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嫡女很忙的》更多支持!瞥她一眼,風細細淡淡應道:“原來是煙柳姐姐!”來的那人,正是劉氏的心腹丫鬟煙柳。風細細與她雖不十分熟識,但同在風府,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倒也不好裝作不識。
笑吟吟的走上前來,扶住風細細,一面緩緩前行,煙柳一面說道:“好教二小姐知道,今兒夫人得了九爺命人來傳的口信,因這事來得太過突然,可不將夫人驚出一身汗來!”
一臉茫然的看向煙柳,風細細可謂是做足了姿態,卻仍不開口。
煙柳原打算誘她說上幾句,這樣一來,她下面的話也好說得順暢些。然而此刻見風細細情狀,心中卻早明白,知道風細細全無意順她的心、如她的意。暗暗嘆了一聲,她也只得轉了話鋒,笑道:“二小姐也知道,早些時候,侯爺就說了,讓將二小姐挪到南面的大院子裡!這事兒夫人其實一直放在心上,只是……”
她正要說出“只是這一陣子夫人事多又忙,難免耽擱了”之言時,那邊風細細卻忽然開口笑道:“原來是這事!說起來,姐姐若不提,我倒險些忘了這事了!”
煙柳聞聲,心下不覺一鬆,正要接過話來,勸說風細細挪入新院子時,卻聽風細細道:“俗諺有云,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話我仔細想想,倒覺得很有道理,就煩勞姐姐幫我謝過夫人。這院子,就不必挪了吧!”她這一番話言語堪稱柔和,態度卻甚堅決。
這些日子,她在西院也真是住得慣了,西院確是僻靜、少有人來,但也因此顯得格外安靜,平日更少有事端。劉氏雖在西院安插了眼線。但可惜的是。如今的西院,貼身伏侍她的,仍是嫣紅、嫣翠兩個。這兩個人,可不是劉氏說要收買就能收買得了的。
而若是搬到前頭去,劉氏自然又有了藉口,可以再安插人進來。再三不五時的派幾個人在院子內外轉轉,她的清閒日子。只怕也就到了頭了。
煙柳不意她回絕得這麼快,臉色不覺僵了一僵,半日苦笑道:“如今事急,面子話我也不說了。二小姐與十七公主交厚,總該爲十七公主想想纔是!”眼看沒法幾句話說服風細細,煙柳也只得拿了宇文琳琅的病體爲由。指望這位二小姐能鬆口了。
風細細神色不變,只淡淡應道:“愛屋尚能及烏。琳琅若真以我爲友,就不會在乎這些!”
煙柳還有心再說,風細細卻早懶怠說下去:“姐姐請吧!”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心中雖頗氣惱,但也莫可奈何,煙柳嘆了口氣,再覷了風細細一眼,見她面上無喜無怒,神態卻甚堅決,也知難有轉圜。只得嘆了一聲道:“二小姐這又何必!”
懶得同她多說,風細細擺一擺手,徑自朝前走去。煙柳見此,也不敢多加耽擱,少不得緊走幾步,追上了劉氏,附在劉氏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似是僵了一下,劉氏很快吩咐了幾句,煙柳聞聲,忙自上前,走到擡着暖轎走在最前方的那名健婦身邊,衝她使了個眼色。那健婦會意,再走不多遠,已擡了轎稍稍轉向,徑往小院行去。
風細細在後頭見着,不覺微微揚了揚脣角。知道劉氏此番必是做了兩手打算,倘若自己答應挪院子,那這轎子必然就會往新換的院子去,而與此同時,她也命人收拾了小院,以防自己堅決不允,徒然在宇文琳琅跟前鬧出笑話來。
這女人做事,也確是仔細得緊,風細細暗暗想着,對劉氏也不免心生敬佩之意。
暖轎走得很快,不多片刻,便到了風細細所居的偏院跟前。果如風細細所料,小小的偏院此刻已大變了一番模樣,院外翠竹瀟瀟,院內寒梅吐香,雖因時間匆促的緣故,未及粉刷一新,但也寧靜幽雅,乍一眼看去,倒還真是個養病的好去處。
劉氏雖早已作了二手準備,但當真被風細細拒絕,面上仍覺有些難堪,加之宇文琳琅身體本就不適,因此也未多留,送宇文琳琅入屋安置後,便告辭而去。風細細自也樂得不同她多說什麼,倒是風柔兒臨去之前,卻拿了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劉氏一行人才去,宇文琳琅便歪在榻上懶懶的舒展了一下四肢,看向風細細:“你繼母這是怎麼了?臉色很有些難看啊?”長於宮中之人,通常都擅察言觀色,宇文琳琅自也不例外。劉氏心中氣恨,面上雖未表露得十分清楚,仍被她敏銳察覺。
輕笑了一聲,風細細道:“她聽說你要過來小住幾日養病,不免擔心我這裡寒磣,怕損了體面,便命心腹人同我商量,讓我挪去前頭的大院子住,被我一口拒絕了!”
