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大結局上

孫寶荷一看到父親出現,動作就是一僵。

可是她心口沸騰的那股熱氣兒怎麼也都壓不下來,雙手死死地抓着懷裡的花束根根泛白,連額頭都拱出一條條青筋,乍一看之下,她的樣子頗有些恐怖。

任蓮盈看着那猙獰的面容,微微眯起了眼,孫寶荷那佈滿血絲、突出的眼睛,眼白佔多,鼻翼呼吸間收縮劇烈,脣發白,頰上浮白,雙耳赤紅……這面症看着就是一種精神上的病症。

孫子譽跨步進來,眉頭皺得更深,“你不是說今天要開始實習了嗎?我看人家都在開會,你不用開會的嗎?怎麼跑到這裡來?還對……任醫生不敬?!”

這些日子,孫子譽聽白靜說了很多任蓮盈的好話。就算是自己心思不夠純良,但對於任家姑娘的善良和單純,他是有過太多切身體會的。看到眼前這一幕,直接就將孫寶荷與顧水華劃爲等號,認定肯定是女兒惹事兒在先。

“爸爸,你來了正好,你不知道任蓮盈這個小婊……”

“寶荷,這裡是醫院!”

孫子譽一喝,孫寶荷嚇得一個冷不丁,咬着脣,換了口,“這個女人她仗着家裡是醫院的領導,就以權謀私,讓醫院把我辭退了。我剛纔得到消息!要不是因爲如此,我也不會……爸爸……”

孫寶荷努力地想要擠出幾滴眼淚,就像以前一樣裝柔弱扮可憐,可是她看不到的是自己的臉孔變得扭曲至極,憤怒和委屈交織在一起是個怎樣的變態模樣。

總之,在場的人就是沒瞎的,都能看出她這是在惡人先告狀了。

就算是再有權有勢,這醫院還有很多領導在,也不是誰說開人就開人的了。要開人的話,都是得有充分的理由。

孫子譽對於想要靠過來撒嬌的女兒,覺得煩人得很,就朝一邊讓了下,結果孫寶荷撲了空,整個表情瞬間空白了兩秒。

孫子譽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那個,要真是這樣,回頭我會問問你們領導。這裡是你白姨的病房,病房就是要安靜養病的,你在這裡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快出去,有什麼話,出去說。”

便伸手攘了把孫寶荷的背。

孫寶荷的臉迅速地抽搐了一下,她抱着花束的手已經將好幾根花莖給折斷了,最終還是拗不過父親的身份和威嚴,只能咬碎大牙,一步一頓地走了出去。

當她一出門時,病房門就在她身後被砰地一聲關掉了。

隱約之中,就聽到了孫子譽恭恭敬敬地向任蓮盈道歉的聲音,語氣一聽就都是討好,跟剛纔訓斥她的冷淡態度,完全是兩個人。

孫寶荷內心的天平再一次徹底傾塌了,這感覺就像是當年8歲時,她被母親拋棄在女子寄宿中學時一樣。她是多麼努力想要達到父親的渴望,爲父親爭取利益,獲得父親的認同,和愛。可是到頭來,任蓮盈一出現,就什麼都變了。

憑什麼?爲什麼?怎麼可以!!!!!!!

正在這時,那邊護士班的會議似乎已經開完了,孫寶荷就看到那個護士一邊和同事說笑着,一邊推着裝滿藥水的車朝這邊過來了。

白靜,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爸爸,你一定會後悔的。

任蓮盈,咱們走着瞧。

她深吸一口氣,抱着花束大步走掉,與那護士錯身時,推車的護士不自覺地掃了孫寶荷一眼,心下怪異了一下,很快就將一切拋之腦後了。

接下來,她要去哪裡呢?她已經被醫院辭退了,理由是怠崗,專業技術不熟練,還造成幾起錯誤事件,害得吃藥的人差點兒引起嚴重反應危及生命。

該死的,一個小破藥房根本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憑什麼都怪她。可現在若回去,母親知道了一定會責怪她的,她不想再讓唯一還護着自己的母親擔心。

正在這時,手機裡傳來了一條簡訊,正是陳東東。

她想了一想,索性也不管那麼多了,將花束一扔,便去了更衣室將一身的護士服換掉。看着鏡中餘怒未消的仇恨臉龐,她明明生得不差,可是時下流行的錐子臉,比起任蓮盈那個肉包子臉漂亮多了。

想着,她便拿出一包包高檔化妝品,要恢復自我。

護士有什麼了不起,憑她的家世,以後還愁這些工作嗎?!現在她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做些喜歡的事情。

“噝……”

突然,她感覺到臉上傳來微微刺痛的感覺,立即,脖子上和臉頰邊上,就泛起兩個小紅點兒,她煩躁地拿粉底掩了掩,也沒再去注意。

畫妝時,她又感覺身上有些癢,也沒在意地搔了搔。畫好妝後,又往身上噴了不少的香水,感覺整個人又重新精神煥發。她抿抿紅豔的脣,心想,今天她必須好好安慰一下自己,便大步離開了醫院。

然而,孫寶荷大步離開醫院時,並沒有看到站在醫院對面的一顆大樹後,頭戴着白紗和墨鏡的身影看到從醫院送花出來的小弟之後,就立即打了電話過去詢問。

那送花小地的爽朗聲音隔着一條大馬路,都能聽到。

“女士,你放心,花已經送到了,病人很喜歡,就放在牀頭櫃上了。”

說完,電話掛掉後,那個身影再次掩了掩黑紗,轉身埋頭走掉了。若是她此時能再回頭看一眼,就會看到正站在路邊招出租車的孫寶荷,但她並沒有,而是拐進一個小巷坐上了另一輛出租車,車子開出時正好與孫寶荷的車擦身而過,朝兩個不同的地方駛去了。

那人終於取下了墨鏡,露出一張沒有化妝的略顯病態的蒼白麪容,正是顧水華。

……

那時候,病房裡的氣氛終於平覆下來。

“任小姐,真是讓您看笑話了。”

任蓮盈看着孫子譽,這個中年人保養得非常好,就是不少小姑娘估計也會喜歡這種儒雅清俊型的成熟大叔,任誰也很難看出這個男人的兒女都快三十了。

她想起那個夢境,毫不懷疑這個男人在母親逝世的那場陰謀裡,一定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雖然他不是推母親入坑的,但是他和顧水華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屬於一丘之貉,也不能脫罪。

任蓮盈強壓下心頭怒意,面上更顯得冷淡而不易親近,道,“孫先生,照顧病人是我們醫生的職責,你不用多言。不過,我要提醒一下孫先生,令夫人的病情嚴禁各種花草類植物靠近,之前我已經跟保姆打個招呼了,沒想到你們還是胡亂來。就算要搞什麼浪漫情調,你大可以送些好吃的,好玩的,而不該送百合花、馬蹄蓮那種,就連普通人都可能引起過敏反應的花,尤其是百合裡有一種香酚分子,更可能致任夫人於死地。”

“死,死地?!這,這是怎麼回事?”

孫子譽一下子被驚得叫了一聲,看向牀上的白靜,白靜也有些詫異。一方面是丈夫的反應,另一方面是任蓮盈突然變得冷淡異常的態度。

“我沒有送花啊!”

其實任蓮盈有些奇怪,因爲孫家在西南也是有名的製藥世家了,不可能連這點兒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而且剛纔聽白靜說孫子譽都照顧了她一個新年,這麼長時間不可能沒聽保姆提起這樣簡單的護理問題。

白靜更驚訝了,“老公,那花不是你送的?可我以爲……”

她看了看牀頭櫃上,剛纔那張祝賀的卡片還在桌子上,她拿起一看,裡面寫的字也是很陌生的,還有些潦草,並不是丈夫的字跡。

任蓮盈到這兒,心下便有些計較了,“剛纔那個送花的小弟說,他們就是醫院大門左邊店面的第二家。孫先生,恐怕你得長個心眼兒,去那裡探探,到底是什麼人訂了這花,送給尊夫人!”

說完,這房門就被敲響了,那護士便走了進來,說換新的輸液袋了。

孫子譽眉頭已經能夾死一隻蒼蠅了,看看牀上柔順無害的妻子,又想到很多人很多事情,最後想到之前女兒孫寶荷抱着那花束的猙獰樣子,便說了一句“出去打個電話”,大步離開了。

任蓮盈看着護士上輸液瓶,目光掃到櫃檯上的水滴,立即抽了幾張面紙將那水滴抹乾淨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筒裡,便安撫了白靜幾句,轉身去找鄭丹瑤了。

白靜配合着護士,但心下對剛纔發生的事情也在內心小心地梳理着。對於孫子譽的想法和做法她已經不那麼在意了,但是對自己的小命還是很小心的,她還想活到看着兒子結婚生子,過上真正幸福快樂的日子呢!

