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清這纔敢擡起頭來,看着肖項御那凶神惡煞的臉,肖項御小心翼翼地在他們的面上看了許久,終究只是微微躬身道:“是我認錯人了。”
然後也未曾道歉,直接就走了出去。夏遠清和肖簡意對視一眼,看着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們的樓孔,夏遠清忽然問道:“樓大哥,現在大約是什麼時候?”
如今他們在地下,所以聽不到打更的聲音,記得他們剛剛下來之時還不算晚,樓孔趕緊拉過一邊的一個手中正在拿着銅鑼的人,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那人戰戰兢兢道:“剛剛過了子時。”
夏遠清聽到這話之後立即就要暈倒,尖叫道:“夫君,我們已經將孩兒關在屋中一晚上,如今要速速趕回去纔是,我好像忘記在屋中放了吃食,想來他已經餓了一個晚上了!”
肖簡意看起來更是急切,憤怒道:“你看看你,都是你要買東西,否則我們一會兒就回了!”
肖簡意想想之後立即就對着樓孔抱歉道:“樓大哥,當真是不好意思,我與娘子還要回去照看孩兒,我們下次再聚!”
說着也不理會樓孔,很快就消失了蹤影。樓孔的雙眼當中微微閃爍,然後立即就讓人前去追查,看看是否有什麼線索。
可是不一會兒那些人就回來了,說是跟丟了,樓孔氣急敗壞。
而此時兩人已經回到了臨王府,如今已經十分晚了,兩人洗洗之後就相擁而眠。
夜空是濃重的黑,遙遠之處,席獄緩緩轉醒,右手一揚,蠱蟲們就將一塊屏風移了過來,他看着其上的地圖,標註着李鈺勇和李鈺武的小點已經到達京城之外的京隱鎮。
他揮揮手,讓蠱蟲們將那地圖給藏回去,然後繼續打盹兒。
第二日,京中發生了一件事情,肖簡意忽然就帶着兵馬直接包抄了茶來也,然後在掌櫃的的私藏之處取得了貢茶,之後又查封了京中許多家茶鋪子,一時之間,茶商一道風聲鶴唳,京城權貴人心惶惶。
肖劍安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然後早早地便去到宮中,直接就跪在皇帝的寢宮之前,一直不肯起身。
皇后路過許多次,但是就是壓下了消息,讓人趕緊去到臨王府當中請來夏遠清和肖簡意。
她瞧這時辰差不多了,才讓李德海進去通報道:“皇上,安皇子求見。”
皇帝此時就連張開眼睛亦是十分困難,勉強擺擺手,道:“讓他進來。”
肖劍安跪了許久,如今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險些就直接跪倒在李德海的跟前,他看了李德海一眼,然後擡腳進入皇帝寢宮當中,繼續跪在地上泣道:“父皇,孩兒冤枉啊!”
“扶朕起來。”皇帝對着皇后說道,她也不說什麼,只是按照他說的辦,就像是說閒話一般,道:“聽說今日意兒帶着人去將京城當中的茶道給封了,臣妾想着十分奇怪,方纔就讓人去將他和清兒叫來了,只是現在安皇子
正好來此,我們也能夠聽聽鮮兒。”
皇帝點點頭,靠在皇后的身上,看着地上的肖劍安,道:“說罷,是什麼事情,讓你急成如此模樣。”
肖劍安憤恨地看向皇后,之前若不是她壓下消息,之後又在皇帝面前將事情悄無聲息地削去一層緊急性,此刻他定然能夠倒打肖簡意一耙。
可是此時他只能默默道:“臨王將兒臣的茶道都給封了,兒臣不知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
皇帝如今聽到這樣的事情就覺得十分心煩,隨着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的兒子們卻在幹什麼事情,他不由得斥道:“你們如今像是催命一般,是希望朕早日駕崩還是如何!”
殿中的下人聽到之後立即磕頭:“皇上息怒!”
肖劍安低着頭,心中十分惱怒,本來好好的先機,卻被皇后給搶了,他如今什麼都說不得,否則就會被皇上懷疑。
皇上咳嗽了好幾聲,皇后在輕輕拍打着他的背部,看着他因爲氣憤而潮紅的面頰,心疼道:“皇上,莫要動氣,都是意兒不好,待會兒他來了,臣妾就好好訓斥他一番,讓他不要整日攪弄出這些事情來叨擾皇上。”
皇后想想又對着肖劍安斥道:“你也是,明明知曉皇上病重,你們兄弟之間要是有什麼事情就自己解決去,實在不行去御花園當中的草地之上打一架!”
皇上的咳嗽終於停下來,聽着皇后這樣孩子氣的話,心中微微一甜,想起當初他年輕氣盛之時,曾經還將李德海按在草叢之上打了一頓的情形,心中微微開懷。
李德海聽到這話倒是十分羞赧,笑道:“若是論打架,還未曾有人能夠敵得過皇上呢!”
