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語要求出口,百里沙自然是說到做到,隔天就帶着牧秋語出宮去了,這次頂替牧秋語在宮裡的是若言。雖然若雨還想要替牧秋語多做一些事情,但是現在有尋兒攔着,似乎不讓若雨接太危險的任務,連宮裡也不準隨意再進,於是尋兒這才又找了若言,若言也樂意爲之。
出了宮門,牧秋語就像出了籠子的小鳥,這一次知道赫連鴻軒不在宮裡,牧秋語更有些肆無忌憚了。
兩人出了宮,先是到富貴樓見過大家,然後牧秋語就按着說好的,親自下廚給大家做了一桌佳餚。
牧秋語的手藝大家自然都是知道的,一聽說有這樣的好事,就趕緊放下手裡的工作,拿着碗筷就在桌前等着。
看着一道道菜上桌,意之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但有百里沙盯着,牧秋語沒入座之前意之也不敢隨意動筷子。
終於等到牧秋語端來了最後一道香炸牛奶,百里沙才道:“還真有炸牛奶,我看大家都快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快吃吧。”說着自己就率先夾了一塊炸牛奶,非要嚐嚐裡頭到底是什麼蹊蹺。
一口咬下去,真是外焦裡嫩,裡面的牛奶從咬斷的地方流入口中,又燙又甜,讓人齜牙咧嘴卻又欲罷不能。
尋兒也跟着吃下一個,才道:“我覺得牧主子就這一手好廚藝就足夠牢牢的拴住主子的了。”
百里沙卻道:“不用拴,我心甘情願拜倒在秋語的石榴裙下。”
衆人聞之鬨堂大笑,在場的人都已經是十分的熟悉,於是一頓飯吃下來不分主僕,是論朋友,大家開開心心的吃過了一頓飯。
酒足飯飽,焦媚怎麼說也算是一個東道主,於是就讓小二上了茶具,親自爲大家煮茶沏茶,其他人則坐在圓桌前,一邊看着焦媚手中的動作,一邊聊天。
尋兒問道:“對了,牧主子,你不是說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就把若雨許配給我嗎?怎麼現在都不聽你後文了,莫不是想反悔吧,那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喲。”
百里沙白他一眼:“你也說了是之間事情過去,現在過去了嗎?”
衆人對宮裡的事情也是知情的,皆是搖頭嘆息,馬叔道:“這個赫連鴻軒城府極深,行爲乖張詭譎,實在是不好打交道,難爲你們兩人一直寄他籬下,肯定是十分不易。”
意之表示贊同:“這次的事情實在不知道赫連鴻軒是怎麼想的,大皇子都夭折了,也一直壓着不對外發布,搞得宮裡人人自危,惶恐不安,生怕就當了誰的替罪羊。”
“這件事情很難說,畢竟莫羨背後有赫連雲玉在撐腰,赫連鴻軒最想要對付的不是莫羨,而是赫連雲玉,現在赫連鴻軒能如此包容莫羨就是想由此勾出赫連雲玉的猖狂。”牧秋語解釋道。
尋兒咋舌:“赫連鴻軒的確不是個好對付的,不知道這兄妹兩人的爭鬥到底何時可以停止。”
“不死,不休。”百里沙接道:“要麼赫連鴻軒死,赫連雲玉當上女皇;要麼赫連雲玉死,赫連鴻軒重新對朝上洗牌從此安枕無憂。”
“那您呢?”意之追問一句。
百里沙聞言用屁股挪動椅子到牧秋語親旁直接攬着牧秋語腰肢,道:“我當然是婦唱夫隨,她想江湖快意我便仗劍天涯,她想安穩度日,我便努力賺錢。”
“喲喲喲,這是要酸是誰呢。”豔娘翻個白眼不忍直視:“主子,你可得看看這兒還有我們這麼多沒有歸宿的人,你這傷害也太大了吧。”
百里沙卻道:“怎麼沒有歸宿,我還不是你們的歸宿嗎?”
大家嘻嘻笑着,意之又問:“那牧主子呢?您想過嗎?”
未來嗎?牧秋語陷入沉思,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入宮之後就沒有人再問過她的想法了,除了百里沙。牧秋語也曾自私的想,等鳳雲國的事情瞭解,自己就可以跟百里沙和秋恆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種菜賣花也蠻好的。
但是牧秋語知道,百里沙絕非池中之物,以愛情的名義困束着百里沙,這樣真的好嗎?更何況牧秋語知道百里沙心中還有一個結在青霄需要解,牧秋語並不想以自己的意願左右百里沙的意願,仗劍天涯這種話怕到最後也是一個夢罷了。
“我沒有什麼想法,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只要我們在一起,不管是要面對什麼,都無所謂了。”牧秋語輕描淡寫,端起茶杯品茶,百里沙卻動情的看着牧秋語。
只要我們在一起就足夠了嗎?聽到此話,百里沙心滿意足。
焦媚見這溫情曖昧的氣氛就這樣蔓延在屋裡,於是趕緊想着轉移話題:“行了,你們可別再我的富貴樓互表深情了,我可還在等着不一定能等到的情哥哥呢!”
