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份了!太惡劣了!這件事情,校長、教務主任,你們是不是應該給咱們做家長的一個交待!”
繼古教授之後,校長和教務主任再一次被震懵了。
兩人看着帖子,也是一臉錯愕,不敢置信。這“奇葩帖”裡第一張“姦情”照,他們都是親自在場,親眼見過的,沒想到竟然被扭曲成這個樣子。要換了是自己的孩子,估計他們的反應也不會比李叔差。只是現在這場合……
盧副教授一看,心頭樂了,“李主任,你說太對了。現在網上這些東西,十條有十二條都是假的,咱們怎麼能道聽途說,就定了孩子們的罪。那天探望任同學時,我也在場,這裡面兩位男士,一位是任同學的血親表哥,一位是正而八經的軍人。哪有這些人胡說八道的……嘖,那些,大家瞧瞧,這都是些什麼污七八糟的東西……”
衆人也都紛紛低語,表示網絡上的東西信不得。
事情發展到這個方向,古教授和盧副教授都料想不到的。本來開始佔據優勢的控訴方古教授,一下子就被盧副教授給全部翻盤了。
李叔突然回頭,看着盧副教授道,“這位老師,咱們蓮盈被人污衊的這這件事情,可不能說是一場誤會了事兒。若真如此,那當年咱們幹嘛還開大會搞全國直播,元首大人親自在電視裡,向全帝國的人民鞠躬道歉,爲那些曾經受了冤屈的同志們平反呢!”
“啊,這,這事兒怎麼能跟……”盧副教授沒想到李主任竟然是針對自己來的,一時被問得失言。
正在這時,姍姍來遲的方博導,沒想會議室裡黑壓壓一片,前方投影儀裡顯示的畫面和文字解讀,讓他差點兒大跌眼鏡,“這,這是怎麼回事兒?蓮盈怎麼會跟自己表哥?荒唐!這,楊主任,那天可是我和你一起去送蓮盈轉院的,怎麼就被人污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的學生真是豈有此理啊!人家一個多正派的軍人同志,嘖,這……這無故毀壞軍人名義,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信息部的老師,還不把這帖子給刪除掉啊!”
一句軍事法庭,讓在場氣氛都是一僵,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看向了首座上一直沒吭聲兒的白髮老人。
衛老軍長扶着柺杖的手動了下,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微皺的眼皮慢慢擡起,目光矍鑠,擲地有聲,“你們說的,都有道理。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論壇裡的胖姑娘,又是什麼人?是真有此無恥行逕,還是我們的軍人同志犯了錯?或者,還是某些惡人故意造謠中傷?”
其他人沒動,李叔是忍不住,上前低聲解釋,“老軍長,那孩子是任家現在唯一的寶貝女兒。她媽媽青芙,你也見過的啊!”
老軍長明顯一愣,整個人轉向了大屏幕。
“還有那個兵,是屠家的那隻小老虎啊!”
“你是說,小崢那孩子?!”
李叔抿脣點點頭,正想說兩人打小跟在屠老夫人膝下長大,跟親兄妹沒兩樣兒呢,衛老軍長就嘀咕了一句,“哎呀,小崢這眼光挺獨特的啊!怎麼看上這麼個小胖妞兒。”
“她不胖!”李叔直接句槽。
衛老軍長嘖了一聲,揮揮手揭過,重入正題,“現在是法制社會,要定罪就得講證據,咱們就事論事,不攀扯那些什麼沒根沒據的人情事故。咱不能誣賴了好人,更不能放過那些心樹不正的斯文敗類!”
這一席話,算是終於將事情的基調定下了:一切照規矩辦事兒。
“何況這事又牽扯到咱們軍人,更不能憑着兩片嘴脣碰一碰,就定了性。必須弄個明白,要是造謠,就把網上發帖的人都抓起來。現在,唉哎,不是有個網絡傳謠整治法規嗎?”
李叔立即給老軍長遞信兒,“超過300瀏覽量,就是傳謠罪,要拘留3日,交納罰金。超過5000瀏覽量,按刑事案件處理。要是性質再嚴重,涉及到損傷他人名譽和身心健康的,還要蹲大牢。哦,抵毀軍人名譽的,量刑更重。”
說完,衛老軍長立即擡頭,“聽到沒,量刑很重的!好了,既然今天我也在這兒,咱們就好好審審這個事兒。你們說說,這小姑娘跟那兩金童玉女,又是什麼關係?怎麼牽扯上的?”
盧副教授立即道,“報告老軍長,這事情一碼歸一碼,兩者沒有任何關係。”
李叔扶了下鏡片,看着盧副教授的目光變了幾變,道,“這位老師,情況好像不是這樣吧?就我所知,周衝同學以前是任同學的男朋友,顧寶荷同學是任同學的室友兼閨蜜,而且他們兩個還是任同學主持的項目裡的組員。現在,任同學車禍住院,就跟周衝同學分手了,周衝同學就跟顧寶荷同學好上了。要是這起事件之間,沒有關係更好。要是有關係的話……”
“哎,等等,我都聽糊塗了。”衛老軍長垛了垛柺杖,“怎麼一會男朋友,一會又是室友閨蜜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楊主任在校長的眼神示意下,不得不上前解釋,“老軍長,其實事情很簡單。這三個人,原來是一個項目組的。姑娘是組長,金童玉女是組員。他們三人都是同學,兩姑娘正好是……”
衛軍長突然又打斷話,“對了,剛剛我好像那位教授說,那得獎的孩子不是有四個,剛纔那照片上怎麼只有三個,還有一個,去哪兒了?”
