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他對自己很自信,他可以做到令一個女子對自己很快的傾心,而後,以身相許,之後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
雖然他心知,他的姑姑,玉妃,這個女人最初的用意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會毫無顧忌的撲身上去,他想要權利,他想的都快發瘋了。
但是,他卻失算了,他一心只想到了自己以後的無盡風光,那成功後的喜悅,他根本就沒想到過自己會失敗,因爲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根本就不會失敗。
可是,他卻失敗了。
現在,他真正的是一無所有了,沒有了那一呼萬應的權利,沒有了那樣的浮華,他什麼都沒有了,他甚至還變身爲奴,馬上就要被送往邊疆,要被流放了。
他原以爲自己這一次已經完了,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以爲他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可是,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事情居然還會出現轉機。
原本他該是在牢中再度過最後一夜,而後,黎明來臨之際,他便會被帶往邊疆,放逐。
但,卻有人突然創出救了他,他不知道那人是誰,可是他卻救了他。
他被那人安置在一處離大牢不願的小屋中,那人告訴他,要他再次好好等候,一定會有人來接他的。
是誰?那個來接他的人會是誰?
長公主嗎?難道是她還心心戀着他,她捨不得他,所以要來救他?
是這樣嗎?
不知爲何,即使被她害到如此地步,他卻仍是心存希望的,他妄想着她會心軟會回頭來看他一眼,然後將他留在身邊,再也不離開。
是這樣嗎?他多希望是……如果是樣,那麼他離最初的那麼夢想就不遙遠了……
想着想着,腿骨上的傷突然傳來難耐這的疼痛,他強忍着咬緊牙關,這個時候他可不能出聲,雖說那個救他出來的人是將他安置在這裡,按理說,應該是不會有危險纔對,可是,他卻不敢完全的放心,這裡離大牢這麼近,誰知道會不會被人發現,萬一他忍不住喊出聲來再被人找到抓回去怎麼辦,這個時候,他可是得忍着,等到人來接他,他就安全了。
可是突然門好像被人推開了,那吱呀的開門聲令他立馬神經都緊張起來了,他皺緊眉頭,警覺的看着門外,厲聲問道:“誰人?”
而後,他就聽到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公子,奴婢來接您了。”
是來接他的人?一時間,喬儲良喜上心頭。
府尹府衙門前,身披白色披風的女子還在張望等候着,不一會兒,就見從那府衙的後面院牆慢慢拐出來兩個人影,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攙扶者,藉着微弱的月色,她認出來了,其中一人正是她派出去的戴斗笠的女子。
而她扶着的就是……
女子看到那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忽然淚溼眼底,張口便喊道:“表哥……”
聽到這聲喚,喬儲良立馬擡起了頭,就見到一個身系白色披風的女子正站在不遠處,而她的身後,是一輛馬車。
她是誰?
喬儲良正疑惑的思量着,就見女子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而後,接着那夜色,他看到一個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人,居然是……於清悠。
竟然是於清悠。
救了他的人,居然是於清悠?
喬儲良的大腦在片刻之內有了這樣的認知。
可是,怎麼會,怎麼可能?於清悠救他,到了這個時候,在他一次次的傷害她,鄙夷她的時候,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不理睬她而去追求長公主的時候……在他落魄的如此的時候,她居然,還肯冒着危險來救他?
她……竟是這般的戀着他?
這一時刻,他居然也爲她心生出一絲愛意來,如此女子,如此心心愛戀着他的女子……
任他是鐵石心腸,也不會完全的無動於衷的。
更何況,現在的他,還要依靠她才能過活,現在的他,若是沒了她,只能一無是處。
他還要依靠她……
然而,於清悠卻不知曉喬儲良此刻的心思,她還以爲他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都不說話,是因爲看到她心中仍有氣,散不去。
她現在的心是又忐忑,又不平,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對她消氣,怎樣才能讓他不再厭惡她。
他被她害成這個樣子,她又該拿什麼來補償他?
她是那麼的愛着他,可是她的心中,卻只有於清華那賤人,他看不到她,從來都看不到她……任她如何對他,他就是不動心,如此,她該如何……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現在,救他,成了她唯一能爲他做的事情,可是他又怎會知道,對她來說,這是冒了多大的危險才能把他救出。
他不知道,他怎會知道……
於清悠雖然心中不快,雖然難過非常,可是她又能怎麼辦,縱然她對他如此癡愛,縱然她對他已然豁出所有,可他還是看不到她,還是不愛她。
“清悠表妹……”就在於清悠還在思緒亂飛之際,卻突然聽到喬儲良的這一聲喚,真是足以令她驚措許久。
喬儲良在雲蘭的攙扶下慢慢靠近於清悠,等到近了,他拖着一副受傷的身子,努力的站在她的面前,他的面上有着難以辯駁的感動和無以言表的喜悅,他看着她,緩緩開口:“清悠……你竟能爲我來此……我真是感動。”
於清悠呆傻的看着喬儲良那近在咫尺的俊顏,那心跳居然撲通、撲通的加快了好多。
他、他、他……他說什麼,他,說了什麼?
