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大堂,韓玲瓏跪在地上,滿眼都是委屈之色:“祖父,沐清雅多次殘害韓家,導致韓家現在一蹶不振,女兒只不過是想要報復一下,有什麼不對?”
聽到她這樣說話,高坐在椅子上的韓武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來你還是沒有悔改,繼續。”
韓武話音一落,韓玲瓏身後站着的嬤嬤舉起手中的藤條倏地一聲打在韓玲瓏的背上,柔韌的藤條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韓玲瓏悶吭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恨,分明是沐清雅那個賤人的錯,爲什麼祖父要這樣責罰我?
“可知道錯了?”
“祖父,玲瓏沒有錯!”
韓武冷哼了一聲:“打!”
一刻鐘之後,韓玲瓏跪在地上,後背的衣衫滲出點點血跡,終於妥協出聲:“是,玲瓏知道錯了。”
韓武看了她半晌,點了點頭:“嗯,既然知道錯了,那麼明天就帶着禮物去和沐郡主以及千禾賠罪,現在千禾肚子裡的孩子是韓家唯一的希望,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錯,所以即便是再委屈你也給我忍着,不然別怪老夫狠心。”
韓玲瓏趴在地上,低垂着的眼眸中慢慢的都是怨毒和憤恨,孩子,一個孩子就那麼重要,讓祖父對她這個韓家嫡女如此責罰!
此時,韓玲瓏的心中連千禾未出生的孩子都恨上了,在她心中,她是韓家正兒八經的嫡女,更是擁有着鳳凰命格的貴女,身爲一個已經及笄的未出閣女子,她就算是做錯了,韓武也不應該這樣懲罰她,畢竟打碎一個女子後背的衣衫和毀了她的名節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說,原本韓玲瓏對沐清雅以及千禾的恨意只有五分的話,韓武的舉動便將這五分恨意生生的提到了十二分!
回到自己的房間,韓玲瓏撲在牀上咬着被角痛哭出聲。一箇中年婦人走進來,看到她這般,連忙心疼的將她扶起來:“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誰給您這麼大的氣受?”
“奶孃,祖父他竟然如此責罰我,那個未出生的孽障就如此重要?”
這個婦人正是韓玲瓏的奶孃王氏。
“小姐,未出生的孽障?您在說誰啊?”
“宮中的一個名叫千禾的宮女懷了大皇子的孩子,我無意中和她發生了點衝突,祖父就這樣責罰我。”韓玲瓏說着,心中越發的惱恨,一把拽過枕頭扔在地上。
王氏連忙撿起枕頭:“哎喲,我的小姐,大皇子現在都亡故了,之前更是一直被關着,還能去寵幸宮女?再者,什麼樣的宮女啊,竟然能如的了大皇子的眼,唉……說起來,都怪老爺太過重視大皇子的血脈了,您看,現在側妃何清韻的家已經被抄了,她剩下的一男一女兩孩子也夭折了,大皇子的血脈可就等於是斷了,這個宮女出現的時機倒是好啊。”
韓玲瓏猛地停住哭聲,將王氏的話細細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眉頭猛地皺起來,那個千禾容貌算不上上乘的,大皇子表哥就能看上她?再者,三個月之前,當時表哥他正是不得志的時候吧,還有心情去寵幸宮女,而且就像是奶孃說的,這個千禾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了,怎麼看都不正常。昨天在宮中,她可是差一點就能夠扳倒沐清雅了,如果不是那個千禾出現……對,一定是沐清雅搞的鬼,她爲的就是要接着千禾打到自己,那麼,千禾肚子裡的孩子不一定就是大皇子表哥的,說不定是哪裡來的孽種呢!
這樣一想,心中的恨意頓時升到頂點,恨不得立刻將沐清雅和千禾碎屍萬段,這兩個賤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奶孃,明天我要進宮擺放沐郡主和那個千禾,你給我好好的準備禮物。”
王氏眼睛一閃:“小姐,您的意思是?”
“哼,我倒要看看沐清雅這個賤人到底搞得什麼鬼。禮物上你不要動手腳,那個賤人懂得醫術,免得被看出來,對了,可有我姐姐的消息?”