這話題轉得有點兒大,卻是一問就問到了點子上。
李主任當仁不讓地公佈了答案結果。
衛老軍長這方點點頭,表示,“瞧你們扯得,聽得我頭昏,其實很簡單嘛!他們三兒是一個單位的,有工作利益關係;然後,他們三兒之間又扯上男歡女愛那些……那些,是個三角戀關係!這麼說,不就明白了嘛!”
楊主任愣了。
其他人也聽得愣了一愣。
簡單?!這麼一說,就是傻子都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麼不簡單的事兒了。
李叔在旁邊一想,差點兒拍大腿叫一聲“高”。還是硬生生給他憋回去了,心說,薑還是老的辣啊!分明一雙火眼金睛,都把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兒一眼瞧出來了嘛!
“即是同學,又存在情愛糾葛,這件事情也不難理解了。”老軍長慢慢說着,目光直亮,神色凜凜,“涉及到了三個孩子的名譽、清白,我們冤枉了誰,都不行。他們都是咱們在全國那麼多孩子裡選出來的好苗子,每一個,都要爲咱們帝國未來的醫療事業做貢獻的。要是品行不好,那是最可怕的事情。現在年紀小,資源少,看人不順眼就誣賴他人清白,在網上胡亂發帖子;要是走出校園了,有了更廣泛的社會資源,是不是就直接動刀子動槍,殺個你死我活啊?!兩年前瀘城醫學院的毒殺事件,你們還沒有吸取夠教訓嗎?!”
本來還想辯駁兩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盧副教授也只能乖乖閉嘴了。
“讓這四個孩子都過來,當面對質,把這件事情說清楚。我倒要看看,今天誰還敢當着我的面兒,胡亂造謠生事,抵毀軍人名譽?”
可若是仔細扳呼老軍長的言辭,也不難分辨他是站在哪一頭的。
盧副教授暗暗扼腕,瞪了李主任那方一眼,果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兒啊!不得矣,他只有低頭悄悄發起了微信消息。
……
這方,收到消息的人看了一眼,本來還意態閒適的表情微微變了下。
他懷裡的女人敏銳地察覺到,立即轉頭看手機,男人立即收下手機。
女人立即不滿地坐直身,質問,“是寶荷那邊的情況有變嗎?孫子譽,你別想瞞我。”
顧水華拿出自己手機,拔打自己的眼線電話,詢問情況。
孫子譽唉嘆一聲,攥過了女人手握在掌心,語氣溫柔了好幾分,“水華,學校的事情我已經盡力安排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哪個年少不風流。咱們都是過來人……”
顧水華柳眉一豎,太度十分強硬,“風流?!你自己風流也就罷了,我的女兒和她的幸福,我這個做媽媽的可不準人隨便破壞!這事兒,還牽涉到那個任家的女人。你捨得女兒委屈二十年,我可捨不得。”
說着,將人一把推開,坐到了另一邊打電話安排起來。
孫子譽輕嘆一聲,撫了下額角,也不得不拿起手機發起了消息。
顧水華的眼角餘光看到男人的動作,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冷笑。
……
這個週一的早晨,任蓮盈也起了個早。
其實不算早,從小培養的健康作息習慣,任蓮盈都從來都是六點半醒來。生病之後,每況愈下,若非特殊她是不到九點都很難起身的。沒想到近段時間的療養,她的生物鐘竟然慢慢恢復。
這個信號預示着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高興。
早飯時,顧稼樹就跑來了。一來嘛,是跟着蹭好吃的,陸盛喆來看女兒自然不可能只帶龍眼包子,還有其他不少美味;二來嘛,就是他之前答應給妹妹準備的實驗器材,經過頭晚他狐假虎威地借用舅舅的名義,調動向陽醫院的資源,將東西準備齊了。同時,還撈到一個大大的“驚喜”,要急着跟任蓮盈分享。
“盈盈,那些實驗器材咱一會兒再看,哥先給你看個刺激的。”
任蓮盈正一邊看着自己之前列的器材清單,一邊擺弄着放在移動大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對於顧稼樹那一身哆嗦的興奮視而不見,興趣缺缺。
顧稼樹不得不拿走了姑娘手上的東西,強烈要求正視,“盈盈,其實我突然又覺得,這東西你還是不要看了好,免得噁心到,又勾起傷心難過。”
任蓮盈受不了地翻了個小白眼兒,索性將單子放下,“別故弄玄虛,有什麼驚爆的大新聞,趕緊拿出來,不然過期了別怪自己瞎得瑟。”
“好咧!既然你都做好思想準備了,那哥哥就不客氣了。看!”
