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要驚慌,也許事情並不像娘娘所想的!”林慧思索,“皇上禁足郡主,很可能只是因爲郡主無狀,失禮於御前,並非因爲上一次臨安宮中毒之事。”
“即便皇上知道,那件事是娘娘與夏風聯手的苦肉計那又如何?夏風是郡主留在宮中的內線,皇上不會不明白這意思。”
“出了事就拿沐桑榆身邊的人下手,意圖很是明顯。就算郡主到時候認了罪,那也是郡主的事兒,娘娘是毫無知情的。娘娘險些中毒出事,後宮裡的人都睜眼看着呢!”
林玉姝點點頭,坐在那裡眉心緊蹙。
林慧上前,輕輕的揉着她的肩膀,想讓她放鬆下來,“娘娘不必擔心,朝上還有林太師,皇上就算知道也不敢問罪臨安宮。娘娘更得端出若無其事的架勢來,別叫人一眼就看出了心虛。”
“對!”林玉姝穩定了心神,“這事兒跟本宮沒關係,是夏風要替郡主出氣懲戒沐桑榆,於是拿本宮下手,本宮並不知情。”
“所以娘娘也是受害者。”林慧循循善誘。
林玉姝起身,“沒錯。”
她是八妃之首,是賢妃娘娘,是太師林儼的長女,雖非嫡出,但……好歹也是太師府出來的。皇帝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外頭還在下着雨。
桑榆沒來由的煩躁,雨聲吵得她睡不着覺,乾脆爬起來開門透透氣。
夕陽睡在耳房裡,聽得動靜趕緊披着衣服出來,“姐姐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有,只是睡不着。”桑榆輕輕咳嗽着,“你去睡吧,我沒什麼事。”
“姐姐是因爲郡主的事兒,所以睡不着吧?”夕陽笑問。
“你這丫頭,越來越聰明瞭。”桑榆輕嘆,“太后回京在即,皇上卻處置了郡主,這是給太后一個下馬威,在打太后的臉。”
夕陽愣住,“我沒想那麼多,如今聽姐姐這麼一說,此事好像有些嚴重。”
“太后是什麼樣的人物,是這麼容易就能對付的嗎?”桑榆坐在迴廊裡,瞧着外頭的雨。
夕陽趕緊把外衣披在桑榆身上,“姐姐莫要凍着,既然睡不着,那我陪着姐姐說會話!”
桑榆道,“你是怎麼入了晉王府當奴婢的?”
“我爹頭七還沒過,後孃就連同他兒子把我給賣了。賣到勾欄院,我便逃了出來,後來路上餓暈了又被人撿回去,賣到晉王府。”夕陽低頭。
“還好是賣到晉王府,沒有再入火坑。”桑榆抿脣。
夕陽頷首,“幸好遇見姐姐,對了,姐姐是選秀入宮的,那麼聰明怎麼會沒有位份呢?”
“我家裡……”她頓了頓,腦子裡有沐桑榆本體殘存的一些記憶,“我一出生就沒見過我娘,只有乳母在側。爹懼內,家裡後孃又很兇,經常和長姐一起欺負我。”
夕陽微怔,“原來姐姐的身世,與我這般相似。”
桑榆無奈的笑着,“你去睡!我去走走!”
意識到她有些心事,夕陽也不敢再跟着,看她攏了攏衣襟走在長長的迴廊裡。
夜色漆黑,夜雨滂沱。
無人僻靜處,桑榆頓住腳步,站在屋檐下看雨。
隔着雕花窗,有聲音從牆後傳來,夾雜着譁然雨聲,“陶國公已悄悄如今,眼下就住在風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