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言在暗自慶幸還好沒有趁着剛纔的時機痛下殺手,韓玲瓏卻在惱恨沐清雅的狠毒。
好個沐清雅,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陷害自己!
此時的她已經忘了自己完全是自食惡果,只想着沐清雅陷害了自己。
端木明麗心中很是痛快,看着韓玲瓏惱恨和震驚的模樣,就感覺異常好笑,這個女人還想着陷害清雅,真是不知所謂。
正當衆人靜靜的等待事情發展的時候,宮門口的通報聲響了起來。
“理郡王到,淳郡王到。”
沐清雅微微擡眸,莫君卿的婚事定下來之後,莫敖便封賞他爲淳郡王。因爲他的婚事是爲了沖喜,多少會受到人的非議,因此,這個郡王名頭多半是有補償的意味在裡面。
看到莫君崚和莫君卿走進來,本來怒火中燒的韓玲瓏猛地一顫,頓時冷靜下來,她不能失去了理智,剛剛對沐清雅的質問已經讓她落在了下乘,現在一定要冷靜,不然恐怕她就會成爲第二個韓玲蘭!
莫君崚率先開口:“見過皇貴妃娘娘。”
“二皇子能前來已經很好了,萬不要多禮,快請免禮。”
“謝皇貴妃,今日我兄弟二人被父皇宣召入宮,來時匆忙,並沒有來得及準備禮物,便將父皇的賞賜帶了過來,我二人跑腿之功便當做禮物吧,還請皇貴妃不要嫌棄纔好。”
夏靜言臉上笑意燦爛,連聲說道:“怎麼會,還要多謝兩位皇子。”
莫君崚的一番話,既解釋了自己沒有準備禮物的緣由,也表明了皇上對夏靜言的寵愛,另外,他們帶過來的賞賜更加證明了這一點,大大的爲夏靜言長了臉,她怎麼能不高興。
莫君卿跟着莫君卿上前行禮結束,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韓小姐跪在地上?”看到院子中的場景,他便知道定然是韓玲瓏陷害清雅了,只是看現在的狀況,完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個時候,他自然不介意落井下石一下。
沐清雅垂眸笑了笑,知道這個時候莫君卿開口更好,便沒有說話,只是向後微微退了一步,將她擋住的綠綺琴漏了出來。
察覺到沐清雅的動作,莫君卿瞬間明白,問題出現在琴上,開口說道:“這琴絃怎麼都斷了?”
想到剛纔的事情,夏靜言臉色微微難看:“這綠綺琴是韓玲瓏帶過來的,卻不想她竟然請郡主以鳳鳴曲伴奏跳舞,這原本好好的琴,她碰了一下,琴絃就全部斷掉了。”
莫君卿眼神一閃,看向沐清雅收攏在袖子中的手,心中若有所思:“這琴就是綠綺?聽聞綠綺琴音天下無雙,越是心思純淨之人,彈奏出來的聲音便越是悅耳,而心思污濁者,彈奏之時便會被琴音震傷,這綠綺見識韓小姐帶過來的,萬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纔對。”
話音一落,周圍不少人恍然大悟,這琴是韓玲瓏帶過來的,那韓玲瓏便是綠綺的主人,而她心思污濁,綠綺本應該震傷她的,但是綠綺有靈性,不願意傷害自己的主人,那麼只能無奈自毀了,斷掉琴絃了,還真是一把名琴啊!
周圍響起陣陣小聲地位議論,讓韓玲瓏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強行控制住心頭的怒火,恭敬的俯身對着夏靜言道:“皇貴妃娘娘,玲瓏有罪,您之前教訓的是,玲瓏竟然忘記了皇后姑姑下過的懿旨,不敢有所推脫,想來,這綠綺崩斷便是對玲瓏的警示,還請娘娘責罰,不然玲瓏於心難安。”說着,眼淚卻是落下來,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樣。
周圍原本還在議論的人聽到韓玲瓏這話紛紛住了口,韓玲瓏本身就長得極美,不然也不能有滄瀾雙姝的名頭,現在她淚眼模糊的脆弱模樣,越發的讓人心生不忍。再加上她坦然認錯的態度,倒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忘記了對她心思污濁的猜測,畢竟,怎麼看她都是一時疏忽犯錯的模樣。
夏靜言眼神閃了閃,心中暗忖,看來自己有些走眼啊,這韓玲瓏倒是比她的那個妹妹韓玲蘭聰明很多,竟然懂得屈伸,看來,如果稍加提點她一下,這個韓玲瓏未嘗不能讓沐清雅頭疼。畢竟,韓家雖然遭受了打擊,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韓家幾十年底蘊,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散了。想着,開口說道:
“你能明白這個道理便可,說起來,皇后娘娘生前最爲疼愛的便是你這個丫頭,你要時刻銘記於心。”
“是,玲瓏定然銘記於心,不忘皇后姑姑的疼愛和教導。”聽出夏靜言的話外之音,韓玲瓏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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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靜言點點頭:“嗯,你是皇后最爲疼愛的侄女,如果我懲罰你皇后娘娘心中也定然不忍,既然如此,就按照你之前的說的,回家去抄寫孝經百遍,爲皇后娘娘祈福吧。”
“是,玲瓏遵命,多謝皇貴妃娘娘。”
“嗯,清雅,你不會怪罪本宮如此處罰吧?”