……

任蓮盈往回走時,就遇到了剛好開完會出來的華苓和鄭丹瑤。

兩個已經成爲真正親家的女人這會兒聊得挺開心,一看到新出爐的小媳婦兒過來,就忙招手喚。

“盈盈,你跑哪裡去了?”鄭丹瑤問。

華苓道,“盈盈,怎麼還苦着臉,發生什麼事了?”她本想着藉機將孫寶荷那個不省心的孩子調出華協本部,放到城南那邊新開設的附屬醫院去的,沒想到,孫寶荷的主管就先打了報告上來,說要辭退這個人。

任蓮盈看着兩位關心自己的長輩,微嘆一聲,將剛纔白靜病房的事情說了出來。畢竟白靜是她和小舅媽的重要病人,華苓也是負責整個部門的管理人員,沒必要隱瞞。

聽完這事,華苓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不管這花是誰送的,這個孫寶荷是肯定不能再留下來了。好在,今天她的領導報上來說她引發了兩起醫療事故,雖然問題不大,可態度卻很糟糕,認爲她不適合從事這個行業,要辭掉她的實習生身份,讓她離開華協。正好,我就把這字簽了,一了百了。”

鄭丹瑤笑了,安撫道,“盈盈,事情都過去了,你也別想那麼多。對了,之前你不是想問我和你媽當年醫治的那個病人嗎?正好,先讓你苓姨簽字把當年那個病人的病歷資料調出來,我們一起看看。”

“什麼苓姨,現在盈盈可得叫我媽了。”

一說起病歷,任蓮盈就來神了,挽着婆婆和小舅媽,一起去了檔案室。

那時候,輸液已經一刻鐘的白靜慢慢覺得有些不適,但以爲是新調試的藥房的初期反應,沒有多想,便由着疲倦的身子沉沉睡了去。

孫子譽正在樓下詢問那送花小弟是誰送的花,有沒有看到送花人長什麼樣子。

那送花小弟想了又想,才道,“先生,那送花的人聽起來是個女人的聲音,應該是有些上年紀,不過她只是打電話來訂的花,我都沒看到人。不好意思啊!”

“那你還有她的電話號碼嗎?”

那小弟立即笑道,“有有有,我看看啊。她可是我們今天第一單生意,我可記着呢。諾,就這個號碼。”

孫子譽看了一眼,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號碼,但還是記了下來。

他看着號碼,心頭浮起陣陣不適,想到很多事情,最後眉頭一皺,還是將那號碼收了起來,埋頭走回了醫院。

回到病房時,保姆正在一邊整理衣物,看到孫子譽回來就報告了之前的一些瑣事兒。

孫子譽看着沉睡的白靜,心下浮起一陣愧疚。

這輩子,要說他虧欠最多的女人就是他的這個妻子了。娶她爲妻是他少年時期就定下的目標,所以就算現在兩人感情已經大不如初,他也沒想過要換人。至於顧水華也不過是他近時貪鮮罷了,只是這件事情裡,他覺得做的最錯的還是不該認了孫寶荷這個私生女。

當時孫寶荷爲了博得他喜好,確實做了一些有利家族的事。可是後來捅出的一個又一個漏子,讓他不再給她擦屁股,學校那裡他的老臉都丟盡了,最後撞車那件事還是兒子私下裡幫忙擺平的。

沒人知道,他心裡最愧疚的女人,那就是任青芙了。

孫子譽坐到牀邊,一邊想着往事,一邊暗歎莫不是真的老了,竟然念起那麼多往事兒。可是,他真不希望這件事情又是顧水華做的,就算他們沒有多麼美好的結果,可是他能爲她做的也做了不少。

如果這件事,又是顧水華做的呢?

他心裡一個聲音在問,到時候,他該如何?兩邊都是他的女人和孩子。

……

華苓拿出一個厚厚的卷宗後,就接到通知要去坐門診了。

鄭丹瑤也只給任蓮盈說了個大概,也忙着離開了。

任蓮盈獨自一人在辦公室裡,仔細地閱讀起這個叫“劉正慧”女人的病歷資料。這裡面,除了華協的,還有好厚一撂子其他全國各地醫院給出的診療紀錄。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家境應該是不錯的,那些病歷保留都非常完整。

病歷裡的照片並不多,因爲就當時的醫療情況,對病人的病情保密做得非常好。但聊聊的幾張,卻讓任蓮盈愈發肯定,這個病和自己身上的十有拐玖是同一種真菌病毒造成的。

接下來就是一大堆專業技術類的資料,每一天的用藥情況,醫生診斷情況,等等。

很快,她就看到了母親和小舅媽的診段簽字內容,母親的筆記歷歷在目,讓她心情漸漸有些澎湃起來。

媽媽,你放心,女兒一定會努力治好自己和白女士,完成你的心願。女兒一定爲你報仇,將當年害你的那些人都抓出來,讓他們獲得他們應有的懲罰!

這般想着,手機就響了,發來簡訊的正是首長大人。

她笑着,就直接打了過去,“老公。”

屠崢這人向來粗中有細,知道醫院繁忙,怕打斷她的工作,救人救命這種事都是非常精細小心的,都是先來短信。

聽到聲音,屠崢一笑,“老婆,餓了沒?已經中午了,該吃大餐了。”

她笑出聲,“是呀!人家正等着老公準備的大餐呢?現在還是流行男人養家的哦!”

“那就下樓吧,我在大廳等你。”

這個男人啊,向來粗中有細,最能給她驚喜了。

“等着。”

任蓮盈立即合上了資料,並且將幾張重要的需要再仔細研究的部分固定在了另一個文件夾裡,收了起來,就要出門。

辦公室門砰地一下從外面被人推開了,進來一個氣喘臉白的護士,但任蓮盈立即認出那正是負責了白靜那間vip病房的護士。

“鄭,鄭主任呢?不好了,白女士休克了!”

“什麼?我去看看。”

任蓮盈還沒穿下白大褂,這會兒立即重新套好。

那護士愣了下,一把抓住了任蓮盈,“你,你,小任,你只是實習藥劑,這個……”

“鄭主任在門診那邊。你快去找她過來,我不會亂來的,相信我,白女士在轉院前我就一直跟蹤她的病情。”

護士點點頭就跑了出去。

任蓮盈跑向了病房,心跳加速,不由想到白天那個“送花事件”,莫不是這其中真有不可告人的陰謀?!該死的,竟然就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

一進病房,就聽到保姆的着急的叫聲,孫子譽正在幫一個護士收拾病牀,準備推出房間去急救室了。

任蓮盈搖出自己的聽診器,小電筒,檢察白靜的生命體徵情況。

孫子譽看着着急地問,“任小姐,我老婆沒事兒吧?她從上午輸液開始就一直沉睡,中間跟保姆說新換的藥液有些疼,以爲只是初期的副作用,就沒有在意,可沒想到這睡下去……”

說着,這男人竟然就紅了眼眶。

任蓮盈量完了生命體症,又以手號脈,做了一個看噤聲的動作,最後聽了聽其心跳,心下暗道一聲不好:這情況,難道和當初她突然被麻痹時一樣?!!

“阿姨,之前我一直給你們準備的那個礦泉水還有嗎?”

“啊,有,有,今天我去給夫人準備換洗的衣服,只要早上她剛醒時喝了一些,之後夫人就一直睡着,都沒喝了。”

“現在給她喂,能喂多少算多少。”

說着,任蓮盈就幫護士推着病牀,往外走。

出來時,鄭丹瑤和華苓都跑過來了,立即聽取了任蓮盈的初步診斷報告。

“血我已經抽好了,送去化驗科做緊急化驗。”

任蓮盈朝鄭丹瑤打了個眼色,鄭丹瑤知道還有一些診斷情況和內情不方便這時候說,就帶着任蓮盈進了急診手術室後,才問出口。

任蓮盈將當初自己碰到過的情況說了出來,嚇得鄭丹瑤先問,“盈盈,這……有人想殺你?你怎麼現在才說啊?老天爺,我說難怪你小舅說要給你找保鏢一天24小時看着你。我還覺得男人都是大驚小怪了……”

任蓮盈失笑,“舅媽,這事兒以後再說。現在,先救人吧!”

