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節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都不大好過,當然最不好過的還是陸德妃等人。
這事兒燕王知道的並不清楚,當時那位知府只說每年給燕王提供銀子和人,只求得到燕王的庇佑,至於其他的事兒,燕王並沒有理會。事情的詳細陸德妃知道的要清楚一些。
這會兒陸德妃的宮裡,所有的伺候的宮女太監都已經被退了下去,只剩下陸德妃和燕王楚恪。
楚恪臉色並不好看,他以爲只是一些貪污受賄的小事兒。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事情!現在居然惹得無爲大師都已經驚動,皇上不可能無動於衷。吏部那邊被擼下去的一大批官員,都是支持他的人。現在人手一下子失去這麼多,他心疼的在滴血。
楚恪目光慍怒的看着陸德妃:“母妃,這件事,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陸德妃皺眉,“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確然知道又怎麼了?這件事對你有好處,那就值得做,不是嗎?至於那些犧牲的人,這不是你通向那個位置所必要的犧牲嗎?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母妃,您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麼事兒?現在父皇擺明了要徹查,就算父皇忌諱什麼,可是爲了給無爲大師一個交代,父皇也不會模模糊糊就這麼過去的。更何況這種事情,您怎麼就……唉!”
陸德妃目光冷然,笑道:“放心,即便是你父皇心裡知道這件事就是我們乾的又如何?他不會將我們母子怎麼樣的。”
她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楚恪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母妃爲何會這般。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皇上會將她怎麼樣!可是,就算是父皇再如何喜歡母妃,也不可能縱容她到什麼都不管的地步吧?更何況,他冷眼看了這麼些年,父皇究竟喜不喜歡母妃,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那麼母妃的手裡究竟有什麼砝碼,認爲父皇定然不會將她如何呢?
“母妃知道你好奇想知道,不過這件事母妃知道,你父皇會庇佑我們倆,可若是你知道了,對你絕對沒有好處。”爲了那個賤人,和那個賤人的兒子,她絲毫不懷疑皇上會捨棄她的兒子!
他所有的兒子,除了那個人的,都必須要做到聽話。
“母妃,往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您跟我商量一下好不好?不然這種事情再來一次,我心裡可承受不住。而且,就算父皇不會將我怎麼樣,可是他定然會對我失望不已的。”
“呵呵……失望?你的位置註定不會是他傳給你的。手裡握有兵權纔是最重要的!”
楚恪聽了這話心裡卻不大舒服,每一個孩子的心中都有着對父親的崇拜。他自然也想得到皇上的認可,不過面對陸德妃,他卻沒有將心底的想法說出來。
陸德妃飲了一口茶,忽而陰狠着表情說道:“不過……那個顧清歡當真是我們的剋星!怎麼什麼事兒都有她?這個人一定不能留着了,必須要除掉!”
對於這一點,楚恪也是贊同的。
他原本是想將顧清歡娶進後院,這樣
她便是他們這一方的人,不管她有什麼手段,都得爲他服務。可是現在,卻是眼看着壞了他的那麼多好事兒,他不可能還繼續放任。
而且看楚鈺那心疼緊張的樣子,顧清歡這個人顯然已經不可能是他們這一邊的了。既然是敵人,就沒有心慈手軟的必要!
京城風雲詭譎,而清歡卻已經到達了安靜寧和,尤其是臨近年節,到處都洋溢着喜氣洋洋的氛圍。倒是讓人覺得身心放鬆。
到了村子門口,楚鈺將清歡扶下馬車,說道:“想不到,這兒還真是山清水秀。若是我沒有出生在皇家,我也願意在這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着這般山水逍遙的日子。”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各個階層,各個身份都有人去擔任。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煩惱,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責任,我從來都覺得老天爺是公平的,你在羨慕別人的生活的時候,熟不知你這話被這些人聽到了,可能會想要打你。”
就好像土豪在窮逼面前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要這麼多錢一樣,絕壁拉得一手好仇恨!
楚鈺笑了笑,“我這話……很欠揍?”
“我都想要揍你了,你覺得呢?”
“哈哈哈……不過剛剛那些確然是心裡話。有些東西,那是我的責任,我不得不去爭,可我真正想要的,卻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要想太多了,我現在已經安全了,你快些回京吧。還不知道京城那邊因爲那件事兒要鬧成什麼樣子呢。”
楚鈺點頭,有些不捨:“怎麼說也得請我去喝杯茶吧?”
