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小笨蛋,在王府我能信任的人不多,趕走一個不就少一個。”木紫槿含笑白她一眼,親手扶她起來。值得信任的人不用多,有這小傻瓜和精似鬼的安瑋就夠了。
“多謝王妃!”水茹喜極而泣,才敷上的藥又抹花了,安瑋無奈,只好把她按回去椅子上,重新上藥。
元蒼擎下朝回來,徑直來了紫華閣,一進門看到這情景,微一愕,“水茹怎麼了?”
“奴婢告退。”
“屬下告退!”
兩人瞬間從屋裡消失,讓他們夫妻兩個好好溫存。
“紫槿,不是你罰了水茹吧?”元蒼擎坐下來,聞到只屬於木紫槿的芬芳,心情驟然平靜而寧靜,無論在外面遇到什麼,只要想到家裡有個人在等他,一切的紛擾和危機,就都算不上什麼了。
木紫槿瞥他一眼,“我說了你可別心疼啊,楊思琪打了水茹,我就讓水茹還了回來。”她行事便是這樣,從來不會以怨報德,但也絕對不會以德報怨,她不去做傷害別人的事,但如果別人傷害到她,尤其是傷到她身邊的人,她一定會討回來的。
“哦,應該的,”元蒼擎半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楊思琪爲什麼打水茹,說來聽聽。”楊思琪真是越來越不安份了,就讓紫槿好好教訓她一頓也好,讓她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還能因爲什麼,水茹其實是代我受過而已,”木紫槿冷笑,“再則她其實是怕了,想從氣勢上壓倒我,免得我查出賬上的問題來,可惜,她終究是躲不過!”
元蒼擎點點頭,眼色一厲,“你只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木紫槿心中一動,隱約明白了什麼,“你是故意的?”
“到時自見分曉,你想怎麼做都行,”元蒼擎並不多說,輕輕吻上木紫槿的脣,輾轉許久才放開,低笑道,“但是有一點,不淮太勞累,不準氣到自己,不準以身犯險,不準……”
“你到底有多少個‘不準’呀,要不要我拿筆記下來,每天背三遍,再由得你檢查?”木紫槿心裡吃了蜜一樣甜,偏生還得了便宜賣乖。
“好,就這麼定了。”元蒼擎將她打橫抱起,放到牀上去,呼吸已見急促,“現在,我們還是做點別的……”
“不行呀,王爺,”木紫槿趕緊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紅了臉道,“還、還沒有過去。”
“還沒有?”元蒼擎露出懊惱的表情,“要這麼久嗎?”都兩天了吧,是不是這麼費勁的?
木紫槿吃吃笑,越發相信夫君從來沒有碰過女人了,不然怎麼會連這個都一無所知。“是會很麻煩的,而且每個人狀況都不同,有的長,有的短。”
“那你是長還是短?”
“中間吧,總要四五天的。”
元蒼擎深吸一口氣,那就是說自己還要再忍耐兩三天了?真是,不帶這樣折磨人的!
“王爺別生氣,來抱抱,乖。”木紫槿像哄小孩一樣,抱住元蒼擎,輕拍他的背。
元蒼擎哭笑不得,不過卻軟玉溫香抱個滿懷,由得他上下其手,先過過乾癮,也算不錯。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飯,木紫槿繼續查賬,一邊問,“安瑋,我讓你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這賬也查的差不多了,她這才發現,楊思琪不止去年三四月間花出去近萬兩,後來的每個月都得有幾百兩之多,幾乎就是將王爺的俸祿在算出各院的月例之後,就全部都花光了,真不知道她到底拿這麼多錢去做了什麼。
安瑋遞上一疊賬單,“王妃請過目。”
木紫槿接過,一一看下去,剛一看完就怒掀雙眉,“反了天了!把楊思琪給我叫來!”
“是,王妃。”安瑋冷笑,就知道王妃定會勃然而怒,楊思琪,你自求多福吧。
而此的楊思琪,正跪在伍夫人佛堂門前,聲淚俱下地控訴木紫槿的諸多錯處,“夫人,要說我的吃穿用度,被王妃剋扣了也就罷了,可王妃剛剛給各院發了規矩,竟要全部縮減府上的開支,恐怕連您這裡的用度都讓她打上主意了,您再不出來說句話,底下人這日子就越發不好過了!”
少頃,佛堂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名膀大腰圓、臉上塊塊橫肉的嬤嬤攙扶着一位頭髮灰白的婦人走了出來,婦人穿一身藏青鑲金邊的褙子,發上戴了支烏沉沉的木簪,手上拄着根已經掉漆的柺杖,看着就給人一種悶沉沉的感覺。
一雙手乾瘦的條條青筋可見,指甲又長又尖,一張臉也瘦的皮包骨,偏生眼睛出奇的大,顴骨高高聳起,如果木紫槿在,一定會說,“喲,外星人。”
這位正是元蒼擎的奶孃伍夫人,渾身上下就透着倆字兒:死氣。
“你剛剛說誰要剋扣我的用度?”她的聲音沙啞有如鋸木頭,說完一句話就要狠喘好幾口,彷彿隨時要一口氣換不過來。
楊思琪恨聲道,“是木紫槿。”
“誰是木紫槿?”