“好好。”

鄭丹瑤去了隔間做消毒處理,換上了手術服。

任蓮盈也穿上了一套新的手術服,戴上手套,算起來,這其實還是她第一次做爲助理藥劑師上手術檯。要是換在錦西那邊,以她的資歷是萬不可能的。可現在主任醫師是她親舅媽,他們對她的底子十分了解,對此安排毫無猶豫。

這時候,報告送過來了。

兩人看過報告後,任蓮盈朝鄭丹瑤點了點頭。

任蓮盈心想,這回的麻醉劑含量沒有上次對她時那麼高,看來對方不是改了配方,那就是換人了。但這兩起案件的共通點很明顯,都有孫寶荷這個女人的存在。

……

孫寶荷和陳東東玩了一整日,覺得心情終於好起來了。

並且,顧寶蓮還主動給她送來了情況,因爲白靜是任蓮盈的病人,白靜出了事兒,任蓮盈一定會被看不起的。顧寶蓮一聽說,就立即告訴了孫寶荷。

“寶荷,我在國內還是不自由,不如我們出國吧!我媽知道我的事情,給了我一筆錢,正給我辦出國手續。離開這裡,我們就自由了,就不用整天這麼躲躲藏藏,也沒人說咱們**什麼的。媽的!咱們親戚都隔了三代,八杆子都打不到,這些老八股我真受夠他們了。”

當然,這裡說出國是肯定的。至於孫寶荷這件事,家族裡的人都非常厭惡,不想兩人在一起。陳東東之前沒少被自家老子訓斥,而母親在給錢之前也三申五令。

但他喜歡誰要跟誰在一起,當年他們阻攔了害他錯失這段緣份,現在可由不得那些該死的老東西了。

“嗯,你說的也沒錯,我……我想想。”

沒看到任蓮盈吃苦頭死掉,她纔不想走。而且,她從碧城被趕到帝都,又要被逼出國外,憑什麼呢?若不到萬不得矣時,她也不想跟過街老鼠似地離開。

“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看看我媽。”

“寶荷,我們好久不見了,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傻瓜,來日方長。”

陳東東將人送到酒店前時,又問,“那你現在,沒有跟那個書呆子聯繫了?”

孫寶荷默了一下,目光變得楚楚可憐,陳東東有些糾結地扒了扒頭,即不甘又有些不捨,最後拍了下方向盤,說不問了。

孫寶荷卻笑了,給了他一個吻,頓時這氣氛甜蜜得跟什麼似的,道,“東東,現在我知道只有你纔是真正對我好的。周衝那個二愣子,哪裡比得上你啊!女人還是要找個愛自己的男人,況且,你纔是我真正的初戀。”

陳東東一聽,差點兒沒把住門兒,就想帶人離開好好廝磨一番,但學是被孫寶荷推開了。兩人依依不捨地離開,還約好了很快再見面。

孫寶荷從陳東東那裡找到了十足的信心,高興地回了房間。

一時門,就被母親瞪住了。

“又去跟哪個男人幽會了?偷腥連嘴都不擦乾淨就回來。”顧水華扔了塊帕子拍女兒臉上,端着藥盅走開。

“媽,你怎麼這麼說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醫院裡受了一天的氣,就是和朋友出去吃頓飯吐吐槽,放鬆一下罷了。難道也不行了?”

說着,就討好地蹭上去,說起自己白天做的好事兒。

嘩啦一聲,顧水華手中的藥盅就打了。

她一把抓住孫寶荷的手激動不矣,“你說什麼?你竟敢下藥害白靜?你瘋了嗎?醫院裡多少人,多少隻眼睛看着?多少攝像頭?華協可是保安措施做得最好的醫院,你以爲他們查不出是你嗎?你是不是存心去找死的,蠢貨!”

“媽媽!”

孫寶荷被母親摜倒在地,感覺臉頰上又是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氣得叫起來,“我就是恨那個女人,要不是她,我們當年也不會被爸爸拋棄了。沒了她,爸爸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了。未來誰要是再敢欺負我,也有人給我撐腰!”

就像陸盛喆從頭到尾,都爲任蓮盈這個女兒撐腰一樣。

她明明就有一個不輸陸盛喆那樣的父親,憑什麼要讓給別人。這些本來都是她的,都是她的啊,她爭回來有什麼不對。她就要爭,偏要爭,誰也別想阻攔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說了多少遍,你爸那個人心裡只有他自己。要是你犯了他的忌,他一樣六親不認,說分就分。真正能保護你的,還是你自己。我叫你好好學習,有點兒真本事,再跟任家的爭不遲,你倒好!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已經被華協醫院辭了嗎?!就因爲你胡亂給別人拿藥,害得人差點兒出事兒,要不是你的領導給你兜着,看你還是個實習生,不然你以爲你會有什麼下場,這輩子就別想進醫院了。”

“不進就不進,誰稀罕那破地方,個個都是給病人當孫子的,被病人罵得跟豬似的,還要給人治病,這不是自己找虐是什麼啊!我纔不想當一羣病夫的哈巴狗,我不稀罕!”

“你,你……”

顧水華被氣得一個倒仰,跌回沙發,額頭疼得厲害。

她之所以這麼快知道消息,還是託了曹英那個怨婦,到底是中間介紹人,這介紹的人出了事兒臉上也無光,被領導斥了一頓之後,就將氣頭撒到了顧水華頭上。

顧水華聽了後還給女兒打了電話,當時孫寶荷正高興着,當然編了慌話騙她,她就一直憋着。這等到人回來才訓了兩句,就被氣得不得。她中的毒已經浸入肺腑,傷了些根本,需要很長段時間才能調養過來,可現在這一樁樁的事兒直往頭上砸,教她怎麼靜得下心。

恰時,房門就被人推開了,來人正是孫子譽。

剛纔女兒的話,他幾乎聽了全,早氣得臉色陣青陣白,表情都凝固在臉上。

他無法相信一個年輕輕輕的小姑娘,心思竟然如此歹毒。想着妻子現在還在手術檯上掙扎着,兒子已經坐飛機趕過來了。以兒子的性格,要是追查下來,這母女多半是逃不掉的,不進監獄,也別想在國內好好過日子了。

想想他當初,還風光大辦地將這個女兒認回來,以爲終於有個帖心的小綿襖了,卻沒想招回來的是一顆滿身帶着毒刺的惡魔,擺明了想要毀了他的人生啊!

“你這個孽畜!”

孫子譽大步走上前,狠狠甩了一巴掌,打得孫寶荷又是一個趔趄,摔出去幾圈兒,腦袋還嗑到了尖角上,一下子流出血來。

顧水華見狀連忙上前攔住又要上前的孫子譽,求饒,還叫女兒道歉。

孫子譽看着顧水華,冷笑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顧水華,那束什麼花是你派人送的吧?你們母女兩竟然都如此歹毒,當年害死我的前妻也就罷了,害得小靜這麼多年病臥牀塌,你以爲我不知道嗎?!要不是當年對你有些愧疚,我早就……”

顧水華跪落在地,死咬着脣看着男人那揚起的大掌,心頭冷笑。

孫子譽,誰稀罕你的愧疚,誰就是這世上最蠢的女人。我蠢了一次,不可能再蠢第二次。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孫子譽,當年你就不該來招惹我!”

“我招惹你?難道不是你妒嫉任青芙有陸盛喆呵護疼愛,一顆思春少女心胡亂跳,就往我身上蹦噠,難不成還是我強迫你跟我好的?!顧水華,你什麼時候纔會懂得日子是自己的,面子是別人的?!你要爲自己的妒嫉心,葬送到什麼時候你才明白?說我最愛的是我自己?那麼你呢?難道你最愛的會是我?你過去現在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爲了你自己?”

顧水華一愕,聲音弱了幾分,“孫子譽,她好歹是你的親骨肉,虎毒都不食子,難不成你要送你女兒去死嗎?”

孫子譽狠狠看着桌角已經滿面血色的女孩,又氣又恨,又痛又悔,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良久,屋內的爭吵轉爲死寂,大門被狠狠地甩上,孫子譽離開了。

孫寶荷哭着叫,“媽,我……我頭痛……”

她一邊撫着頭,一邊不自覺地扭動着身體去蹭身上隱隱發癢的地方,渾然不覺一場恐懼的病魔已經悄悄降臨在她身上了。

……

這晚,白靜沒有過敏,卻是差點被過量的麻醉性藥物給奪去生命。在休克了大概十分鐘後,終於恢復了正常心跳。可是她的病情也無形中又發生了變化,加重了。

任蓮盈悄悄給白靜用了更高一階的蓮露,也不也多用,就怕被人發現。

手術結束後,已經是零晨了,她被屠崢接回了外公外婆家,路上兩人交流了一天的事情。

屠崢說,“這事兒我讓丁暢調取醫院的監控錄相查一下,要是證據確鑿,這次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任蓮盈點頭,“嗯,那就拜託你們了。原來我還想找到顧水華害死母親的證據,沒想到孫寶荷先撞上來了。她這個不定時炸彈,早點收起來比較好。”

屠崢握了握女子的手,“今晚你也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你要忙的,有什麼事情隨時跟我聯繫。”

任蓮盈奇怪,“哥,你的復職通知還沒有下來嗎?”

