要休息,我看着姐姐道:“姐姐哪兒不舒服嗎”?
姐姐只是搖頭道:“馥郁!今日我乏了你回吧”!
我輕握住姐姐的右手道:“不舒服要喧太醫”?姐姐卻蹙眉“啊”!我撩開姐姐的袖子,竟看見姐姐白皙的右掌,有道深深的血痕。
我不禁驚呼道:“溫馨快去喧太醫!在拿些金瘡藥來”!
姐姐卻叫住溫馨道:“拿些金瘡藥便是”。
看着姐姐手中的傷痕,心裡氣極難耐,我起身道:“她憑什麼這樣對姐姐?姐姐又未做錯任何事”?
姐姐拉着我道:“坐下”!
我仍是不依道:“我要去問問皇上”?“你坐下”!姐姐氣惱道,我看着姐姐蒼白的臉色,這才慢慢坐下。
溫馨爲姐姐擦拭傷口上藥,姐姐卻看着我道:“你答應過我,會改那性子,爲何你還是如此”?
我看着姐姐道:“姐姐!我錯了”!溫馨給姐姐包好傷口,便又坐在榻上看書去了,那樣的影子,那樣的淡漠,如此一個心清的女子,爲什麼就是不能得到安寧呢?
回到月河樓我躺在榻上,不想起來,晚膳擺在桌上,我硬是一口未吃。
屋裡漆黑一片,只聽着腳步聲漸進,卻在下一刻抱起我,那雙璀璨的盼子,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軒轅曄——
我手輕推着軒轅曄,將要壓下的薄脣道:“皇上總那麼喜歡偷偷摸摸的嗎”?
“我已留牌!今日在月河樓,安德沒稟報”?
我搖頭道:“那倒不是”!“那你爲何今日見了我也不笑”?我朝着他咧嘴一笑道:“皇上!這樣可以了嗎”?
“鬱兒!你究竟怎麼呢”?
我搖頭道:“無事”!軒轅曄將我放下,解衣躺在我身邊,爲我掖好被子,我卻側身背對着他,他從身後摟着我輕聲道:“今日我不會要你,就陪我睡會兒吧”!
聽着他平穩地呼吸之聲,我轉身抱着他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爲你,爭風吃醋到你死我活,就連一個輕如止水的人,也不放過”?
軒轅曄下巴抵着我額頭,微微一愣道:“我不會讓你們受委屈”?言語之中,軒轅夜將我摟得更緊,似要將我揉進他心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