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飄香噬心血

清晨——

雪似鵝毛飄飛在窗沿邊,我在心裡默唸着“不知那雪蓮如何了”?

寒風呼呼吹拂着狐裘,我不禁握了握手中的暖香爐,冬兒在我身側輕聲道:“主子外面風雪大!你就別站在那兒吹着了”?

我看着冬兒笑道:“冬兒陪我去蓮池邊瞧瞧雪蓮”?

www◆ TTKдN◆ ¢O 蓮池邊已是白雪皚皚,我蹲下身瞥見雪地裡,晶瑩之中若隱的翠綠,冬兒在一旁輕笑道:“主子這雪蓮活了”!

我看着白雪中的翠綠輕笑說:“這雪蓮耐寒,如傲雪的紅梅一樣”?

看着雪蓮,腦海裡浮過祁王如風的身影,我起身看着冬兒說:“陪我到逸庭苑一趟,這麼好的雪蓮,我還未去謝過祁王呢”?

冬兒扶着我小心的,踩在厚厚的雪地上,逸庭苑在雪霧中朦朦朧朧看着更加唯美,雪霧中瞥見一道纖柔的身影。

我不禁停下腳,冬兒輕聲道:“主子怎麼呢”?

我拉着冬兒走到樹下,冬兒更是不解道:“主子不是去逸庭苑謝祁王嗎?這倒奇了咱們不進去,反倒在這瞧什麼呢”?

我指着前兒道:“是馨媃”!

馨媃一身雪白狐裘,靜靜的站立在那兒,任由風雪吹散着她手中的油紙傘,就像雪中傲立的一朵梅花,清盼迷離的看着逸庭苑,那清盼之中竟閃動着陣陣晶瑩,半響她轉身輕試着淚痕消失在風雪之中,馨媃爲何站在逸庭苑久久卻不進去?

腦海裡浮現出馨媃的聲音,她口中的那個人,莫非是軒轅祁,我早該知道的,在城樓見到她之時,我就該知道,我的心已沉到底。

她已入宮對與軒轅祁的心思只能埋在心底,而我縱使有萬般千絮,也只能替馨媃埋得徹徹底底。

我挪着步子往回走,冬兒扶着我輕聲道:“主子不去了嗎”?

我看着冬兒道:“今日之事不要與任何人說起”?冬兒似懂非懂的看着我點點頭,風兒呼呼吹散了飄落的雪花,更吹散了我心中的思緒。

屋子裡蘭花香氣宜人,這二月蘭花已是開得極其美麗,不知爲何屋裡香氣多了,人也慵懶不少,我走到暖爐前暖手,暖爐裡的香氣,聞着有種神秘的氣息,我忍不住在湊近深吸一口氣,那嫋嫋清香飄散在我臉上,頓覺暖意綿綿。

夕顏端着紅棗茶輕聲道:“主子若覺冷,奴婢這就添些炭火”?

我接過,馨媃遞來的紅棗茶,喝了一口笑道:“不是屋裡冷,只是我喜歡這個味兒”!

屋子裡暖意綿綿,我的心卻有着幾分冷,我坐在榻上讀書,婉茹進來輕聲道:“主子該歇了?安德公公打發人來,說萬歲爺今日留在宣雲閣”?

婉茹退下後屋裡只剩下我一人,有些天沒見着軒轅曄了,想容協宣貴妃將後宮打理得妥妥當當,軒轅曄一直對她都稱讚有加,宣貴妃縱使心裡百個不舒服也只能如此了。

不知爲何?今日頭暈的厲害總想吐,我扶着牀欄想着叫冬兒,可我卻半分力氣都沒有,只覺喉口一陣腥甜“撲哧”!一陣鮮紅在地上。

我撐着身子,嘴裡喊着冬兒。

半響冬兒披着衣衫,推門而來眼見我吐了一地的血,驚呼着:“了不得了”!一屋子的人忙做一團。

婉茹扶着我躺下,我依然止不住不斷咳血,嚇得婉茹不知該如何,玉靈瞥見我咳得厲害,連夜請太醫去了。

冬兒在我耳邊輕聲道:“主子!奴婢這就去請萬歲爺”?

我拉着冬兒的手道:“別去這會兒夜深了明日再說”,冬兒看着我焦急萬分,卻還是忍着沒有去。

我只覺得身子越來越軟,卻無半點睡意,婉茹,冬兒守着我,半刻時辰瞥見玉靈領着太醫進來,夕顏忙着爲我放下紗簾,我止住了她的手道:“是爹爹”!