“您說二皇子妃啊?沒有,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韓玲瓏點點頭:“這樣也好,去請兩個道姑來,我帶了一起進宮。”
“道姑?小姐,您是想……”
韓玲瓏呵呵一笑,眼中滿是一片精芒閃動:“沐清雅不是被傳爲禍國妖女嗎?我明天就去捉捉妖。”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幫您準備。”
王氏走出了韓玲瓏的房間,繞到院子後面偏僻的假山角落處,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條放在一塊石頭後面,然後跨步離開。
不多會兒,一道飄忽的身影落下來,將紙條拿到手中閃身離開。
敬寧軒中,沐清雅用過了午膳,樂棋讓東西撤下去:“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韓玲瓏明天要來拜訪您的。”
沐清雅一笑:“這件事情倒是順利。”
“嗯,”樂棋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您不知道,現在韓家可不是以前的韓家了,自從韓家開始落敗,那些下人們人心浮動很久了,原本奴婢也意味會費很大的力氣,卻不想,僅僅是送了一些銀兩給那個王氏,她便痛快的將韓玲瓏給賣了。”
“樹倒猢猻散,倒是人之常情,不過也別掉以輕心,免得中了別人將計就計的圈套,好好的掌控王氏的家人,命可比錢重要的多,別讓她臨時反水。”
樂棋點點頭:“是,小姐,您放心吧,王氏的家人都在影衛的掌控之中,而且,皇上又派遣了一批人過來,這次過來的都是精英。”
沐清雅眼神一動,端木凌煜的形象猛地在心中閃現出來:“他估計是將身邊的大半精英派遣過來了,幸好這個時候滄瀾也亂,沒有精力給玉寒找麻煩,不然他的處境可不安全的很。”
“皇上也是擔心小姐。”看到沐清雅眼中隱隱的笑意,樂棋連忙幫着端木凌煜說好話。
沐清雅揚了揚脣角,沒有再說什麼,放在以前,她一定認爲端木凌煜這樣的行爲不是明君會有的,但是現在想起來,除了滿心的甜蜜,卻是想不出別的話來責備。
這個時候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小姐,您不用擔憂,前兩天皇上不是還給您寫信了,說是玉寒一切都好,您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皇上就放心了。”
沐清雅笑睨了她了一眼:“好了,別在這裡和我油嘴滑舌,出去好好盯着那個文竹,另外,讓人將這張紙條給千禾送過去,她看了自然就明白該怎麼做了,另外,派人將我之前送給姜嬤嬤的那隻簪子取回來,我有用。”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樂棋走出去,沐清雅靠在軟榻上,拿起旁邊的書卷看起來,過了片刻,卻有些失笑的將手中的書放下,現在自己竟然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只因爲想到了端木凌煜就心神不寧,連書都看不下去了。
起身走到窗邊,看着院子長着的幾株蘭花,眼中閃過柔柔的笑意,初次見面的時候,她可是用蘭花坑了端木凌煜一把呢,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感覺有些啼笑皆非,當初怎麼能想到針鋒相對的兩人,會生死相隨走到現在。
而是,玉寒皇宮中,召見完大臣的端木凌煜從懷中掏出一支玉簪,細細的摩挲簪子頂端雕刻的白玉海棠,眼中閃過濃濃的思念。
端木凌睿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很是習以爲常的加重自己的腳步聲,引得端木凌煜擡頭。
“皇兄,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端木凌煜將手中的簪子細細的收回懷中,擡眸問道。
“皇上,聽說您剛剛將柳家給發作了,將柳家的嫡長子杖責了五十廷杖?”
“怎麼,那柳海德這麼快就找你抱怨了?”端木凌煜靠在桌邊,一手撐着頭問道。
“他哪裡敢,只是皇上,你這次可是將那個老東西惹的發毛了,柳家總過兩個嫡子一個嫡女,柳映雪被送進宮當了你的妃子,長子柳文興被您五十廷杖打成了殘廢,現在只剩下一個不成器的嫡次子,現在柳海德可是愁白了頭呢。您這不是逼着他賣國通敵嗎?”端木凌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端木凌煜輕笑一聲,笑容滿是不屑的味道:“朕就是要逼着他通敵賣國,不然怎麼有理由和滄瀾國打一仗。”
端木凌睿眼睛一閃:“皇上,您不是說真的吧?和滄瀾國打一仗?”
“是啊,皇兄,現在滄瀾國可是正在紛亂當中,這樣出兵的好時機怎麼能夠錯過。”
端木凌睿仔細的看着他的神色:“皇上,您出兵的原因不只是這一點吧。”這麼長時間,他對端木凌煜可是瞭解的很,現在玉寒不是打仗的最好時機,他選擇出兵,一定是因爲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看到端木凌睿的神色,端木凌煜便明白了很多:“皇兄,清雅不必別的女子,如果他知道我爲了她將天下蒼生放在一旁,就算是我成功將她迎回來,她心中也會留下芥蒂,出兵滄瀾是我細細盤算過的,接下來還需要更加詳細的計劃,皇兄,這件事情就要勞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