屠崢只笑不提,道,“難道你不希望我多陪陪你,算來咱們都沒有好好度蜜月呢!”

男人的目光讓任蓮盈有些澀然地轉開眼,嘀咕,“什麼蜜月啊!人家還沒畢業呢!”

“我們都領了證兒了,已經是夫妻。現在就是蜜月期!”

“哦,既然是蜜月期,那敢問老公大人有什麼安排?”

“要不,我們再來一次西行?”

西行?

和當年幼時一樣,兩人帶個小包兒,就傻呼呼地上路了。照現在流行的一句話說這個是啥?

窮遊!

唉,沒事兒就會餓肚子,不叫窮遊叫什麼呀!

“啊,我纔不要,我不要窮遊。”

“哈哈哈,傻丫頭,你是我老婆,我怎麼捨得。萬一這一趟有了小小盈,那就更捨不得了。”

“切,你胡說什麼。爺爺說了,圓房必須在畢業後!”

畢業時,她就24歲了,那時候正好是生育的最佳時期。

兩人說說笑笑地回了家,最後又親親我我了半天才各回各屋。

……

隔日,任蓮盈天沒亮就到了醫院,聽保姆說起孫子譽看到妻子脫離危險陪了一晚,這會兒回去休息了,心下也有些感慨。

這個男人倒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糟糕,至少,還盡了一些做人丈夫的責任。

於是便給白靜號脈、量體溫、測血壓等等情況。

又按時餵了一次蓮露,白靜的體症情況好轉了。

保姆在擦身時,卻叫了起來,任蓮盈一看白靜身上那些原來結痂好了不少的皮膚創口,竟然又隱隱有故態復萌的趨勢,皺起了眉頭。

這一番折騰,到底是損了元氣,人的免疫力受了損傷,病毒又開始逞威風了。看來,要儘快找到月光草,才能挽救白靜的性命了。

又照看了一會兒,孫子譽就回來了,看樣子似乎很憔悴一夜沒睡好的樣子,看到任蓮盈時他似乎是着實愣了一下,臉上閃過怪異的神色。

任蓮盈也沒理睬他,只是吩咐了保姆一些護理的重點,防止化膿、按時用她獨制的泉水洗理瘡面以防止疽症,便離開,因爲已經到了正式上班時間,按照醫院規定醫護人員可是必須穿制服、戴工作證兒上崗的。

轉身時,孫子譽突然喚住了她,“任小姐,謝謝你了。這麼一大早地就過來……”

任蓮盈端起了一個小醫生的架子,正色道,“這沒什麼。白女士之前就是我的病人,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孫子譽剛纔有一剎的錯覺,彷彿是看到了當年的任青芙,心頭沒由來地跳快了幾步。那個彷彿晨曦般美好的女子,讓他一直心中有愧,可是……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似乎當年的情形又再次上演。他不知道這是因果循環不,還是……可至少現在,他並不希望這個被女兒毒害過的女子,再遭到什麼毒手走上和她母親一樣的命運了。

……

任蓮盈換好衣服後,就頭天研究的那套病歷資料裡的一些疑點,和鄭丹、華苓一起討論了一下。

說起當年時,鄭丹瑤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華苓便道,“當時我們成功地控制住了這位劉女士的病情,還很高興。只是沒想到,一個花粉過敏就讓她差點兒休克掉,和這一次情形很相似。”

任蓮盈說,“這一次不是花粉過敏。”

華苓點頭,“對。白女士的情況在蓮盈你之前的治療裡,情況保持得已經相當好了,餘下的就是最後一步。”說着,她看向了鄭丹瑤,以眼神鼓勵她說出來,徹底克服當年的心結。

鄭丹瑤想了想,還是道,“當時我們就在這最後一個根治的階段上,碰到了瓶頸。後來你媽媽她回任家老宅後,不知道打哪兒查到了一種藥草,說應該可以徹底治癒這個病症,然後,她就決定去尋找這種藥草。結果……”

說到這裡,鄭丹瑤又側過臉去,華苓輕聲寬慰着她。

任蓮盈心下微嘆,還是追問,“舅媽,你說呀,我媽到底查到什麼藥草了?”

“……你媽媽說,她在那本家族密傳的《淨世要典》的概要上,查到有一種叫月光草的神奇藥草,說是晚上會發出月光一樣的光芒,生長在至寒至陰之地。她搜索了很多地方,最後鎖定了西南那邊的一座雪山附近,有可能有這種藥草。”

“月光草?!”

任蓮盈驚訝極了,“真的是月光草嗎?”

原來媽媽和自己一樣,都發現了這種草可以解這種真菌病毒了嗎?!

鄭丹瑤點頭,“就是叫月光草。我還查過《草本》和古代留下的很多《藥典》都沒有這種藥草。可是你媽媽說一定有,而且還畫出了草圖。”

“那圖呢?你們還有保存嗎?”

兩位長輩竟然搖了搖頭,華苓道,“我大略記得一些樣子,給你畫畫。”

“等等。”任蓮盈叫了聲,就從手機裡調出了一張圖片,給兩位長輩看,問他們,“是不是這個樣子的草?”

兩位長輩看了看,華苓立即驚訝地表示,正是這個樣子的月光草。鄭丹瑤直接拿過了手機,看了又看,還放大了幾次,最終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當然也很奇怪任蓮盈手機裡竟然會有這種東西,都問其來由。

任蓮盈只道,“不瞞兩位,我也看過那本概要,就發現這種草可能治癒我和白靜的病。這回過年的時候,我回老家過了三宮九格,拿到了完本的《藥典》,上面的記錄也更證實了我的推測。所以……”

“不行!”

誰料,鄭丹瑤突然大叫一聲拉住了任蓮盈的手,表情從剛纔的低落沮喪一下子變得激烈而堅定,“盈盈,你絕不能去,再步上青芙的後塵。那冰天雪地的多麼危險啊!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去冒這種險。這……這人咱寧願不救了,也不能冒着失去你的危險。你目前的情況已經非常好了,如此保持下去,舅媽和你婆婆也可以保證,讓你長長久久活得好好的。”

任蓮盈知道鄭丹瑤的心結,只道,“舅媽,逃避不是問題。現在我得了這病,白女士也一樣,也許這就媽媽冥冥中給我們再努力一次的機會啊!我不是媽媽,不會和媽媽一樣的。而且,你們有沒想過,若是我病不治好的話,怎麼能和崢哥真正在一起呢?難道我要託着有病的身子孕育我們的下一代嗎?懷孕過程是多麼複雜,你們肯定比我清楚,如果我不把自己治好的話,帶着僥倖心理,那麼未來會對孩子產生什麼可怕的影響,我們能承擔得起嗎?”

這最後一件事,一下子說得兩位長輩都失了聲兒。

任蓮盈已經暗暗下決心,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去尋找月光草。

“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了,我有保鏢,我自己也練了一年的體術了,基本的自保能力也不錯。要是你們再擔心,咱們就再僱傭多一些保鏢好啦!”

兩位女性長輩還是心頭惴惴,皺着眉不說話。

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身形高大、氣質儒雅的男人站在那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三位,我不是存心想偷聽你們的談話,這門也沒全關上。我叫遲瑞,白靜女士正是我母親。我想,如果任小姐要去西南雪山彩藥的話,我在那裡關係不少,可以保任小姐安全。或者如任小姐所言,再多僱傭一些保鏢,以保萬無一失。當然,在此前,我還是要向任小姐表示謝意,謝謝你再一次及時挽救了我母親一命。”

說着,就直直地朝任蓮盈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

白靜沒多久就醒了過來,聽說兒子來了,就急着想要見孫瑞。

孫子譽勸着,回頭就去找孫瑞,便看到孫瑞在主治大夫的辦公室裡,和任蓮盈和主治大夫們聊天,態度十分恭敬。

此時,他突然發現自己以前看兒子的方式並不正確。在面對正經大事兒上,兒子總是自信沉穩,有禮有節,不管是眼光還是做法,都不輸自己當年。只除了對待自己的態度上冷淡了一點,但剛到病房時,也還是叫了自己一聲“爸”。

縱閤兒子和自己關係不親,那也是自己造成的。而他對自己的態度,至少是發自內心的真實反應,而不若那個從小就知道自己拋棄不認的私生女寶荷,明明內心對他頗多不滿,還處處裝做崇拜他的樣子,曾經說的那些恭維奉承的話都不是發自內心,而只是爲了從他身上套取利益罷了。

如此兩廂一對比,他纔在心中暗罵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被些不實在的甜言蜜語哄得團團轉,要是再晚些發現,是不是自己的兒子也要遭那對母女兩迫害呢?

想到此,孫子譽打了個冷戰,暗暗決定要快些將那母女兩趨離。否則,難保小靜會步上劉正慧,只有死路一條!