爹爹瞥見我,趕緊行禮而後看着我輕聲道:“馥昭儀哪裡不適”?我看着爹爹輕聲道:“近日總覺頭暈!入夜睡不着,有時還感胸悶,今日不知爲何還咳血”!

夕顏將帶血的錦帕遞給爹爹,爹爹瞧了,眉宇微緊看着我道:“請容老臣診脈”?

我伸手爹爹爲我診脈,臉也越來越難看,半響道:“這血帶些深紅”?爹爹看着我繼而道:“先前見園子裡蘭花甚多”,我回道:“嗯!是原前種的”?

爹爹看着我道:“那園子裡的蘭花,馥昭儀還是少去親近”,我更是不解。

爹爹轉眼看着屋子道:“這蘭花不可放多於室內,蘭花香氣久了,會使人過度興奮,而無法入眠,外加園子裡的香氣,更使人睡得安穩這也是老臣爲何會叮囑馥昭儀少親近那蘭花”,我這才驚覺屋內的蘭花竟會是我失眠的主因。

爹爹看着暖爐道:“這暖爐裡放了些什麼香料”?

夕顏輕聲回道:“這暖爐裡只是平常薰香,並無什麼特別的”?爹爹伸手揭開香爐,冬兒趕緊取來鉗子,爹爹看了半響深深道:“這香料裡有紫藤子與蘭花”!

我看着爹爹說:“綰太醫的意思”?

爹爹看着我輕聲道:“這紫藤子有金雀花鹼,若誤食會出現嘔吐口血”!

我不禁心下一驚看着爹爹道:“綰太醫的意思是說我中毒了”?爹爹看着我輕點頭。

我卻搖搖頭道:“不可能?我並沒有吃這樣的東西,何來中毒之說”?

婉茹輕聲道:“主子!今日您不是細細聞過一回香爐嗎”?

半響我看着爹爹道:“我倒想起來了,因着這味兒極香,我便聞了一會子”!

爹爹看着我道:“這香爐裡散出來的香氣轉在臉上,若短時間內吃了什麼,那這金雀花鹼就自然跟被誤食進了腹中”。

我驚聲道:“我吃了一杯紅棗茶,難道就是在那時,帶進腹中的”?爹爹點點頭。

我卻心下一沉,究竟是何人要害我,難道是送來蘭花的宣貴妃?還是納蘭皇后,這簡單的蘭花背後,會不會是納蘭皇后的佈局,還是宣貴妃已知曉,故意送來讓我不得好過,可是這香爐裡的香料又是誰放的,我只覺腦子一片雲頓,心口又是一陣難受噁心“嘔”!

婉茹爲我順着背,半響爹爹看着我,輕聲道:“馥昭儀,如今懷有龍嗣應多注意纔是”?心再一次驚跳不同先前,我只覺腦子一陣嗡嗡作響,天啦!我竟有孩子了。

冬兒,夕顏一屋子裡人滿室欣喜,而此刻的我心裡一陣欣喜,轉而蹙眉看着爹爹道:“如今我這身子”?

爹爹看着我半響不語,我並退了一干人,爹爹才放下緊色,看着我淡淡道:“鬱兒!你本就體寒,如今染上這些邪病,往後該小心些,這後宮爾虞我詐諸多,想要平安待產,就要事事謹慎小心”?

我看着爹爹,點點頭道:“會對孩兒有害嗎”?

爹爹拍着我的手,輕聲道:“無事!待我開些驅毒不傷胎兒的藥物,在寫一份食譜用來驅寒便是”。

我看着爹爹道:“爹爹近來可好”?

爹爹看着我,這纔有了一點笑意,“好!只是往後若有什麼不適定要喧太醫”?我笑點頭。

今夜對我來說是漫長的,我躺着撫摸着還是平坦的小腹,這裡正有一個小生命在悄然滋長,心裡百感交雜,不知這孩子的到來,是福,還是禍?

清晨——

婉茹扶着我走出內閣,瞥見小林子,柳兒,夕顏,玉靈,玉如站在大殿裡。

冬兒高聲道:“瑞安和碧蓮呢”?

小林子輕聲道:“回冬兒姐姐,瑞安從一早沒見着”。

冬兒冷聲道:“小林子,柳兒我且問你們,可曾進過主子房裡”?

