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搖頭,“沒病,晨起忽然就一陣噁心,我懷疑我是不是又有了身孕。”
“啊?太好了!”安瑋大喜,“我去請秦公子來替王妃診脈!”
“不用……”木紫槿一個阻止不及,安瑋已經化身一陣風,颳了出去,她這個無奈,自己是不是懷孕還不一定呢,再說就算是,請府裡的大夫來看看就行了,至於去請秦汩這尊大神嗎?
半個時辰後,秦汩才冷着臉到來,也不客氣,抓過木紫槿的手就開始診脈。沒大會兒,鬆手,“是。”
“王妃果真有了身孕?太好了,王爺知道一定會很高興!”安瑋興奮的不行,恨不能現在就跑去向主子稟報這一好消息。
雖說兩位主子一直沒再提第一個孩子的事,不過安瑋很清楚,王爺有多盼着有個孩子,現在王妃又有了身孕,兩人終於可以稍稍忘卻失去第一個孩子的痛了。
以後府裡會多位小主子,跑來跑去,吵吵鬧鬧,想想應該很期待呢。
木紫槿微一笑,“有勞秦公子跑這一趟。”
“還好,不過你且小心了,上一次落胎,你身體大損,失去的氣血還沒補回來,這個時候並不是受孕的好時機。”秦汩皺眉,方纔從木紫槿的脈相上看,不太樂觀。
木紫槿心一沉,“你是說這個孩子會保不住?”她下意識地撫着肚腹,心情很悲涼。其實她也知道,自己身子一直虛着,可孩子在這個時候到來了,就是跟她有緣份,如果再失去,她一定會發瘋的。
秦汩白她一眼,“我會讓他保不住嗎?我的意思是你消停點,不要大事小事地往上湊,行不行的都逞強,從現在開始安心養胎,就會沒事。”
木紫槿赧然,“我知道了,多謝秦公子提醒,我會小心的。”六國賽已結束,馨兒也當上了皇后,以後只要叮囑馨兒身邊的人小心侍候着就行了,倒也不用她再衝鋒陷陣。
“你知道小心就好。”秦汩即坐到桌邊寫藥方,長睫毛一閃一閃的,很有喜感。他雖然從來不給人好聲氣,但只要看到他,就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難道這是另類暖男嗎?
“秦公子,你是不是很恨宣德老兒?”木紫槿沒想提人家傷心事,但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經問出來了。
秦汩寫字的手抖了抖,一大滴墨汁落下去,污染了藥方,他氣的一擰眉,將紙團起來扔到一邊,憤怒地瞪向木紫槿。
“抱歉,我說錯話了。”木紫槿嚇了一跳,這人的脾氣怎麼像躥天猴一樣,一點就着?
結果秦汩瞪了她半天,忽然就散了怒氣,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哈?木紫槿哭笑不得,既然我說的對,你也沒打算否認,剛剛炸毛什麼?“我明白,你放心,我
會幫你報仇的。”停了停又解釋道,“我跟王爺都會替你報仇的。”
“不關你的事,”秦汩根本不領她的情,冷冷拒絕,“師弟替師父報仇,天經地義。”
木紫槿無言,好吧,是我多管閒事。
正說着話,元蒼擎下朝回來,見秦汩也在,愣了愣,“師兄怎麼來了?”
“安胎。”秦汩言簡意賅,“木紫槿氣血太虛,會固不住胎,要好生保胎,這些不用我教你吧?看好她,別讓她上房揭瓦,這一胎大意不得。”
元蒼擎聽了半天,愣愣道,“師兄,你是說紫槿又有了身孕?”
秦汩狠瞪他一眼,“不知道!”提着藥箱走人。怎麼當人丈夫的?還有臉說自己是大夫,他簡直替師父感動丟臉!
“師兄——”
“哈哈哈!”木紫槿樂的直打顫,“蒼擎也有吃癟的時候,哈哈哈!”
“是真的嗎?紫槿,你又有身孕了?”元蒼擎驚喜莫名,撲過去給她診脈。
其實不是他不夠關心木紫槿,主要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他顧慮到她的身體,兩人其實並沒有過多的親熱,她怎麼就有了?
“真的,是真的!”指下脈相那麼清晰,一條小生命又在心上人腹中孕育,元蒼擎興奮的不知道怎麼好,忽地又出了一身冷汗,“這麼說在六國賽的時候,你就已經有了身孕?”
木紫槿撇撇嘴,“可不是嗎?我現在想想也是後怕。”話說回來,她那麼折騰,這小傢伙都沒捨棄她而去,這是氣血不足的徵兆嗎?