“媽,我來了。剛纔我已經跟任小姐道過謝了,我們還聊到了去西南給你買藥的事兒……”

孫瑞坐到母親身邊,拉着母親的手輕聲說着話兒,小心翼翼,讓旁人一眼也能看出這母子兩的感情是非常好的。

任蓮盈晚了一步過來,就聽到孫瑞竟然毫不避違地就把採藥的事情說了出來。白靜還很積極地表示一定要任蓮盈接受他們的幫忙,這讓任蓮盈很是尷尬了一下。

孫瑞還道,“任小姐,你不用客氣。何況那麼僻遠的地方,萬一要是發生個什麼,你的家人得多着急,是不是?之前我好像聽說,你母親當年也是爲了救治和我媽媽一樣病症的病人,去採藥草才失蹤的。凡事以防萬一,就怕萬一。”

任蓮盈一愣,看着孫瑞在想,這男人在門後面到底聽到多少啊!

雖然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可是想着就覺得不舒服。

白靜聽到當年,好奇地問,“當年你媽媽也治療過像我這樣的病人嗎?任小姐,怎麼我沒聽你說過?這可真是緣份呢!”她只當是一件巧合的秩事。

可是在場的男人們,心思可就大大不同了。

孫子譽一下僵了僵,看向兒子。孫瑞卻只給了父親一個譏誚的眼神,低頭仔細地給母親削水果吃。

“這個,也是我們最近研究病歷時,發現的。”任蓮盈瞪了孫瑞一眼,這傢伙到底聽到多少啊?!

“哦,那……你媽媽的話,那也有十多年了吧?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那病人的情況?”

孫瑞卻問,“反正都過了十幾年了。任小姐,說說也無防啊!對了,那病人是不是姓劉啊?剛纔我沒聽清楚!”

這下,任蓮盈是肯定這小子早就知道什麼,在這裡故意想利用她的嘴巴說出來而矣。

“本來是不應該透露病人情況的。不過那位病人現在已經入土爲安了,孫先生你剛纔不都聽到了嗎?”

孫瑞輕笑一聲,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味道,遞了塊水果給母親,就說,“嗯,是叫劉正慧。名字正好跟我爸的前妻一樣呢!爸,你說是吧?”

孫子譽的臉色一青,嘴角抽了抽,什麼都沒說,就藉口要去上廁所離開了。可事實上這vip病房裡自己的專屬廁所,根本不用出門。這樣明顯的逃避姿態,就是傻子也知道其中有內情了。

白靜一聽之下,就拍了兒子一巴掌。

孫瑞卻無所謂地說,“他自己造的風流債,要是再不看清楚,我們大家都要被他拖累了。”

白靜卻提醒兒子家醜不可外洋。

孫瑞卻道,“要說起來,我那個妹妹也是任小姐的表妹,咱們還算是半個家人了。”

任蓮盈聞言,扯了扯脣角,就道,“咳,孫先生的信任在下不勝惶恐,但是我對你們的家務事並沒有什麼興趣,我還有其他病人,就不叨擾了。”

做完基礎的檢察後,她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

孫瑞卻叫住了她,道,“蓮盈,就算是我想報答你的救母之恩。才告訴你這些事情,也是希望你對那對母女兩要各千萬提防。當年,我父母會送我媽離開,不僅僅因爲孫家看不上我媽的出生,還有部分原因就是顧水華。”

“這個女人心腸十分歹毒,她爲了我媽這個位置,得知劉正慧成了孫家的長媳,就利用所開的美容院對劉正慧下慢性毒藥,結果導致劉正慧年紀輕輕,形容大毀,還病魔纏身,劉家在全國尋訪名病治療劉正慧的病都毫無頭緒,都認爲是劉正慧的免疫系統出了問題,纔會導致她內臟衰歇,皮膚組織壞死。”

“本來,顧水華大概以爲劉正慧死定了,就等着做孫家的長媳。哪知道,劉正慧治病幾年,一無所出,且孫子譽也利用最初一年時間就掏空了劉家在西南醫藥界的關係,最後利用三年無孕、無後爲大的藉口,想跟劉正慧離婚。可不巧,那時候劉正慧剛好轉到了華協醫院,說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且還有可能全愈時,顧水華坐不住了,也來到了華協醫院,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也知道了。”

任蓮盈一愕,想到當年那個她還親切喚過大姨的顧水華,貌似正是在那時候出現的。瞬間,她將一切的線索連貫了起來,道,“你的意思是說,顧水華怕我母親阻礙了她成爲孫太太的機會,治好了劉正慧的話,她的夢想就破滅了,便藉機接近我母親,並且還跟蹤我母親去了西南雪山,趁機將我母親……害死?!”

孫瑞沒有肯定,只道,“呵呵,顧水華對你母親做了什麼,我並不知道。可惜她的如意算盤還是落空了,我爸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取任家的女人,雖然她姓顧。所以,她委屈做了八年的情婦,還爲了配得上我爸開辦了一個連鎖美容院,雖然這個美容院背後很多都是依靠我爸在幫她打點各種關係,可是我媽帶着我回來了。當時我並不知道她的事情,只是覺得這個女人不可小窺。可是父親後來送我出國留學,我回來時母親就重病在牀,且病情十分古怪,我是從孫家老一代的下人嘴裡得知,我媽的病症和當年劉正慧有種雷同,纔開始着手調查此事。沒想到,倒挖出那女人不少事兒來。”

“所以……”任蓮盈越聽越驚心,她從沒想到,在她看到的結果背後竟然還藏着這麼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之前你們的人能一下挑掉顧水華在西南的資產,我也順便把她這些年積累下來的黑料都抖了出來,可惜還是沒能讓她蹲大牢,真是老天不公!”

任蓮盈這下不驚訝了,孫瑞這男人她一直感覺不簡單,想來陳風之前辦那事兒辦得那麼順利,大概也有他的幫忙吧!

“沒想到在我不在的時候,顧水華用對付劉正慧一樣的手段,讓我母親也染上了一樣的病毒。這些年我一直用家裡的扶靈丹緩着母親的病,但母親年紀畢竟大了,再拖下去,我怕……”

任蓮盈道,“你既然都知道,爲什麼不早點收拾顧水華呢?”

孫瑞冷笑一聲,“她把我母親害得這麼慘,你以爲我會讓她一下子死掉嗎?那樣可太便宜她了,我就是要一點點地捏死這個毒婦!我要讓她知道,我爸再風流,心裡最重視的還是我媽,她想要我媽的命,就是挑戰我爸的權威。我爸因爲當年愧疚於她,又沒證據,還得過且過地放過了她。但現在,絕無可能了。”

任蓮盈不想管這些家族恩怨,只道,“你沒想過找顧水華要解藥嗎?”

孫瑞嘆氣,“大小姐,要是她有解藥的話,你以爲我不會找她要嗎?!可事實上,她也不過是個半調子,只有毒,沒有解。要是真有解藥的話,我看我家那太爺怕早就收她做媳婦兒了,但她是否能坐穩孫家這個長媳的位置,可就不一定了。你大概不知道,孫家和任家,可是百年來的世仇。”

“世仇?!”

任蓮盈覺得,今天一下子知道太多陳年秘密,有些消化不良,和孫瑞談了去西南雪山的事情,就先離開了。

白靜有些不高興兒子透露了太多家族秘密。

孫瑞卻道,“媽,時代都變了。孫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咱們要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就得把這些毒瘤都拔掉。”

“可是太爺那裡……”

“太爺的問題我會解決。但是你若想讓我過上我想要的生活,就不要攔着我。不然,我還是會和爸一樣,連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還要用別的女人來做擋將牌,結果落下一屁股爛桃花,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還損及家人性命!”

白靜知道兒子的決心,便也沒再勸說什麼了。只特別囑咐了一點,“你一定要保護好任小姐。不管孫家那什麼百年仇不仇的,她已經救了我兩次。我聽你父親也提起過任小姐的媽媽,任青芙,那也是個非常善良美好的女子。”

“媽,你放心好了。惡人會有惡報,好人也絕對命長!”

……

這日下班時,任蓮盈等在大門口,很快看到了屠崢開來的車。

屠崢爲老婆開了車,問,“今天這麼早?剛纔我看你揮手,還以爲是我眼花。”

他可很清楚,自家老婆可是個工作狂,經常自動加班,以後要真上班了,一定是單位裡的五好員工。今天都沒讓他等,極爲少見。

任蓮盈白了男人一眼,想了半晌,才道,“崢哥,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咱們回家再說。”

“好。”屠崢一笑,換了個話題,“我讓丁暢分析的錄相資料出來了,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個藏頭縮尾溜進配藥室的護士,就是孫寶荷。雖然她故意避開了攝像鏡頭,不過她到底不是專業人員,在換裝出來之後就沒有再遮掩了。那個時間段前後只有她一個人進出過,只能是她,脫不了罪。”

“嗯,那若要告她謀殺,還要個物證吧?”