“就是王爺新娶的王妃。”
“擎兒又娶王妃了?”伍夫人摸着自己的頭髮,“是啊,擎兒長大了,該娶媳婦,多生幾個兒女,別到時候沒人送終。”
她渾濁的眼神裡透出迷茫來,似乎陷入某種回憶裡,不能自拔。
楊思琪這個急,“夫人,王妃要剋扣您的用度,您不出去說句話嗎?”
“你說誰要剋扣我的用度?”伍夫人一下回神,乾癟的臉上露出怒色來。
楊思琪都快氣死了,這死老太婆,在佛堂裡關了幾年,腦子越發糊塗了,說句話倒三不着兩,可現在除了她,沒人能壓制得了木紫槿,有什麼辦法!“是王妃啊,伍夫人,就是木府那個惡女,就是個尖酸刻薄的,心腸惡毒,還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就她這樣的貨色,也配嫁給王爺當正妃!”
就是因爲被這樣的人壓在頭上,楊思琪才越發的不甘心,也吃定木紫槿肯定是個擡不起頭的,只要給她個下馬威,她就一定不敢在府裡造次。
可誰想到事與願違,木紫槿居然
要徹查以前的賬,這要讓她都弄明白了,自己還能有好?
“什麼?這樣的人也敢嫁給擎兒?她算什麼東西!我找她去,我找她去!”伍夫人氣的顫巍巍,柺杖拄的地面,崩崩的響。
“夫人慢點,當心摔了,您消消氣,消消氣。”旁邊的楚嬤嬤趕緊扶好她,往紫華閣裡去。
楊思琪好不得意,趕緊跟上。木紫槿,我看你怎麼應對。
“不在她自個兒屋裡?”木紫槿冷笑,“這是要畏罪潛逃嗎?”
“還得能逃得了她,”安瑋挑眉,“屬下猜想她肯定是去了佛堂。”這是楊思琪的慣用招術了,一點不新鮮。
木紫槿略一琢磨,也就明白過來,“拿伍夫人來壓我?她就這點伎倆嗎?”那憑什麼在自個兒面前叫囂,好像有什麼制勝法定一樣?
“差不多。”
木紫槿慵懶地伸了個胳膊,“沒挑戰性。”怎麼也得來點有技術含量的吧?以爲現代社會的她看那麼多穿越重生宅鬥小說,僅僅是圖一樂子嗎?應對這些人,還不綽綽有餘?
“伍夫人過來了。”
院子裡侍候着的誰不知道這位在王府的份量,而且她輕易不出佛堂的門,這會兒卻是氣勢洶洶直奔紫華閣來,箇中原因,不用想也知道。
來了。木紫槿一點不見緊張,坐着看賬本。
門打開,帶着一陣冷風,伍夫人“奪奪”地進來,尖着嗓子問,“誰是木紫槿?”
木紫槿頭也不擡,冷聲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直呼本妃名諱?”
楊思琪這個得意,“王妃,這位是王爺的奶孃伍夫人。”還敢擺架子呢,一會有你受的。
“哦?”木紫槿這才擡頭,佯裝意外,“原來是伍夫人,來人,伺候夫人坐。”
安瑋應了,搬了把椅子過來,纔要扶伍夫人,被楚嬤嬤一把甩開,她也不以爲意,退到木紫槿身後。
木紫槿微笑道,“夫人不在佛堂清修,到這塵世中來尋煩惱了?”
安瑋差點笑出聲來,王妃這叫罵人不帶髒字嗎?
伍夫人冷冷看向她,渾濁的眼睛彷彿彷彿被利刃劈開一線,露出犀利的光來,就是不出聲,存心不讓木紫槿好過。
她不開口,木紫槿也不着急,繼續微笑跟她對視,眼角餘光瞥見楊思琪得意的樣子,她也並不惱,一會再跟這隻知道告狀,拿別人壓她的小人算賬。
“你不知道我來做什麼?”伍夫人似乎受不了這樣的壓抑,柺杖重重一撞地面,喝問道。
木紫槿搖頭,笑容不變,“夫人這不是難爲我嗎?我嫁進王府來,你也不准我前去問安,今兒是我與夫人第一次見面,我自問沒有得罪夫人的地方,夫人卻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究竟是聽信了什麼人的挑撥欺瞞,白白生這麼大的氣?若是氣壞了身體,可不值得。”
楊思琪臉上陣紅陣白,忍不住道,“王妃何必指桑罵槐,如果不是王妃處事有失公允,我又何必驚動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