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那爲郡主擇婿的事情……”長安低低的問,“娘娘就不怕晉王殿下讓沐桑榆插手?若這沐桑榆在背後橫插一槓子,這郡主還不得跳腳?”
“若這沐桑榆能有這般本事,那哀家反倒是放心了。咱們南都卓家對李家忠心耿耿,理該有所犧牲。”卓太后若有所思,“這件事仔細盯着,沐桑榆的一舉一動隨時來報。”
“太后娘娘的賭注是否太大了?”長安猶豫,“若是郡主以後知道,怕是要怨恨太后娘娘的。”
“身爲卓家的人,早就該有這般覺悟。”卓太后輕嘆,“罷了,不說這些。李珩呢?”
“還跪在偏殿裡,太后娘娘您沒讓他起來,雍王殿下哪敢起身。”長安笑了笑。
卓太后板着臉去了偏殿,站在門口便能看到跪在裡頭一動不動的雍王李珩。
打從他離開了晉王府便來了向陽宮,如今……跪了足足兩個時辰。
“太后娘娘!”李珩磕頭。
“知道哀家爲何要讓你跪着嗎?”卓太后上座。
李珩垂眸,“是微臣管束不嚴,沒想到……”
“你看看你自己手底下的人,再看看李朔手下的,可以同日而語嗎?”卓太后厲聲訓斥,“你的兵竟然強搶民女,你可知道這影響有多大?”
“這事兒一旦被捅出去,到時候哀家都保不住你,你趁早還是回你的封地去,免得在這裡給哀家丟人現眼。還雍王呢,果然是庸碌無能!”
李珩不敢擡頭,“太后恕罪,微臣一定重整軍紀,不會再有此類事情發生。”
“人都被捏在了李朔的手裡,你跟哀家說不會在發生有什麼用?”卓太后冷然,“若不是哀家留了一個心眼,你說你……”
拂袖間,桌案上的杯盞被卓太后摜碎在地,發出砰然脆響。
“太后娘娘!”李珩俯首,“李朔處心積慮的抓微臣的把柄,實在是防不勝防。此事尚需調查,咱們可不能聽信片面之詞。”
“你這事都在軍中傳開了,卓家軍亦有所撼動。早前滅燕入京城之際,三軍誓言都忘了嗎?”卓太后疾言厲色,“不動百姓一分一毫,絕不燒殺搶掠。音猶在耳,你現在要怎麼跟三軍跟百姓交代?”
若在平時,軍法處置也就解決了。
但現在大齊剛剛建朝不久,饒是太后不悅李勳爲帝,卻也得顧及朝堂安穩。若大齊不再是大齊,那她這個太后以及南都卓家,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奪位的前提是穩定,是要取而代之,而非大動干戈。
大齊歷經大燕之禍,早就沒有資本再來一場禍亂。
李珩不敢吭聲,如同犯了錯的孩子,始終垂眸不語。
見狀,卓太后別開視線,“起來吧!”
“謝太后娘娘!”李珩行禮。
“這件事你必須處置妥當,決不能給李朔藉口,否則被驅逐出京,哀家也保不住你。”卓太后輕嘆,“你該知道,如何安撫民心吧?”
“是!”李珩俯首,“微臣一定會親自登門道歉,並且嚴厲處置犯事的兵士,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