“這個我已經讓鬍子他們去孫寶荷待過的實驗室調查了,把她用過的東西都收集了起來。不過,光是以那個視頻資料,也可以訂她一個殺人未遂。她要翻案,是不可能的。”

“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抓她最好?”

屠崢看了姑娘一眼,“這個要看你的決定了。不過,就這個罪名給她太便宜了。之前她唆使行兇的事,還有在錦西用同樣的麻醉劑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事,我都要一件一件跟她算!”

任蓮盈道中,“說起來,這事兒最後怎麼辦還是得聽首長同志你的啊!”

“行了,這事兒你不用管。回頭我會安排!”

屠崢想的還是越快越好,他可不想將這顆不定時炸彈一直放在自己老婆身邊。

兩人到了家,一起吃了晚飯。

屠崢爲了早日獲得顧爺爺的諒解,立馬挽起袖子各種幫忙,瞬間從全能特種兵戰士變成了全能家務小幫手,可把小任奶奶樂壞了。

晚餐間,任蓮盈道,“外公,外婆,今天錦西那邊來信,我在醫院實習的那個項目需要處理一些事務,另外,另一個項目現在雖然移過來了,但是還有一些手續沒辦完。還有,我還要幫小城把學轉回帝都來……”

屠崢看着任蓮盈說了一串事兒,無非目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地回西南去。而且,估計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嗯,那就給稼樹打個電話,另外我聽你小舅說又幫你選了幾個保鏢。出門在外,萬事小心爲上。”顧爺爺說着,目光似有若無地瞥了屠崢這邊一眼。

屠崢立馬接道,“爺爺說的沒錯。正好我的復職通知也沒下來,估計還要個把月,正好可以陪你回去走走。”

“怎麼還沒下來啊?爸爸他是不是唬我的啊?”任蓮盈一皺眉,就想稍後打個電話去。

那時候,還在辦公室裡工作的元首大人沒由來地打了個大噴嚏。

屠崢就笑了,“應該不是。不過也沒關係,我之前已經有兩年沒放過假了,趁着這個時候,我就好好休息個夠。”

顧爺爺一聽這茬兒,又看來一眼,帶着幾分警告。

屠崢立即轉移了話題。

飯後,衆人又聊了一會兒話,屠崢便要離開。

顧爺爺叫住了他,低聲說了句,“不管你們去西部幹什麼,總之,我要盈盈完好無缺地回來,你能辦到嗎?”

屠崢渾身一鎮,立即打直了肩膀,異常嚴肅道,“爺爺您放心,蓮盈就是我的命。蓮盈在,我就在。”

顧爺爺白了一眼,“讓你小心點兒,說什麼命不命的!行了,快回去吧!”

“是。”

屠崢突然行了個軍禮,眼底都是身爲軍人的信諾和堅定。顧爺爺看着也頗爲動容,知道屠家男人的承諾,從來不打折扣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我聽你奶奶說,你那個劫數就是今年!”

“謝謝爺爺,我會小心。”

出了門,任蓮盈拉着屠崢說,“老公,我送你回家。”

屠崢一樂,“好,回頭我再送你回來。”

“哎,你這樣子膩歪,不會膩味嘛!”

“老婆不膩味,我就不膩味兒。”

誰讓兩家離得近啊,來回一趟也就二十來分鐘,這送來送去的就跟玩遊戲似的,以前他們小的時候,不是沒玩過。

那時候,小蓮盈剛學會走路,就說要送哥哥回家。大人們就看着兩小傢伙,手拉着手走啊走。結果,才走出五分鐘,小傢伙就叫累了。但是要送哥哥回家的心思是非常堅定的。於是,最後當然是屠崢將妹妹揹回自己家,然後又揹回來。

兩人聊到幼時的事兒,都樂得不行。

屠崢突然道,“盈盈,你要去西南雪山?”

“你知道了?”

這不是廢話嗎?!自己老媽天天跟這丫頭待在一起,她在醫院裡的事情他都知道,何況是這種大事兒。之前她說要回錦西時,她就知道是不想讓老人家們擔心,找的藉口罷了。

任蓮盈拍了拍男人的肩,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少校同志再當一次護花使者,送花送到西咯!”

屠崢俯身一把將小媳婦兒抱了起來,邊走邊道,“不是一次,是一輩子。”

月色下,高大的男子一身黑色大衣,懷裡裹着嬌小可愛的女子,笑聲如鈴,甜蜜幸福。

……

飛機上。

顧稼樹一屁股坐在了三連座的中間,硬是將任蓮盈和屠崢給分開在兩邊,還揚着得意地下巴向屠崢示威。

妹控的男人,不需要解釋對仇敵的惡意。

屠崢權當沒見,坐了下來,彷彿並沒啥意見。

顧稼樹內心咆哮,他可是肩負着爺爺和父母交付的艱鉅任務,必須確寶在妹妹畢業前,不能被這頭黑心豬拱了。

“哥,你幹嘛啦?”任蓮盈一看這座次,就嚷了起來。

“乖,快坐下,飛機要飛了。”顧稼樹討好地將妹妹攥下來,並且狗腿得送上飲料和糕點。

公開場合,任蓮盈只有忍了。

回頭就抱着自己的電腦,繼續研究那本古籍。

不過中途任蓮盈總要向屠崢交流古篆字的問題和一些醫藥學方面的專業知識,顧稼樹雖然懂藥,可是卻沒有屠崢知識面那麼廣博。插了幾句被妹妹嫌棄之後,內心有些受傷地就矇頭要睡覺。結果兩夫妻就拿他的身體當桌面使,鬱悶得他最後終於舉手投降換了位置。

任蓮盈捱到老公身邊,故意抱着老公手臂懟哥哥,“哥,我和我老公坐一起,你妒嫉啥啊!趕明兒你也趕緊給我找個嫂子秀恩愛啊!”

“真是女大不中留,哼!”

“乖,別欺負二哥,咱們繼續。”

突然顧稼樹復活瞪着屠崢,叫,“你剛纔叫我什麼?”

“二哥。”

“哈哈哈哈,臭小子,這回終於輪到哥的輩份兒壓過你丫的。哼!這趟,哥沒白走。來,再叫一聲。哎喲!”

某隻得瑟的捲毛又被妹妹欺負了。

兩個鐘頭,一行三人和不知多少暗中保鏢,就到達了已經春暖花開的碧城。

任蓮盈高興地伸伸懶腰,道,“這碧城啊真是一個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好舒服。”

顧稼樹立即跟上一個靚哨兒,就見一個長腿美女甩着漂亮的捲髮,從他身邊走過。

接着,就被妹妹踢了一腳,“看什麼看。你在這裡待了多少年了,別跟土包子似的,快去幫我把小卷毛帶過來啦!”

“哎,我就看一眼大卷毛而矣,你兇什麼兇啊!我說弟妹,你也不管管。”

顧稼樹嘀咕着扭着脖子朝託運部去了。

屠崢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心想,怎麼管,也不能管老婆欺負家裡的男士啊!這可是身爲任家女兒的家族專利呢!呵呵~

剛走到出口處,就有一羣人舉着花俏的招牌兒,大聲叫着任蓮盈和屠首長的名字了。一片紅藍綠閃兒的小旗幟搖個不停,還有無數鮮花搖曳,當他們走進時,幾個禮花砰砰砰地在他們頭頂炸開,搞得機場保安都來了。

“恭喜新婚快樂!”

一羣人異口同聲地叫着,成了現場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崢哥,你把他們叫來的?”

“沒有,我只是出發了個通知,我們今天這個點到。”

我去!這不都一樣嘛!

任蓮盈驚喜地和同學們抱成一團,男同學們則跟首長同志握手錶示祝賀,有的男生還激動得不得了,這可是真正的特種兵少校同志的手呢!但是在場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任蓮盈和屠崢的真實身份,不然這場面又要不一樣了。

屠崢回頭,就看到不遠處站着熟悉的三個人,鬍子,韓笑,還有氣色恢復得極好的丁暢,他的隊員。

“隊長,嫂子,歡迎歸來,新婚快樂!”

和隊員們抱了抱,屠崢的笑容裡纔多了一些本來屬於他的東西。

隨即,便是一場熱門的洗塵宴兼婚禮聚餐,安排在一個酒店裡。一進門,任蓮盈就被女孩子們拉去換衣服了。任蓮盈無奈地回頭看屠崢,沒有注意女孩們直給屠首長眨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這頭,鬍子提着一件筆挺的西裝大步走來,叫道,“隊長,我們應該穿軍裝啊!那才叫範兒啊!穿這西裝有什麼意思啊!”

