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司徒錦去了老夫人那邊會發生些什麼事,只說司徒嬌帶着玉蘭和春梅來到明德堂。
如今明德堂雖然依舊無人居住,不過自從周雅琪進門以後,韓氏就將處理府內事務的地點放在了明德堂的大廳裡。
司徒嬌過來的時候,韓氏和周雅琪正在在大廳裡處理日常事務。
當然說是兩人共同處理,事實上是韓氏在處理事務,周雅琪只是在一邊靜靜地看着默默地記着學習着。
今日來明德堂回事的管事娘子不多,除了每日必來的廚房管事,就只有製衣坊的管事娘子。
司徒嬌進來的時候,廚房的管事娘子已經回完事離開了明德堂,而製衣坊的張娘子正在向韓氏回製衣坊目前主要的事務。
只聽張娘子道:“……府裡主子們冬季的大衣裳製衣坊按夫人的指示已經安排下去,開始着手裁剪縫製。
只是今年來製衣坊預訂的冬衣比往年要多兩成,坊裡前些天又放了兩個年長的繡娘出去,因此坊裡的繡娘就顯得有些緊張,不知可否從府裡選幾個繡活好的補充製衣坊的空缺。”
製衣坊需要繡娘?
這倒讓司徒嬌想了起了成親不久的青竹和白梅,這兩人都有一手好繡活,連帶着青雲閣的小丫環們個個都有一手好繡活。
青竹和白梅如今都有了好去處,若司徒嬌提出讓她們回府暫時去投師衣坊緩解一下製衣坊的困境,相信那兩人二話不說立馬放下手中的事兒前來救急。
不過司徒嬌卻不願意這樣做,她身邊出去的大丫環,若回府裡來當差,再怎麼也得是個管事娘子,救急什麼的還是算了。
如今青竹幫司徒嬌管着藥鋪後院裡的製藥坊,本就已經算是個大管事,而且還是個極重要的差事,因此青竹自不可能再回府來。
白梅嫁去了桃林別院,她的公爹如今頂替了李媽媽的男人當了桃林別院的莊頭。
雖說身份上還是安寧侯夫人韓氏的陪房,不過趁着白梅成親的時候,司徒嬌與韓氏商量以後,將白梅及其夫君的身契發還給他們,
也就是說,白梅夫妻如今已是良民,他們的兒女如果爭氣,是可以走科舉之路的。
原本司徒嬌是想將青竹的身契也發還給她,只不過疾風的身契還在司徒空那裡,單將青竹的身契發還意義不大,這事兒就給耽擱了下來。
青竹本人倒是無所謂是賤籍還是良籍,只想着能夠繼續跟在司徒嬌身旁做事即成。
不過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青竹對司徒嬌都是忠心耿耿,司徒嬌自不會虧待了她,只得等着司徒空從邊關回了京都,纔好向司徒空求得疾風的身契,到時一起發還給他們。
在她身邊伺候的丫環,只要不犯錯夠忠心,總歸不能讓她們吃虧就是。
雖然青竹和白梅各有去處,玉蘭等四個大丫環,司徒嬌也不會放她們去當繡娘。
不過青雲閣裡那幾個三等的小丫環,經過白梅一年多的指點,手上的繡活比起製衣坊的繡娘也不差到哪裡。
若小丫環們自個願意,倒可以讓她們去製衣坊試試。
安寧侯府製衣坊的繡娘們,比起二、三等丫環的待遇可是要高出許多。
不過這事也得個人願意,手上的繡活又能滿足製衣坊的要求才是。
這邊司徒嬌正想着是不是向張娘子推薦一下青雲閣的幾個小丫環,那邊韓氏已經有了答覆:“既然製衣坊需要人手,那就按以前的慣例來。”
司徒嬌擡眼看去,卻見韓氏已經對林嬤嬤吩咐道:“你讓人給府裡各院子的丫環們通知下去,只要繡活兒好的,又願意去製衣坊當繡孃的,無論是誰都可去製衣坊找張娘子報名,由製衣坊擇優錄用。”
司徒嬌這才知道,繡孃的選拔壓根就無需她推薦,這事兒一向都有先例,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安寧侯府製衣坊的繡娘向來是從府裡的丫環中擇優選拔。
事實上,一個繡活兒好的繡娘,其在製衣坊的待遇並不比主子身邊的大丫環差。
這也正好從側面解釋了,安寧侯府就算只是粗使的小丫環,也都會抽空做做針線繡繡花。
原來她們等的就是如今這樣的一個機會。
既然府裡有慣例,這事兒司徒嬌自然不會再放在心裡。
青雲閣那些個二等三等的小丫環想要去製衣坊當繡娘,她自不會阻了她們的道。
張娘子得了韓氏的認可,自是開心地領命退下。
同時退出議事廳的還有林嬤嬤,她要下去安排小丫環向各個院子下發選拔繡孃的通知。
韓氏安排妥製衣坊的事兒,又低聲與身邊還有些疑惑的周雅琪耐心細緻地解釋起安寧侯府製衣坊的體制。
安寧侯府製衣坊在京都小有名氣,周雅琪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今日是第一次接觸製衣坊的體制,經過剛纔韓氏與張娘子的對話,多少有些瞭解製衣坊的體制,此時經過韓氏這一番解釋,對製衣坊就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韓氏向周雅琪解說完製衣坊的體制,擡頭方見司徒嬌正安靜地坐在下首,連忙招了招手讓司徒嬌在她身邊坐下:“今日怎地過來這般遲,來了也不上前來?”
司徒嬌既不想讓韓氏多煩擾,自不會與她提起司徒錦的事,只笑道:“今日多溜了會子馬,故而遲了些,見娘與嫂嫂正在處理事務,也就沒打擾。”
“看把你寶貝的!那馬兒交給下人去溜有何不可?”韓氏嬌嗔道。
“那可是外祖父送給我,自然要寶貝着養。”司徒嬌理所當然順口答道。
不過見韓氏一個眼刀過來,知韓氏並不喜她多騎馬,於是連忙解釋道:“平日裡我並不常去溜馬,不過是聽說這幾日馬兒似乎有些煩躁,今日就多陪了一會兒罷了。”
南陵國並沒有重文輕武的風氣,甚至還以精騎射爲榮,因此周雅琪也會騎馬,對馬的習性也有一些粗淺的認識。
此刻聽司徒嬌說馬兒有些煩躁,雖不知具體原因,還是小心地提醒司徒嬌:“馬兒煩躁?妹妹可得注意些安全,可別讓馬兒傷到妹妹!”
“我問過哥哥,哥哥說也許是馬兒開始換牙了,所以纔會有些煩躁。娘和嫂嫂放心,霞光歷來溫順,又與我親近,自不會做出傷人的舉動。”司徒嬌知韓氏和周雅琪都是極愛護和關心她的人,自不會讓她們爲自個擔心,故而笑着做了解釋。
“不管如何,你自個小心些。”見司徒嬌如此解釋,韓氏自不好再多說,只拍了拍司徒嬌的手,看着周雅琪道:“你們且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回來將各處的節禮清點清楚,使了管事娘子給各府送過去。這事兒就交給你們倆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只管問娘。”
“娘放心,這事兒就交給媳婦和妹妹。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定向娘討教。”周雅琪親暱地挽起司徒嬌的胳臂,恭敬地送韓氏離開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