“請你喝茶?以什麼身份?”
楚鈺:“……”
現在的確有些不太合適,“那你一切小心,等等我會讓閃電飛過來,若是有什麼事兒,記得讓閃電傳消息給我。”
“知道了。”
楚鈺不曾停歇,看着清歡進了村子,他便策馬帶着一行侍衛們離開了。
村子挺大,而且瞧樣子,每家每戶過的都不差,幾乎家家都是青磚瓦房,外面都圍着大院子,清歡經過幾戶人家的門口,瞧着打掃的也十分乾淨。
“這個地方,當時十分不錯。”
夏暖也說道:“看起來確實十分不錯呢,這個地方十分適合養老。”
顧世堂在信中描述了他住在什麼地方,清歡站在村子裡,只一眼便瞧見了那座比較氣派的宅子,放在這村子上,也確實是沒有那戶人家能夠越的過去了。
清歡到了門口,紅柳上前敲門,“誰啊?”
門被一個長得頗爲明麗的小丫鬟打開,看到門口站着幾個穿着十分氣派,且通身的氣勢都很不一般的人,臉色頓時有些變了,就連話也說的有些結巴,是支支吾吾的問道:“你……你們是誰?過來找……老爺的嗎?”
“我姓顧。”
那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您是京城來的二小姐?快些進來,老爺這些日子也在念叨您,說您就在這幾日應該就快到了呢。”
清歡進了院子,不着痕跡的打量了起來,看樣子,顧世堂在鄉下的日子,過的還是十分順心的。
裡面顧世堂已經接到了消息,正坐在大堂裡,清歡進去向顧世堂請安:“女兒給父親請安。”
“起來吧,先去你祖母那兒請安吧。這些日子,沒有小輩在她面前,她也挺想你的。”
原本不覺得這個女兒有什麼好的,只是來到鄉下之後,看到別人家都是吵吵鬧鬧一家人感情十分好,他瞧着便有些羨慕。雖然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一些清歡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原因,但是現在想起來似乎也並不恨這個女兒。他從前一心只想往上爬,覺得只有金錢和權利纔是被自己抓在手裡的,可是在鄉下住了這麼些日子,心裡反倒是想開了,這才體會到血緣親情的可貴之處。
清歡點點頭:“女兒這就去。”
“你祖母這會兒應該正在隔壁跟人家嘮嗑呢。”
清歡:“……”
“你現在過去看看吧,她應該很想你的。”
清歡只得默然的點點頭。
但是心裡卻不覺得老太太會想念她,在老太太心裡,約莫銀子是第一位的,兒子在第二位,孫子排第三,至於她這個遲早要便宜旁人的孫女,在老太太心裡,還不知道排在什麼位置呢。
到了隔壁,清歡敲門進去,院子裡圍着不少人,大概是在京城待了那麼長時間,還在相府當了那麼長時間的老夫人,老太太這通身的氣勢放在這羣人中間,立馬就變得不一樣起來。
清歡進去之後,便給衆人行了禮:“各位族叔族嬸兒,叔爺奶奶,你們好。”
接着纔對着老太太請安道:“孫女給祖母請安。”
老太太淡淡的說道:“起來吧,這一路上從京城過來可有遇到什麼事情?既然回來了,什麼時候不能請安?偏要這麼急着過來,這一路上風塵僕僕的,自己先休息要緊。”
“多謝祖母體諒,孫女這不是想着早些見到您嗎?”
老太太的心思還是很好猜的,她也願意在這麼多人面前給她圓這個面子。
老太太果然被哄的十分開心,當即站起來,說道:“好了好了,今天就不跟你們嘮嗑了。我家孫女今兒個回來了,我得回去盯着廚房,張羅些好吃的。”
“去吧去吧,瞧把你高興的。”
“可不是嗎?若是我有一個這麼出色的孫女我也高興!”
“好了,就不留你了,這麼好的孫女,趕緊回去好好疼去吧。”
老太太笑眯眯的迴應道:“成,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下回有時間了再跟你們嘮嗑。”
說着,就讓清歡挽着她的胳膊回了宅子裡。
“小梅,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都張羅出來,讓小姐嚐嚐。”
“是,老太太。”
吩咐完了,這才拉着清歡到了屋子裡,問道:“這次回來還會回京嗎?”
“要回去的,畢竟那裡還有一大堆事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