腦袋立馬就被丁暢跳起來拍了一下,“傻丫的!這次只是隊長婚禮的預演,你不知道嫂子要畢業的時候才舉行正式的婚禮嘛!”

鬍子想了下,一邊覺得對,一邊又覺得怪,“話是這麼說也沒錯。可是,之前隊長在津城的時候不是已經舉行過一次婚禮,那個應該就是預演了吧?這還預演一次,不嫌麻煩。”

“呆子,隊長有錢沒處花,喜歡多辦幾次不行嘛!快去換衣服,時間要來不及了啊!”

韓笑難得話多,竟然還說了句笑話兒,可讓男人們驚了一訝。

丁暢攀上鬍子肩頭往裡走,邊走邊嘀咕,“你是不明白那些豪門大戶的規矩。我估計隊長之前在老家的訂婚宴上,就是正了個名,但……無實啊!”

“無實?你的意思是,隊長還是個處……”

“噓……”

兩人一回頭,肩頭同時一抖。

屠崢目光淡淡道,“你們要是還想在我正式婚禮上當伴郎的話,那就給我把嘴巴收緊點兒。”

還揚了下拳頭,便大步朝更衣室裡走去。

兩人看着沒人了才嘀咕,“看隊長這樣兒,是想借着天高皇帝遠地舉行一個西式婚禮,順便把房給圓了吧!”

“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我聽說,隊長哈這小媳婦兒都哈了十幾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人家姑娘成年,這給鱉得……。三十好幾的男人還是個……”

突然,一雙尖尖細指齊齊揪起兩隻親密相帖的耳朵,提了起來,疼得兩人嗷嗷直叫。

“八卦完了沒?”

“完了,完了,完了……”

男人們口中的這三個完了,意謂很是深遠哪!

那時候,顧稼樹一臉暗銼銼地蹲在牆角,將剛纔那一番對話都聽在耳朵裡,恨得牙癢癢的,立馬準備擾電話打小報告去。

誰知道剛動手,電話就不見了,一擡頭,就看到屠崢白森森的牙,接着嗷嗚一聲,就被屠崢勾着脖子託進了換衣間。

“二哥,今晚你可是我的伴郎呢!”

有什麼把汗奸變成同盟更有效的反間計呢?!

這一晚,各種旖旎萌趣自不用提。

最後,屠首長非常順利地完成了自己快三十年的夙願,成功上壘,吃掉了期盼了二十多年的粉嫩小美人兒。

……

爲了和諧的世界,插入一段黑暗對話。

“崢哥,你……你……”

“盈盈,我就親一口。”

“……”

一口?!

只是一口?

騙鬼吧?!

“不要啦……”

“乖……”

乖什麼乖,她都要壞了啦!

“不來了,我餓……”

“我以爲已經把你餵飽了!”

“討厭!”

原來,關了燈之後,男人都會大變樣啊!小麗說的真沒錯。

“再做一次,就吃東西。”

“你……你……”

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被威脅也只能認了。

誰叫首長體力太好呢?!

嗚嗚嗚……

……

第二日,屠崢是在一陣濃郁的花香中醒來。

他們的豪華總裁新婚房裡,佈置了不少鮮花,因爲幫忙策劃這次婚禮的婚慶公司做的主題是“花嫁”,自然要用花了。

屠崢下了牀,只想着爲小妻子準備好吃的。走出臥室後,就有些傻眼兒了。

就見原來那些被包裹在營養泡沫裡的花束竟然全都長大了似的,從禮品紙包裡爆了出來,有些草類的植物竟然開始沿着地板、桌面、椅子蜿蜒生長,並且,花間還有幾隻蝴蝶、蜜蜂飛來飛去,要是忽略掉周圍的家族,乍一看還會讓人以爲突然來到了野外。

而其中尤其以兩盆蓮花最爲驚人。

這應該也是婚慶公司特別準備的,因爲新娘子名字裡有朵蓮花,大概是屠崢之前特意提了一點這個,這兩盆蓮花他記得之前是放在臺上的裝飾,背後的海報也是用的最好的電子擬態背板,摸擬出的畫面是一汪清清碧池、蓮葉田田。

這會兒,那兩朵蓮花竟然都長大了,也生出了根系,且……下面竟然墜着小小的蓮藕,並且在藕結裡又生出一條條蓮莖,莖上有葉有一朵朵小蓮花,所有的花香都壓不住本來應該是淡淡的蓮香。

屠崢喝了一口姑娘包包裡的蓮露,一睜眼,就看到滿室的彩色靈氣,飄蕩不息,他擡手摸了下,那氣團還萌萌地彎了一下腰,繞着他的指尖轉圈兒,他張口一吸,感覺似乎真吸進了什麼東西,但是一出氣,就又被他從鼻子裡呼了出來。

這個……他真沒想過自己的洞房花燭夜第一天起來,會看到這等——奇景。

恰時,門被敲響,正是他叫的早餐。他忙到門口自己接了早餐,也不敢讓人進來,否則看到這樣怪異的情形,就麻煩了。

之後,任蓮盈一邊埋怨男人的“勇猛”,一邊吃掉了早餐,很快就恢復了體力,就嚷着要去雪山採藥了。

屠崢看着那堆被他收拾進黑色垃圾袋裡的鮮花,提醒,“盈盈,那個……你現在身上的香味兒,是不是等散了點兒,再走?或者……有什麼方法可以收斂一下。”

任蓮盈本來覺得無所謂的,可是當她一出門時發現,門口放着的富貴竹,竟然開始迅速生長,抽牙伸枝,所過之處,所有的植物都在生長,嚇得她立即跑回了房間。

然後,兩人就看到那個本來被綁在黑塑料袋裡已經剪掉了根系的花兒草兒竟然又生長起來,直把塑料袋都撐破了,整個兒一另類藝術的感覺,卻讓夫妻兩同時冷汗直下。

於是,兩人不得不在酒店裡又多待了兩日,查資料,想辦法,任蓮盈終於找到了收斂身上靈氣的辦法。

不過,還是有一些不可言說的副作用。

譬如,每個見了任蓮盈的人,都會不自覺地露出微笑,就在他們結帳時正碰到一羣人爭執,因爲她的到來,瞬間那些人愣了一下,就和言悅色地解決了問題。

出門時,碰到的動物都變得無比友好,甚至直接棄主來追隨任蓮盈。

當任蓮盈不小心踏在鋪了地磚的停車坪上時,本來還在冬眠的草族們竟然以肉眼的速度一下子長了出來了,她走過之處,都是紅花、綠草,鳥語花香,吠叫不停。

嚇得她立馬跳上汽車,就叫屠崢趕緊開車。

“崢哥,太可怕了!”

“要不咱再回去……”

“不要!”

任蓮盈看着男人本來沒什麼特殊表情的俊臉,就紅了臉,心想的是,造一次愛愛竟然就變成這樣子靈氣不可控地胡亂外泄,造了那些小花小草沒關係,可害得她成爲衆人眼中的妖怪那就太可怕了啊!

要是再這樣子,她以後不要出門了,直接上座供着當菩薩呀?!

屠崢從頭到尾似乎都不太擔心,還寬慰小妻子道,“盈盈,也許這只是初時的反應罷了。等次數多了,你就會控制好了。凡事都是開頭難,別擔心。要是真這麼可怕,當年你太奶奶是怎麼過來的?!”

想到此,任蓮盈暫時壓下了心頭的不滿,突然伸手擰了男人腰眼兒一把。

“都怪你!”

“好,都怪我。”

“哼!”

男人心中暗銼銼地想着,這種事兒,當然都是以毒攻毒爲最好解決辦法了。多來幾次,慢慢就好的了。

要是此時任姑娘知道老公的想法,估計就會像身後的小卷毛一樣,嗷嗷直叫了。

……

兩人駕車,一路朝西南部而去。

一路上,兩人就真像蜜月一樣,走走停停。

“盈盈,小心!”屠崢再一次將雙眼生蓮的女子及時攥回懷裡,“我覺得,你也得像小卷毛一樣,在脖子上繫個繩子纔不會出事兒。”

可任姑娘卻跟沒聽到埋怨似的,舉着手裡的奇特藥草,樂得把藥草的信息一股腦地爆出來,然後就是一堆命令,拿採集器,填泥裝箱,好好放回後車箱。

第一天,他們的收穫可謂豐富無比。入了夜,姑娘還坐在長廊上,挨個點她今日的戰利品,樂得見牙不見眼。

那時候,躲在暗處的三人組暗自嘀咕起來。

“乖乖,嫂子可真是挖草狂魔啊,這一路上都摧殘了多少花花草草了。”

“花草而矣,又不是人,你囉嗦什麼。”

“你們沒發現,嫂子挖的草,有點兒怪嗎?那個草,居然會吐彩色的泡泡……”

另兩人以看傻子的目光看第三人,眼中彷彿都在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當初他們又不是沒見識過爲他們帶路的動物有多麼聽人話,就幾個奇特點兒的小花小草,更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好吧!”