柳兒恭聲道:“冬兒姐姐吩咐過,除了夕顏姐姐,宛如姐姐,玉靈姐姐,誰都不能隨意進出,柳兒又怎會不知呢?只是瑞安有一次”。

冬兒瞥見柳兒支支吾吾,冷聲道:“瑞安什麼”?

柳兒諾諾道:“瑞安有次進了主子屋裡,被冬兒姐姐罵過一回”!

冬兒高聲道:“我竟把上回給忘了”?

冬兒言語中見我行來,一屋子人趕緊行禮,冬兒看着我道:“主子那人定是瑞安”?

半響碧蓮慌慌張張跑來道:“回主子瑞安,瑞安投井了”!絲絹從我手中滑落。

瑞安全身溼漉靜靜的躺在地上,一臉蒼白毫無生機,我不禁踉倉一步,婉茹趕緊扶着我道:“主子回吧”!

‘瑞安死了!真的死了!沒留下一句話,爲何會死?她是要用死來告訴我,那一切都是她做的嗎?他們生來就是皇宮裡的棋子,這就是後宮,這就是整個皇城裡所有人的命’。

天啦!在這兇險萬分的宮中,我究竟還要走多少這樣的路?

瞥見軒轅曄一身狐裘,立在風雪之中,他上前握住我的手輕聲道:“身子還未好?偏就跑去瞧死人,也不怕邪氣入骨子”?

我看着軒轅曄,淡淡道:“我並沒想要她的命,我只是想知道她爲何要害我?我與她主僕一場,怎會想她死呢”?

軒轅曄緊了緊,握着我的手,輕聲道:“想來這奴才,自知罪孽深重,無顏見你纔去投井的,你也不必傷這心,只是昨兒晚這麼大的事爲何不打發人來稟報”?

我看着雪地輕聲道:“昨兒夜深了!不想興師動衆”。

軒轅曄一邊爲我解下狐裘,一邊輕聲說:“今日你就安心躺着”!他爲我掖好被角,便坐在一旁讀起書來,我纔剛躺下只覺一陣作嘔難耐“嘔”!我趕緊起身,將早膳連同藥吐了個一乾二淨。

軒轅曄一邊爲我順着背,一邊輕斥道:“怎麼就吐成這樣兒了”?

我起身看着軒轅曄,臉更加微紅道:“太醫說我有孕了”?“什麼”?軒轅曄一臉欣喜的握住我的肩道:“當真!幾時的事”?

我輕聲道:“一月有餘”!我只覺身子一輕,軒轅曄已將我連被一同抱起,在屋裡轉了無數個圈兒,那笑聲爽朗飛揚,是我聽到過最好聽的一次,只是他的旋轉,讓我經受不住再噁心“嘔”!

軒轅曄趕緊將我放下道:“瞧瞧我都高興的暈頭了,你先躺好”!

軒轅曄在我眼前不停的來回走動道:“我讓御膳房做些補品來,對了鬱兒!你想吃什麼?告訴我”?

我笑看着他道:“不想吃,皇上只陪着我便是了”?軒轅曄脫下鞋襪摟着我輕聲道:“鬱兒咱們有孩子了”?

我輕點頭,軒轅曄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嗎?“咱們的孩子”!他不是也與雪妃,燕貴人都有孩子嗎?

我看着帳幔上掛着的鴛鴦香包,淡聲道:“曄你與燕貴人也是如此說的嗎”?

半響只覺身子一暖,軒轅曄將我摟得更緊,嘴裡輕聲連連:“她們爲我生的孩子,我也喜歡,只是我也不知爲何?更期盼與你的孩子的到來”!

他的話不禁讓我心一陣暖乎,我腦海裡竟突然想到若就這樣與他一起到老,該多好!即使那是遙不可及的夢,我也想將那夢繼續下去。

黑暗之中似有人在對我喊着什麼,突然一個白衣女子,站在我面前說“救我救我”!

“啊”!我只覺全身溼透,剛纔竟是一場夢,軒轅曄摟着我,焦急道:“怎麼呢”?

我看着他搖搖頭道:“只是做了個夢”!軒轅曄替我擦着額角的汗珠,輕聲說:“睡吧”!我又才安心的躺在軒轅曄身側,閉着眼無數黑影閃現毫無半點睡意,不知爲何這些時日總是做這樣的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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