瞭然的點了點頭,宇文琳琅左右的看了一眼,道:“我看着這院子還好!內外佈置也算雅緻,只是與我上回來時,似有些差別,看來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風細細頷首笑道:“可不正是!”
見她無意多說,宇文琳琅便也懶得多問,打了個哈欠道:“你的家事,我也不好插嘴!好在偏也有偏的好處!”說時已朝風細細眨了眨眼,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樣。
風細細會意的笑出聲來,且道:“那也得等你身體養好了!”
滿不在乎的甩了甩頭,宇文琳琅道:“我身體一向最好了!這點小小風寒,最多不過三五日就能好!你只管放心就是!”說話間,早有宮婢捧了紅糖姜棗湯來。宇文琳琅一聞到姜味,當即皺了皺小鼻子,但見捧到跟前,卻還是接了過來,慢慢的啜着。
她一貫不愛姜味。一碗姜棗湯喝得齜牙咧嘴,如喪考妣。纔剛喝了小半,偶爾擡頭,卻見風細細正笑吟吟的在旁欣賞她愁眉苦臉的模樣,不覺一挑眉,擡手一指風細細,吩咐道:“今兒天寒。這姜棗湯是暖性之物。也給風小姐來一盅,去去寒意!”
那宮婢哪敢駁宇文琳琅的意思,聞聲應着。便忙退了下去。
風細細則是好一陣哭笑不得:“你這人,自己不愛喝姜棗湯,怎麼還拉別人陪着!”
宇文琳琅嘻嘻笑道:“你可不知道,這叫分甘同味。又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風細細其實並不討厭生薑的辛辣味道,與宇文琳琅互謔一回後。見那宮婢送了姜棗湯來,仍是接了過來,慢慢喝着。
…………
才一離了偏院,劉氏便打發了身後跟着的一衆管事嬤嬤並丫鬟。只留自己身邊日常伏侍的幾人跟着,一路回了所居的主院。才一進屋,又將其他人支了出去。只命煙柳留下。
煙柳對她,哪敢有所隱瞞。不等她問,便忙將先時風細細的一番話盡數說了。
劉氏聽得微微蹙眉,臉色更顯難看,好半晌,她才冷冷道:“這丫頭,仗着十七公主的勢,如今倒愈發得意起來了!”
煙柳在旁,猶豫片刻,卻仍開口道:“奴婢有一句話,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壓了壓心頭火氣,劉氏擡眼看向煙柳,微微頷首,示意她有話只管說來。
煙柳這才說了下去:“奴婢知道,夫人不喜歡二小姐!只是夫人大量,這麼些年來,也並沒怎麼留難二小姐!”她這一番話,其實也可算是實話。劉氏固然不待見風細細,更有意無意的縱容府中下人輕視慢待風細細,但若說到正面留難、刻意凌虐,那還真是沒有。這之中雖然也有忌憚瞿府的意思,但她與風細細之間,總算也沒有正面撕破面皮。
煙柳偷眼覷着劉氏的面色,見她神色似有緩和之意,知道這話已說中了劉氏的心思,忙又補充道:“說起來,二小姐也快及笄了。如今大小姐婚事已定,二小姐及笄後,議婚、出嫁也只是早晚的事兒!依奴婢看來,夫人倒不如實心實意的爲她尋一門好親事,遠遠的將她嫁出去,自此後,井水不犯河水,豈不爲美!”
不意煙柳竟會說出這話來,劉氏柳眉頓然一蹙,面上也隱約現出幾分不悅來。她有意將風細細嫁入姑蘇孃家,這事是煙柳經手,按說她該是再清楚不過的,偏偏也是煙柳這會兒竟說出這話來,明擺着就是不贊成她的打算。
見她色變,煙柳心中不覺打了個突,說話也愈發急促起來:“夫人心中或有其他打算,但奴婢心中總覺着,爲長遠計,還是莫要留下這個禍胎的好!”
“禍胎”二字驟然入耳,卻由不得劉氏不渾身一顫,臉色亦唰的一下慘白一片。到了這個時候,她才陡然明白了煙柳的意思。煙柳不是不知道她的打算,她是太知道了,所以才勸說自己放棄這個主意。不錯,風細細手中確是握有大筆瞿氏夫人所遺留的產業,然而這些產業,卻並不只屬她一人,其中還有一半,屬於那個離家多年,杳無音信的人。
而早些時候,風入槐所說的那一段話,忽而重又現於腦海:“三爺……他對我說……他覺得……大哥還沒有死……”
如果風入松真的還沒有死……那……
屋內火爐正盛,暖意融融一室,但沒什麼來由的,這一刻,劉氏忽然便覺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