他居然對她說:我真是感動……
他居然對她這樣說,他對她這樣說……這代表什麼?這代表什麼?
他被她感動了嗎?他被她感動了……
這麼說,他是對她動心了?
至少,他也不會再像以前不看她一眼了?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夜色下,夜風徐徐吹過,只餘下二人目光相撞間,那微微閃動在兩人之間的火花。
於清悠雙眸含情的看着喬儲良,雖然現在的他是滿身的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可是她卻是覺得他此刻是她見過他的從未有過的俊美耀人。
“表哥……”於清悠雙眸含情,滿面緋紅如桃花。
見着她的這個樣子,喬儲良突然也覺得她變得無比可人起來,突然心生出一種:也許,能把她弄到手,也是一種不錯的法子……
“小姐,公子,此處不是多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就在二人仍舊還沉浸在你儂我儂的郎情妾意中時,站在一旁沉默許久的戴斗笠的女子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們。
這個戴斗笠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於清悠的貼身侍女雲蘭。
聽到雲蘭的話,於清悠也總算是反應過來,她是來救她的表哥的,
此行很是隱秘和危險,她怎麼可以大意疏忽。
於清悠趕緊上前,雙手攙扶上喬儲良的手臂,口中低聲道:“表哥,跟我來,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喬儲良感受到於清悠身上傳來那少女特有的女兒馨香,一時之間不禁有些心神盪漾,他對她點點頭,然後隨着她的攙扶,慢慢上了馬車。
雲蘭將車簾放好,才正了正自己頭上戴着的斗笠,而後一縱身上了馬車,手執起馬鞭和繮繩,一揚手,口中喊道:“駕。”
馬車搖搖晃晃的向遠處駛去,帶起一路塵埃,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馬車之內,於清悠與喬儲良相依而坐,她的雙手始終扶着他的手臂,她只覺得此刻的馬車之內燥熱的非常,他緊緊地挨着她,甚至都能聽到二人的心跳聲正此起彼伏的狂跳個不停,他的沉穩有力的咚咚聲,和她的極速的撲通、撲通聲交相輝映,重疊在一切,一時間,竟令她燥紅了雙頰。
“清悠……”忽然,他開口低低的喚她。
於清悠聽到他這樣的低沉叫喚,忽然坐立不安起來,她不敢將眼神望向他,只能用那細如蚊蠅的聲音答道:“嗯……”
喬儲良側首,就看見於清悠一副小女兒姿態的面紅耳赤,低首無措的樣子,不禁欣賞一緊,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拉住了她的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
肌膚真是嫩滑如雪,恰如世間最好的錦緞……
這是喬儲良的第一感覺。
而對於於清悠來說,被心上人突然這樣拉住手,那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感受到他手上傳來的溫暖,一瞬間,她險些就要驚叫出聲,那心跳已然瞬間凝固,連跳動都不曾有了。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於清悠的心在這一瞬間真的仿若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那種美好的感覺根本就不是語言可以言說的,根本就是無法表達出來的,她只知道,她現在,已然長了一雙翅膀飛上了高高的雲端了。
喬儲良心神盪漾的來回撫摸於清悠那嫩滑如絲的小手,一時之間,只覺得這樣也很是幸福,至少,眼前這個女子,是心儀他的,她是戀着他的……只要這樣便好,只要這樣,他就不算一無所有,他還可以再東山再起……
想着未來的美好和一片光明,喬儲良的脣角溢上了一絲笑意,他越加靠近了她一些,那種少女的馨香又更加清晰了一些,他禁不住用力嗅了嗅,只覺得鼻尖一陣芬芳沁人心脾。
他將脣瓣貼近她的耳邊,微微吐着熱氣,他說:“清悠……此情此意,我心深知,我甚歡愉之……”
她呆呆的愣在那裡,聽他對她如是說:清悠……此情此意,我心深知,我甚歡愉之……
她覺得她此刻真是爲他作作何都心甘情願了,之前她所受的那些委屈和苦楚在此時都不算什麼了……
她微微低首,感到鼻尖一算,眼眶竟是一片溫熱……她,流淚了……
喬儲良感受到於清悠流下一滴溫熱,不禁心頭一動,他伸出手臂緩緩攬上了她的腰身,使她的頭靠近他的懷中,他開口,細語呢喃着:“別哭,別落淚,否則我會心疼的……”
但是在喬儲良這樣的勸慰中,於清悠卻是越發覺着委屈,越哭淚流得越多,到後來,竟只能趴在他的懷中哽咽着,再也停不下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她覺得此間彷彿是有天大的委屈和訴不盡的愁思,現下都隨着這些流出的淚水慢慢倒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