沐清雅眼神一動,輕笑着說道:“怎麼會,皇貴妃娘娘說得對,皇后娘娘最爲疼愛韓小姐,韓小姐無意中的錯失,怎麼好大肆責罰,皇后娘娘得知,定然很是氣憤的,皇貴妃娘娘處理的再合適不過了。”
夏靜言一哽,眼中惱火一閃而過,被她生生的壓了下去。
她打着皇后的名頭提醒韓玲瓏,讓她躲過責罰,既能留着她讓她繼續和沐清雅作對,也顯示了自己的寬宏大量,沐清雅卻是將她的行爲曲解爲害怕了皇后,本來這宮中就有很多人對她執掌後宮很是不平,現在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看她笑話。可是,現在她卻不能發作。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這樣吧,大家都入座吧。”
事情既然處理好了,宴會自然繼續,那把琴也被宮女拿了下去。
沐清雅坐回座位上,樂棋有些擔憂的輕聲問道:“小姐?”
沐清雅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自然不能表現出什麼異常,不然剛纔的努力就白費了。
韓玲瓏心中很是不平,事情分明是按照她的設定進行的,爲什麼沐清雅沒有事,反而那琴到了她手上就斷了……沐清雅在其中搞了什麼鬼?想着,微微咬了咬脣,讓一旁的宮女到了一杯酒,揚聲說道:“沐郡主,剛剛是玲瓏不對,無意中冒犯了郡主,還差點牽連到你被罰,還希望郡主不要生氣,這杯酒便當做是玲瓏對郡主的賠罪,還請郡主原諒我。”
沐清雅眼神一深,韓玲瓏還不死心?
“韓小姐多慮了,清雅本來就沒有怪罪過你,讓你敬酒賠罪反倒是顯得清雅太過小氣了,這杯酒還是算了吧。”
韓玲瓏眼神一閃,沐清雅從彈琴結束就沒有將手漏出來,現在又推辭,那麼,她的手上定然有鴉膽子留下的傷,只要將她揭穿出來,那麼她就能立即翻牌。
“郡主寬宏大量不怪罪我,但是玲瓏怎麼能以爲自己沒有錯,還請郡主不要再推辭,不然玲瓏恐怕會一直惶恐下去了。”
沐清雅看了她半晌,冷冷的揚起脣角,慢慢的伸出手捏起了酒杯:“既然如此,那清雅就不再推辭了,不過,還請韓小姐見諒,清雅不勝酒力,這是你敬的第二杯酒,也就當做是最後一杯吧。”
韓玲瓏神色一變,點頭稱是,這個時候,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沐清雅的手指上,緊張的注意着她的動作,卻不想事情完全出乎預料。
因爲衣袖寬大,沐清雅只露出手指的前半部分,但是那指尖依舊白皙如玉,就連指甲都隱隱的帶着玉色,猶如點朱桃瓣,美麗的奪人心魄。
怎麼會!沐清雅手上竟然一點傷痕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沐清雅喝下酒水:“韓小姐今後就不用惶恐了。”說着,身體微微晃了晃。
樂棋連忙上前扶住沐清雅,請罪道:“皇貴妃娘娘,郡主不勝酒力,還請皇貴妃娘娘勿怪。”
夏靜言看向沐清雅,發現她臉色潮紅,額頭隱隱的帶着細密的汗跡,分明已經有了幾分酒意:“既然如此,快些扶着郡主到偏殿去休息一下,本宮讓人送些醒酒的湯水過去。”
“是,多謝皇貴妃娘娘。”
夏靜言掃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韓玲瓏,心中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
到了偏殿,沐清雅的腳步穩下來,眉心微微的蹙起來。
“小姐,您沒事吧?”
沐清雅坐到牀榻邊上,掃了一圈立在旁邊的宮人,樂棋連忙讓人出去,說是自己伺候就可以。
看到周圍沒有人,沐清雅這才掀開衣袖,將插在手腕處的金針拔出來。
沒有了金針阻礙,血脈恢復運行,頓時一層血色滿布滿了手指。
樂棋極爲驚訝,快速的反應過來,從衣襟處私下一條布巾,放在沐清雅手邊,接住滴落的血跡。這是雲臺宮的偏殿,不能留下任何痕跡,不然恐怕會引起夏靜言的懷疑。
讓血液流淌了一會,看到血色恢復了正常,沐清雅才鬆了口氣,那鴉膽子少量能夠清熱解毒,但是量大了會侵蝕到骨頭裡面,如果不逼出來,恐怕自己這雙手以後是沒有辦法再彈琴了。
“小姐,您沒事吧?奴婢身上帶了傷藥,快些敷上一些吧。”
沐清雅搖了搖頭:“不用。”
她身上不能沾染上藥味,不然接下來就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