元蒼擎自責不已,“怪我,都怪我太大意了!不行,以後我天天給你診脈,你是否懷孕,我一定第一個知道!”
木紫槿笑的臉通紅,“至少到這孩子出生,你都不用替你診脈了吧?”
元蒼擎興奮地兩眼放光,“紫槿,太好了,太好了!”
自己又要當父親了!第一個孩子沒有保住,全是他的錯,但是這次不同,他絕對不會離開木紫槿半步,要好好守護着她,直到他們的孩子出生爲止,誰要再敢傷她一根頭髮,他必會將之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接着木紫槿有孕之事,很快傳遍府中上下,元蒼擎嚴令所有人,不得對她有任何衝撞,否則絕不留情。
金氏自然是喜不自禁,反正她現在腿腳越來越利索,日常生活起居已經完全沒有問題,所以照顧孕中女兒的事,當然由她全部攬下來,事事親力親爲,不允旁人插手。
木紫槿雖不想她太過勞累,不過母親也纔不到四十歲而已,是應該經常活動活動,再說這是做母親的特權,就算是她,也不忍心剝奪,反正母親做這些事情很開心,就由她去吧。
於是在一片詳和與喜氣洋洋中,淮王府上下都將木紫槿捧上了天,熱切期盼着小主子的降臨。
——
寧皇后能母儀天下,自然多虧木紫槿暗中相助,否則後果怎樣,很難預料。
寧家
上下都是知恩圖報之人,寧皇后當然不會虧待了木紫槿,與宣德帝一起時,總會不着痕跡地替木紅竹姐妹說好話,希望可以幫助她們擺脫賤奴的身份,也算是她對木紫槿的一點報答。
可宣德帝對木紅竹姐妹本來就沒什麼感情,之前寵幸她們,只是爲了刺激木紫槿而已,如今他也知道,這一招對木紫槿沒用,所以正想法子除掉元蒼擎,好直接得到她,所以對木紅竹姐妹,根本就不往心上放。
寧皇后才登後位,正小心地平衡着後宮的關係,自然不能過多地忤逆宣德帝的意思,只能再另外找機會。
今日一早,衆妃齊來向寧皇后問安,行禮過後,紛紛落座,說着閒話。
寧皇后生性溫婉,對誰都沒有惡聲氣,自然頗得妃子們敬重和喜愛,一時半會的,也都還沒有想到跟她爭寵的籌碼,所以後宮之中,倒也詳和。
寧皇后微微笑着,看了衆人一圈,見蘇貴妃臉色泛白,關切地道,“蘇貴妃,你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嗎?”
蘇貴妃微一笑,“有勞皇后娘娘掛念,妾身只是偶染小恙,休養幾天就會沒事,皇后娘娘臨盆在即,還是好生養胎,不要爲妾身費心了。”
這蘇貴妃還真是好肚量,自個兒沒爭過寧皇后,在人前失了那麼大的面子,居然一點都不計較,不但不氣,反而在寧皇后面前處處謙卑,更是在後宮中說盡寧皇后的好話,替她樹立威信,做得還真是到位,讓人說不出一點不是來。
“本宮關心一下後宮姐妹,也是情理之中,蘇貴妃何必太客氣,你身體不好,就要好生將養,不必天天來向本宮請安了,免得累着。”寧皇后對蘇貴妃一向如此,不親不疏,並無不妥。
“謝皇后娘娘,妾身不要緊的。”蘇貴妃再施一禮,也就坐了下去。
這表面功夫做到就行,如果做得太過,反而顯得虛假。
衆妃見蘇貴妃三言兩語間又將寧皇后哄得身心舒暢,不禁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心下明瞭。
“皇后娘娘大人大量,時常勸說皇上對後宮雨露均沾,真是妾身等的福氣。”剛剛晉封的顏才人(即完顏真)適時誇讚幾句,因她得以進封,也多虧寧皇后替她美言,她還是很感激的。
寧皇后微一笑,“本宮只是盡心勸一勸皇上,並未做什麼,顏才人客氣了。”
衆妃也都對寧皇后一片讚揚聲,還不時瞄一眼一旁坐着的木紫槿,分明是有意說給她聽。
木紫槿面帶恬淡的微笑,不管衆妃說什麼,她都不插言,安靜得彷彿不存在一樣。
待時機差不多,蘇貴妃便先起了身,“天色已晚,請皇后娘娘安歇。”
衆妃也就跟着起身,“妾身告退。”
待所有人都出去,寧皇后才呼出一口氣,倚回榻上,“腰好酸!這樣每日過來問安,就算她們不煩,我都受不住。”
現在身子沉了,稍稍坐一會,腰就要斷掉一樣,真想永遠都躺在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