鬍子垂肩,心想,回頭一定要問問嫂子,還有沒有會吐“愛心”的草啊花的,回頭要是用這東西來救婚,一定超炫的咧!

突然,三人的肩頭被人一拍,立馬起身要敬禮就被阻止了。三人立即跟着屠崢進了一間隱密的房間,開始議事。

“接下來,我們就要進入他們的地界了。大家要小心,化好妝,不要被發現了。畢竟,當初我們的形容已經落到對方手裡。”

“是。”

“另外,這是我得來的最新情報,他們的老巢很有可能就在這裡。”

一張地圖在衆人面前攤開,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嚴肅又激烈的目光,那雙雙眼底裡燃起的光芒,有爲死去的戰友復仇的烈火,更有爲維護更多人生活安泰的堅定信念。

這時候,外面長廊上的姑娘,也在看電子地圖,琢磨着自己距離找到月光草可能的距離。想到之後還可能獲得更多更奇特的珍惜藥草,就激動得不得了,捨不得回去了。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每日她還是會和帝都那邊保護聯繫,根據鄭丹瑤和華苓的報告情況,爲白靜調整用藥,並且還寄回了一些新獲得的彩色蓮露,都是帶紅光的。

她現在知道,宮蓮的顏色是顏色越淺,等級越高的。而佛主座下的千瓣蓮都是汗白玉色,白蓮是佛教中最聖潔的代表。而目前,她的宮蓮還沒有一瓣達到那個顏色。開始她也想過自己不可能,她只是個普通人類呢!不過後來突然想起,在外公外婆的顧氏祠堂裡,她常年跪下的那個蓮花蒲團不就是白色的嗎?!

若是將母親的遺失的那塊蓮瓣找到的話,是不是宮蓮就可以升級到白蓮的階段呢?

現在還沒有白瓣出現,宮蓮外圍只有一圈兒青紫色的蓮瓣了,內裡都是淺青色,過渡到紫紅,紅色,淡粉色的蓮瓣都極少。那麼要是最後變成白蓮……

nono,她立即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要是全變成白蓮。那她不成坐化蓮臺的佛主還是觀音了?!

不可能。

她纔不要成仙成佛,她只想趕緊治好病,才能放心地孕育自己和屠崢的寶寶呢!如此想着,她又有些擔心自己未愈的身子做那種事情,會不會將病毒傳染給屠崢呢?!

之前屠崢還說要是真傳染了也好,以後就有他陪着她受罪了。

她就覺得這男人太孩子氣了。

不過看他吃了她不少蓮露的情況下,似乎抵抗力很好,暫時沒有中毒的情況發生。

不管怎麼樣,回頭彩到月光草,若是能去除掉這種奇怪的真菌病毒,還是要給男人弄上一些才成。

如此想着,她迅速收拾好一堆奇異的藥草。他們今晚租住的是一家農院兒,建成小四合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外人。她估計着那些多出來的房間,都是留給那些暗中保護他們的保鏢,還有那三位隊員的吧!

雖然屠崢沒說,可是她已經想到,也許並不是公公不給老公發覆職通知,而是老公他暫時不願意回到那個體制內束手束腳,才故意借送她回碧城,招集了一批人馬。

西南這邊,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吸引他們纔過來的。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纔會藉口將她扔下?

咬着脣,任蓮盈泡在熱呼呼的木筒子裡,對面吹着暖風,想着有的沒的。還用靈氣操縱着水流,在空中畫圈圈兒。現在她的控水能力已經越來越精準了,而且獲取水源也從最開始的實體取水,變成了從自然空氣中就能取到水源,只是水量不大,可是用來刷刷人眼睛還是沒問題的。

屠崢進來時,就差點兒被水花擊中眼睛。

“想謀害親夫?!

他一邊笑着,一邊走上前,一邊脫起了外套。

男人那模樣,真是像一個採花大道似的,笑容看起來危險極了

“誰要害你啊!喂,這筒這麼小,可裝不下兩個人,你別脫,我……我讓你洗啦!

“沒關係,我不着急洗。

“啊,啊,你別過來。

“老婆,**一刻……

“不要啦,人家都說了,萬一給傳染了病毒就……唔……”

他望着她的眼,口氣都是癡迷,“我也心甘情願!盈盈,我愛你。”

“……我也愛你。”

這讓她還能說什麼呢?!

屋外,一羣單身狗正被虐得鼻血長流,紛紛翻窗離開了小屋,內心泣血嗷叫:隊長你爲嘛要租這麼個隔音效果一點兒都沒有的農家小院,存心虐狗的嘛!

嗷嗷嗷嗷嗷——

連在狗籠子裡的小卷毛也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小耳朵。

------題外話------

啊,哈哈哈,完結最後倒數時3天哈!

親親們可以看爽啦,看完後,別忘了收藏包養秋秋滴新甜文,已經改名啦,嗚,《帝國大嫁:軍爺養妻成寶》

【一句話簡介】

外形軟萌內心兇猛的妹子再次成長的煩惱——尼瑪,男人們爭當情夫不違法滴世界,節操都掉哪兒了?!

糙大叔花樣育妻各種小日常——打怪升級,pk超級**oss,後知後覺養出一隻可以拯救世界人類負繁殖率的超級國寶,武力和權利雙手抓,一顆愛心向寶妻。

【不是最後…】

楊小麥:爲什麼我要當皇后?

寒野:因爲你不當皇后,我也不當皇帝。

其他人:這就素這一屆皇帝上任的真相嘛?!qaq打滾兒表示難以置信很蛋疼。

48.祝你們幸福,不用謝60.狗狗大戰一報應來了178.再一次西田之行75.毒八卦風波8一真面目爆光227.爺爺們的震怒16.周衝,我們分手吧80.求,母女兩的心裡陰影面積180.首長的意見73.毒八卦風波6一千金之子43.這個男人簡直了!(強曖昧)23.飛躍般的升級88.疼,男人果然是石頭做的132.找到病根(2更)171.交鋒54.少校同志伺浴60.狗狗大戰一報應來了186.突然失蹤的酒吧女225.接瘋子回家了33.你不義,我無情!191.警察局裡的衝突127.除夕夜宴一高潮166.父女情一前世的情人105.我是任蓮盈的家屬79.論,屠少校內心的不可描述28.明爭,暗鬥202.激烈暗鬥175.三個男人一臺戲131.特別損的求婚儀式209.父女坦誠,再現奇蹟243.徹底出局,再出惡手152.又一撞,首長大人發颮193.其實,我真的死了一次106.驚彩,小牛牛爲主報仇245.大結局中213.重新啓程146.二哥震撼登場69.毒八卦風波2一撒嬌(甜甜甜)09.久病案前無癡郎74.毒八卦風波7一虐2渣高潮爽204.接應小弟,秘密線人237.真正的家主223.找到了,下套37.金牌藥劑師95.照鏡子麼?91.機場混亂,暗戀失敗30.如此反常,豈非有妖?!59.狗狗大戰踏破鐵鞋137.求婚進行時224.夫妻聯手,詐你不商量112.一吻之約178.再一次西田之行159.報應不爽,柳暗花又明13.任家的女人67.見父母,藥業泰斗2194.結果有些蹊蹺169.起死回生90.你竟然等這兒報復我們?207.千均一發198.自願獻身的小妞兒85.我只是在對你好(公開撒狗糧啦)1更54.少校同志伺浴29.八點半之約127.除夕夜宴一高潮1220.造謠不成反被結實打臉66.父女情一前世的情人213.任家的女人243.徹底出局,再出惡手192.爸爸他貪了什麼?84.首長說:我是來幫你的195.從你變成我的妻開始173.實驗室裡奇怪的帥哥233.真相畢露,太爺變褂191.警察局裡的衝突137.求婚進行時227.爺爺們的震怒202.激烈暗鬥90.你竟然等這兒報復我們?95.照鏡子麼?31.小時候209.父女坦誠,再現奇蹟52.日久見人心183.甜蜜電話粥,陳家出事137.求婚進行時107.陽氣啊,不吸白不吸72.毒八卦風波4激辨108.智鬥元首,氣走奇葩母女49.陰謀詭計PK明刀明槍81.我喜歡的就是你表白82.真正的青梅竹馬寵寵寵113.家族秘寶的傳說188.顧水華的用心險惡153.孫家秘辛,首長撒嬌217.害人不成自打嘴219.真廢柴的下場230.維護家人,打臉渣荷132.找到病根(2更)51.這個男人終於屬於她了19.不要靠近我27.先下手,爲強?140.拔草的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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