顧稼樹拿出新給妹妹準備的一個平板,打開了一個文件夾,裡面有圖片若干,還外帶一個視頻。他一臉興奮地先點開視頻,顯示出向陽醫院的走廊,一對男女一前一後走着,似乎並無親密狀,但仍可看出是同行的周沖和顧寶荷兩人,都低着頭。接着,視頻鏡頭換了一個角度,顧寶荷拉着周衝的手,就進了一間病房。任蓮盈看着那病房號,想了一下,正是自己曾經住過的ICU的隔壁。
“這是他們在……”
一切不言而喻了。
顧稼樹關掉視頻,切換成圖片,一邊解釋道,“病房裡是沒有監視器的。但咱們運氣很好,因爲醫院是半環形建築,對面樓角的一個監視器正好捕捉到了他們這間病房裡的畫面,而且又因爲是外部監視器,按照咱們向陽的安保系統,監視器的分辨率更高清,所以……”
高清的圖片裡,均可見半掩的窗簾後,男子和女子幾乎**,一個半爬在玻璃上,一個緊帖在後方。連續的幾張照片,從下面顯示的時間可以看到2人持續的時間,表情和體位的變化,就是再怎麼粉飾,也不是一句“誤會”可以澄清的了。
任蓮盈的臉色變得有些怪怪的,顧稼樹解釋完自己如何取得這些資料後,才發現妹妹的異恙,立即打住了。
“蓮盈,你沒事兒吧?是不是……”
“不是。”任蓮盈斂去眼底的神色,一笑,“哥,這東西要是讓大家看到,他兩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不過,這裡好像還少了個重要的物件。”
顧稼樹不解,“什麼特件兒?”
這時,病房門就被人撞開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陳風。
陳風都不及打招呼,就把自己提着的一個四四方方的黑盒子放到兩人面前,打開後,裡面霍然是一個筆記本,樣式與尋常人所見的完全不同,這是軍方電子抗戰所設計的特殊電腦,擁有常人無法想像的配置,並且其獨特外殼設計便於隱藏,又防水防塵更防爆。
沒想到,這小子打開的電腦畫面,更讓人驚奇,因爲那不僅是監視畫面,還是實時的,學校會議室的開會現場,播出的正是剛纔發生的一切。
陳風問道,“現在,衛老軍長要當事人列席,說明情況。蓮妹妹你現在這個情況,並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只是之前咱們也沒想到,他們竟然利用你的那個造謠帖子來爲自己背書,想要逃脫那位古教授的指責。這一步,那位盧副教授走的倒是挺高明的。好在咱們李主任也不是吃醋的,在衛老軍長那裡打了個親情牌。”
只是情況並非樂觀,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馬不停蹄地趕來療養院通知當事人了。
任蓮盈很清楚,道,“若是我不能出席說明,難保她們又藉此,舌燦蓮花,巔倒黑白是非。”
陳風沒有反駁。
顧稼樹怒道,“怕什麼。我們盈盈現在狀態很好,咱們去就去,還怕那兩兒姦夫淫婦。諾,哥已經找到證據了,有啥誤會咱一去就能將他們擊個粉碎!”立馬把平板塞給陳風,突然就想到,“切!根本不用咱們出馬,用你這本用筆記本立馬發條新的帖子,把這些照片和視頻扔上去,讓所有師生看看,哈哈哈,更精彩!”
任蓮盈沉思片刻,直道,“風哥,你查到顧寶荷在中心醫院的資料了沒?”
陳風聞言一愣,想了一秒才明白任蓮盈在說什麼,立即點頭,問,“那要不雙管齊下,這就發帖子撕了他們的僞善面具,以牙還牙,省得麻煩了?”
“先等等,我想……”任蓮盈看着實時視頻裡,盧教授和古教授還在爭執什麼,校長和楊主任神色凝重地低頭交談着什麼,滿會議室的老師們也在竊竊私語,而衛老軍長身邊有李叔交流。
這時候,她的電話就響了,揭起來一看,正是屠崢的電話。
“喂,怎麼這時候打過來啊?”她心下了了。
男人聲音是一慣的沉定有力,“剛纔小風給我電話,說了下當前的情況。”
“嗯,首長有什麼指示?”
男人失笑,“蓮盈,你想怎麼做,就去做。我都會支持!”
“真噠?”這男人今天居然這麼好說話了,好少見哦!任蓮盈不自覺地別別小嘴兒,想着男人慣常的霸道作風。
“不過,”唉,真心誇不得,瞧,“但”字句這就來了,“你還記不記得,你外公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任蓮盈接下一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電話裡,兩人都不由一默,各自宛宛。
任蓮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有主意了。”
掛了兩話,另兩個男人都看着任蓮盈,彷彿等候指示的兵。
任蓮盈看向顧稼樹,說,“哥,我是不能到現場去的,不過你可以代表你自己去現場,問責,順便澄清一下自己的清白哦!”她目光一轉,“風哥,你是不是也有必要,去現場爲你家隊長背個書啥的?!”
兩個男人怔住,一時不明白女子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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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少校同志一出手,就知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