如此一來,方纔的緊張氣氛瞬間消失,皇帝握握皇后的手,道:“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朕也許久不見清兒了,這兒的事情就等他們一同前來再說。”
皇后點點頭,不過多久,肖簡意和夏遠清就跪在地上,皇帝對着夏遠清招招手,道:“清丫頭,到朕這兒來。”
肖劍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十分氣憤,若是他也有這樣一個能夠討好皇帝的王妃,現在他的處境也就不會是如今模樣。
夏遠清站起身來,來到皇帝的身邊,皇帝則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瞧瞧:“你這肚子爲何到如今還沒有什麼動靜,朕還真想在有生之年能夠抱抱孫兒。”
夏遠清的面上微微發紅,但是她也能夠理解現在皇帝的心思,可憐天下父母心,她輕聲說道:“皇上,或許如今早就珠胎暗結,只是還未曾能夠診斷出來罷了。”
皇上自是十分開心,看着夏遠清更是喜歡,道:“真希望朕能夠撐到親眼看着孫兒出世的那一日。”
夏遠清雙眼微微迷濛,握住皇帝瘦骨嶙峋的手,道:“皇上可是會萬歲的,自然能夠看到臣婦與王爺生出一衆孩兒。”
他們倒是將那茶商一事盡皆擱置在腦後了,直到肖簡意將手上
的茶葉給呈上來,皇帝才微微皺眉,道:“這是什麼?”
肖簡意義正言辭道:“父皇,前些日子兒臣與清兒府上的茶葉用盡了,於是就想着要去市集之上買茶葉,聽聞京中最好的茶鋪子便是茶來也,於是便去了那兒,只是不想,在那處竟然還有貢茶賣!”
皇帝雙目猛地瞪大,夏遠清立即就幫他拍拍後背順氣,道:“皇上不要生氣,事情不是已經被王爺發現了嗎,雖然從那掌櫃的口中聽說,他們已經賣了許多這樣的貢茶,並且每年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但是還好,一切都已經被遏制。”
肖劍安十分不服,雙目當中盡是憤恨,硬生生道:“方纔臨王也說了,只是在茶來也查到了貢茶,其他的鋪子並沒有什麼問題,爲何讓如今京城當中的茶道癱瘓?”
肖簡意微微躬身,繼續道:“皇弟這就不明白了,如今本王只是爲了以防萬一,只因爲本王已經在茶葉當中查出了更是危險之物,此物曾經讓我國危在旦夕,還好父皇英明神武,才力挽狂瀾。”
皇帝猛地直起身子,伸出右手,顫顫巍巍地指着肖簡意道:“你說的是那污濁之物!”
肖簡意鄭重磕頭,道:“正是,兒臣與清兒一路查訪,發現了許多的不對之處,然後一路追查下去,發現有些茶水當中便摻雜了那物,以此來讓人生癮,今後欲罷不能!”
皇帝幾乎就要站起來,可是夏遠清卻死死壓住他,道:“皇上不要緊張,王爺已經得到消息,此物流入京城不過一月,許多人都未曾染上,所以皇上大可放心。”
肖簡意再次磕頭,道:“正是如此,因爲父皇十分憎惡此物,所以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用,只是一次加入一點兒,所以染上的那些人只是想要去喝茶,並無其他的大礙。”
皇上這才鬆了一口氣,滿頭大汗地坐在牀沿之上,道:“意兒,平日裡,你們幾兄弟之間彼此明爭暗鬥,朕都能夠容忍,只是唯獨此事,若是沾染上一絲半點,你們此生便就毀了!”
肖簡意雙目當中盡是堅定,對着皇上鄭重道:“所以兒臣此次纔將所有的茶鋪子盡皆封了,直到查證清楚之後才放出來。”
肖簡意轉向一邊的肖劍安:“若是因爲如此擋了皇弟的財路,請皇弟體諒爲兄。”
肖劍安如今怎會想那麼多,他只會以爲肖簡意是用這當成藉口,然後以此來打擊他,讓他再無翻身之地。
他的腦水嘩嘩譁流轉,然後對着皇上道:“這件事情兒臣不知,但是兒臣只是惶恐,如今父皇病重,各國罈子定然一直盯着京城看,若是看到如此景象,定然回回報,若是周遭各國趁着此時進犯,可是不好。”
“安皇子!”夏遠清的聲音十分清冷,直言不諱道:“你難道沒有看過史書之上的記載嗎,當初皇上花了多大力氣才能夠讓我國有如今模樣,難道就只爲了做做樣子,就要讓百姓再次陷入那樣的噩夢當中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