牧秋語輕笑,便順應道:“說起富貴樓,一直沒聽你們說北齊和西涼那兩處的富貴樓怎樣了?”
尋兒答道:“地址我選的,人馬都是意之安頓的,我們兩個難道還不是穩妥的保證嗎?”
牧秋語不理他,擡頭以眼神詢問負責此事的意之,意之道:“的確沒什麼大問題,西涼民風彪悍,我便讓身手不錯的亮哥去做了掌櫃,與那些京中權貴也是不打不相識,他們就吃這套,瞬間就和亮哥稱兄道弟的,恨不得立刻拜把子,然後自然就開始照顧富貴樓的生意了。”
牧秋語點點頭,這西涼的氣質就是如此,以草原兒女發展到城鎮,不喜歡那些委婉的相處之道,還不如直接打服氣了。這個亮哥牧秋語也聽百里沙說過,他練的是童子功,是百里沙手下數一數二的人物,至今未跟尋兒分出高下,當然據說是尋兒一直推脫死活不打,百里沙就覺得尋兒是知道自己比不上亮哥的。
“你做的很好,北齊呢?”
意之聞言接着道:“北齊就更好說了,有宇文太子明裡暗裡的照顧,永樂又是個天生笑面不得罪人的甜姑娘,那裡更好發展,這才幾個月就步入正軌了。”
百里沙頷首:“如此甚好,但是可要記住經商賺錢只是咱們的副業,那富貴樓本身的目的可別忘了。”
富貴樓當初建立就是爲了當百里沙的耳朵和眼睛,收集情報,而在鳳雲富貴樓的確也發揮了它的功效,提前爲百里沙得到了很多消息,好讓百里沙從中受益許多。
牧秋語也笑道:“這樣我就等着年底收分紅咯。”去年年底牧秋語可分到不少的錢,不過牧秋語在宮裡不方便,就直接託百里沙替自己放着了。
“真是個小財迷。”百里沙小聲的在牧秋語耳邊調侃一句,換來牧秋語一個白眼。
接着牧秋語就起身拉着焦媚道:“接下來是我們閨房秘話的時間了,你們自己玩去吧。”
“別啊,帶我一個啊,我還能……”百里沙此話剛出,牧秋語一個犀利的眼神就射過來了。於是百里沙就只能吞了口口水,把先說的話咽回肚子裡去了。
百里沙撇撇嘴,只能看着牧秋語拉着焦媚走出了雅間,豔娘和若雨跟在後頭。
尋兒站起來來到百里沙身邊拍一拍他的肩膀:“主子,下次您能不能給牧主子說一說,讓她不要拉着我家若雨?若雨現在越來越信奉牧主子那套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意之聞言不依了:“尋哥兒這話幾個意思啊?怎麼着,娶了我妹子還想再娶別的啊?”
尋兒還沒來得及解釋,百里沙就幫腔道:“就是就是,娥皇女英你還想佔盡呢?尋兒你也太不要臉了,意之打他,順便讓我看看你武功進步沒。”
“主子!你這看戲的語氣也太明顯了吧!”尋兒慘叫一聲,意之就笑着招呼上來了,反正都閒着沒事,過兩手也無妨,尋兒也就伸手接下意之一拳:“陪你玩玩好了,房裡地方小,咱們去後院。”
說着兩人就直接從窗戶飛身而出,到了後院天井,百里沙和馬叔就趴在窗口看着兩人拳腳生風,大聲叫好。
自出宮後百里沙就派人緊盯着赫連鴻軒的行蹤,後有人來報赫連鴻軒行程延後,要在軍營多呆幾日,百里沙就乾脆讓牧秋語先住在了富貴樓,後院的房間也多,裝修也都不錯,不會委屈了牧秋語。
而百里沙晚上則跟尋兒意之還有馬叔喝幾杯酒,聊聊人生,談談未來,也覺得暢快。
牧秋語這幾日也就住在富貴樓裡,還一時興起做起來大廚,泡在廚房幫忙,意之都說這幾日客人都比以前多了很多,都是爲了這突然上升了一個檔次的菜餚。
牧秋語怕改日回宮後就砸了富貴樓的招牌,於是就讓意之對外說這是高薪聘請的塞外名廚,過幾日就會離開去北齊和西涼的富貴樓。
衆人聞之都大呼可惜,牧秋語就讓意之舉辦了一個小小的活動,但凡在樓裡一桌消費滿三兩銀子的都可領到一個號碼牌,然後在晚上會進行抽獎,被抽中的人會得到塞外名廚親自料理的一桌菜餚,外加自創甜點外帶。
這種方法在現代已經被用爛了,但在古人中間卻倍感新奇,大家都紛紛的呼朋本友來富貴樓吃飯,就爲了吃夠三兩銀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