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宣,你的好日子真是要到頭了。
蘇驚墨靠在牆邊,一手撫摸着腕上的木鐲,平靜的閉目養神。
大哥的事情被挖出來,鳳景宣連夜查封的丞相府,而相府的大部分人也成了階下囚。
今天是第二天,褚衣昨天來過此處看她。有些事也浮出了水面,逼她墜崖的,想毒害她的,均是與鳳景宣達成協議的凰毓軍。而她該交代的交代了,只等最後的判決。
只是鳳景宣還是小看她了,縱然她人在監牢,可是這麼久了,她早已經趁鳳敬赫作亂之際將人提到了該在的位置相當於相府門生,太子幕僚。
大大小小的官職,甚至鳳景宣所認爲的心腹,也有一二密諜。何況,溯溯也不是真是吃素的……
想要扳倒相府,太天真了。上輩子吃了虧,這輩子就要找回來。鳳景宣,你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背後捅刀子。
“大小姐……”蘇驚墨身邊的是沉寂多年的於氏,那寡淡的衣裝和素淨的面容叫人很容易產生好感。
“姨娘有事?”蘇驚墨擡眼看她,依稀還能看出與雪茗有幾分相似。這麼多年,她也沒有見過她幾面,這個姨娘常年將自己關在房中頌經不見她人,更不要提與別人聊天說話。
“雪茗,雪茗會不會受影響?”縱然再多年不管不問,到了如今的生死關頭,還是掛念着那唯一的骨肉。
“不會,她遠在鎏藍又是賜婚已定,她不會有事。”蘇驚墨安撫着小心翼翼的於氏:“姨娘不用害怕,相府沒有通敵叛國,過幾天我們就會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丞相怎麼會反叛呢。他是個好人,是我們嗯恩人。當初他和越哥征戰沙場,不畏生死,怎麼會叛國。”
於氏有些慌亂,縮成一團不停的喃喃自語。一會兒像是陷入回憶,一會兒又泣不成聲。好似再講述什麼故事,斷斷續續的。
蘇驚墨安慰也不起作用,那故事反而越聽心下越驚訝,手指尖徹底
涼了。
“驚墨,在這裡可還習慣?”昏暗的牢外欄杆站着一人,那詭異晦暗的嗓音讓她忍不住一抖。
太難聽了……像是扭曲的人聲。蘇驚墨挑起嘴角一笑,理理衣裙站在他的對面。
“墨兒,你一定習慣了。不不,我怎麼能將你關起來呢。墨兒,你怎麼又不理我,我不是說了,我愛的只有你,你何必跟她見識呢?”鳳景宣忽的撲在欄杆上,誘惑的語氣後露出森白的牙齒,一手還伸進牢房:“過來,過來……”
“六殿下,你在說什麼,驚墨不明白。”蘇驚墨後退一步,對於他所說話她有兩分感觸。
牢,她坐過不止一次,這話,也是她第二次聽見。爲什麼……他會說出同樣的話來。
“大小姐?”於氏也被鳳景宣這個癲狂的樣子嚇得宛如篩子,拉着她的手抖個不停。
反握着於氏的手,低聲安慰。蘇驚墨心下很是明瞭。
“蘇驚墨,你逃不過的,你逃不過本殿下的手心的。蘇彥霆勾結南離,通敵叛國本是滅九族的大罪,你也逃脫不了。你不是看不上本殿下嗎?本殿下就讓你知道後果。”鳳景宣瘋狂的敲擊着木欄,像是發怒的獅子,眼睛通紅。
蘇驚墨任他一個人狂吼狂叫也不搭理他,像是看猴戲一樣。
發作了。
冷笑着聽他狂躁的怒吼,心裡事自己明明白白的打算。
“鳳景宣,三皇子的事情纔過去幾天?你就要步他的後塵了嗎?”蘇驚墨波瀾不驚地反問,靜靜的等着他的回答。
鳳景宣眼睛清明瞭幾分,喘着粗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鳳敬赫?他算什麼東西。本殿下什麼不比他強。後塵?本殿下注定是要登上皇位的,別人都是本殿下的墊腳石。”
“殿下實在是太狂妄了些,難道殿下回想起三殿下自殺時的樣子,就沒有半點害怕?”蘇驚墨慢慢勾起他的回憶,眼中沒有半分同情。
“驚墨,如果我成爲
皇上,你就是我的皇后。你爲什麼不肯幫我,你爲什麼要背叛我。不不不,都怪你!都怪天!誰叫你是丞相的女兒。”鳳景宣又頹然的坐在地上,像是發瘋了一般的捶打着自己的女兒。
“我知道你勾結了誰來想殺我,只可惜,殿下注定是失敗者。殿下既然不肯承認自己是三殿下的後塵,那驚墨也只能說您好自爲之了。牢中狹窄昏暗,我便不多留您了。”蘇驚墨笑的從容大方,哪裡有半分恐懼的神色。
“你應該是我的妻子,爲何要幫着外人的算計我?鳳夕白!鳳夕白!墨兒,我的妻子,我的皇子妃!本殿下後悔了,我再也不騙你了,我最愛的人是你呀!”鳳景宣頭腦快要崩潰了,最後幾乎是扶着牆才得以出去。那昏暗的牢房當中,迴盪着的是鳳景宣精神崩潰毫無邏輯的話語。
“他……他這是怎麼了。”於氏縮在蘇驚墨身邊,恐懼的看着鳳景宣離開的方向。剛纔他粗暴的怒吼捶打,還以爲要將牢房拆了呢。
“瘋了。”蘇驚墨淡淡飄過一句話,嘴角卻是心情大好的勾起來。
鳳景宣,你向來喜歡依靠女人的力量來達到目的,而今你註定要毀在女人的手上。
他怎麼會瘋了呢?當然不是平白無故的。
因爲在他每天都要休息的寢室中,綠輕都會將瘋藥添在安神香裡。那是降香親自調製,萬無一失。
更何況還有端思郡主相助,鳳景宣如何能躲得過呢。
千防萬防,禍起蕭牆。
話說回來,也是他作孽太多,自取滅亡。
鳳敬赫剛走不久,鳳景宣就要趕不及的湊上來。本來他不動手,還能有些好日子。如今她身在牢中,卻也不錯。
想必那皇上龍案上多了不少密摺吧。
蘇驚墨撐着下巴:“風景宣,你就一一慢慢的應付去吧。我看你能撐到幾日。”
“大小姐,我們真的可以出去嗎?”
“爲何不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