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指尖微顫着撫過那痕跡,總以爲父皇給她留下的是鬼狼大軍,而今她才知道父皇的用心良苦。
父皇留給她的印信,並不是讓她去統帥鬼狼大軍,而是想讓她找到寶藏,然後……好好的活下去。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做什麼復國大夢?不如帶着錢防身,從此山高海闊。
這纔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最大期許。
父皇,從未想過讓她扛起什麼,只希望她幸福。
哪怕……她帶來了亡國滅種之恨……
取出貼身攜帶的龍紋印信,這是父皇給她的最後保障。如果不是她死而復生,也許……這批寶藏不可能被人發現,將隨着父皇與她的離去而長埋地下。
“這老狐狸。”鬼醫輕嘆一聲,“腦子裡只有他閨女。”
桑榆紅了眼眶,卻把扳指收了回來,“我們走吧!”
“不打開了?”鬼醫一愣。
“這批寶藏若是被起出來,將會釀成大禍。”桑榆抿脣,“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想打開它。慕守業知道這裡的存在,定然會經常過來查看,若是看出有打開過的痕跡……”
梭贏當即點頭,“還是別打開吧!慕守業活着一日,這寶藏就一日不能開啓,否則……印信的事情就會被知曉,依着慕守業辣手無情的性子,定會將咱們趕盡殺絕。”
這是實情。
鬼醫點點頭,“我讓人把一切還原,這門……咱們暫時就不開了,權當不知。”
桑榆頷首,當即走了出去。
底下,屍骨埋回去,腳印清除。
被鬼醫打開的通道也被及時的封回來,做完這一切已然是後半夜時分。
桑榆一直沒睡,夕陽許是累着了,在帳子裡睡得很是安穩。
坐在沙丘上,看着遠方,桑榆想念自己的孩子們,還有孩子的父親。
誰都睡得着,唯有她成日成夜的睡不着。夢裡不是孩子的哭聲,就是他翹首期盼的神情,讓人如何能安穩入睡?
鬼醫輕嘆一聲,“怎麼還不睡?”
“你不也是?”桑榆眯了眯眼眸。
“因爲有人不睡,有人就擔心。”鬼醫回頭看了一眼。
順着鬼醫的視線看去,桑榆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梭贏,“那女人不肯睡,絮絮叨叨的在我耳邊,還把我從牀上揪起來,讓我盯着你,免得你出什麼事。”
桑榆深吸一口氣,“真是吃飽了撐,我都那麼大人了,還能出什麼事?眼見着過兩日就要去夜印之國了,少給我添堵就行。”
“刀子嘴豆腐心,服個軟會死?”鬼醫輕嗤,“別怪我沒提醒你,她時日無多,別到時哭着抱着人家的墓碑說對不起,那時候我不會同情你,只會鄙視你。”
桑榆起身,“懶得理你。”
經過梭贏身邊的時候,桑榆道,“回去睡吧,身子不好還不睡覺,還指着誰來照顧你嗎?”
梭贏笑了笑,面上微燙。
第二天一早,鬼醫就循着最初的路線離開了此處,但在地圖上還是微微做了標記。這地方跟夜印之國是背道而馳的,所以……往反方向走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