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可真厲害,許多人想拜他爲師,都沒能如願呢。”驚訝過後,吟風就剩下對沈婉瑜的讚賞了,“就連殿下也曾經想過要拜他爲師,最後還是……”被慧明大師給拒絕了。
沈婉瑜只是從前世的記憶中知道,豫王跟這慧明大師有些交情,並不知道兩人爲何有交情,這交情又到了什麼程度。
這會兒聽到吟風這麼說,不由地問道:“你家殿下他爲何想拜他爲師?”
吟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大師聲名遠揚,多的是人想與他結交。殿下聽聞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與他學治國之道,所以……”
原來這怪僧還懂治國之道啊,也難怪外邊傳聞,連護國寺的方丈,都對他禮讓三分,看來傳言真的不假啊。
看來她這師父拜的雖然稀裡糊塗,但好像確實拜對了。
雋客聽到吟風說豫王都想拜的師父,被小姐拜成了,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沈婉瑜又哪裡不知道這小妮子心裡想什麼,失笑地搖了搖頭,不一會兒便見她那個小師弟,提了食盒氣喘吁吁地跑了來。
沈婉瑜累了一上午,也確實累了,問吟風豫王可曾用過午膳,吟風道已經吃過了,她也沒跟吟風多聊了,接了無塵手裡的食盒,進了裡間。
她讓雋客端了些吃食進去給孫員外郎,而後便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護國寺的齋飯遠近聞名,沈婉瑜吃得津津有味的,等到差不多吃完了,才聽到門外傳來白芷的聲音。
“小姐,是您在這兒嗎?”
沈婉瑜忙起身出去看,果真是白芷跟清客,兩個小丫鬟見到婉瑜,皆十分歡喜,“奴婢找遍了整個寺裡都沒看到小姐,這兒魚龍混雜的,奴婢還以爲小姐出什麼事了。”
白芷又哭又笑地說道,沈婉瑜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你家小姐哪裡是這麼容易出事的。”
白芷這才破涕爲笑,圍着沈婉瑜轉了個圈,確定她安然無恙,才含笑說:“小姐沒事就好。”
而後才注意到沈婉瑜身旁的男
子,疑惑道:“你不是豫王殿下-身邊的小廝嗎?怎麼跟我家小姐在一起?”
吟風挑了挑眉,“我家殿下這兒,我自然也在這兒了。”
白芷張大了嘴巴:“殿下也在這裡?”
吟風不可置否地點頭:“在樓上跟大師下棋呢。”
“我說小姐怎麼忽然就不見了人影,原來是跟豫王殿下在一起啊。”白芷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別胡說。”沈婉瑜瞪了她一眼,道:“我們只是偶然遇見,並非約好的。”
吟風在一旁幫腔:“是啊,是啊,你家小姐跟我家殿下只是不期而遇。”
不期而遇纔是顯得有緣分呢。白芷在腹誹道,見小姐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再打趣了,轉而看向一旁的無塵,“還要多謝無塵師父爲我們引路,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找到小姐了。”
無塵唸了聲阿尼陀佛,雙手合十道:“不過舉手之勞,施主不必客氣。”
“原來你法號叫無塵。”沈婉瑜聽到白芷的話,輕聲呢喃。
無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光溜溜地頭,道:“是當年師父給我取的。”
“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沈婉瑜好奇地問。
無塵摸着腦袋想了想,道:“師父大概是想我能好好修習佛法,心無塵淡若禪。”
好一個心無塵。嘴上說的倒是容易,但是天底下又有幾人能夠真正做到。
就連慧明自己,恐怕也還沒達到這樣的境界,要不然也不用這般避世嫉俗了。
說起來沈婉瑜就有些好奇了,慧明空有一身好學問,好醫術,好名聲,爲何就這般不待見他人呢。
她拉無塵坐了下來,興致勃勃地問道:“師弟,你跟在師父身邊多少年了?”
無塵沉吟片刻,伸出了八根手指,“有八年了吧。自從我家遭了瘟疫,我就被師父帶回了護國寺……”
八年了,他的年齡看着也不過十二三,也就是說,他四五歲就在慧明身邊了。
那該挺了解他了,沈婉瑜
暗暗想,便追問道:“那師父一直都是這樣,不給別人診病嗎?”
他家遭了瘟疫的話,那慧明應當是救過他性命的,可見當時並沒有養成這種見死不救的臭脾氣。
無塵搖頭又點頭,“師父以前並不這樣,是在五年前外出遊歷回來,才如此的。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看師父對師姐印象很好,師姐若想知道,或許可以直接去問問師父。”
看來五年前他外出遊歷必定發生了點什麼讓他受刺激的事,至於親自去問慧明,慧明那怪脾氣的人,肯定不會告訴她的!
連無塵這樣日日跟在他身邊伺候的人,都不肯說,又何況她這隻見過一面的徒弟呢。
“五年前師父去了哪裡遊歷?”沈婉瑜自動忽視了他後面的那句話,繼續追問道。
她身邊的三個丫頭,和豫王殿下-身邊的吟風,亦豎起了耳朵,一臉好奇地望着無塵。
像慧明大師這樣德高望重的人的八卦,自然有大把的人想聽。
無塵想了想,道:“那時候我年齡小,也記不大清……不過隱約記得好像到過江南,房裡的那個紫砂壺,便是從江南帶回來的。師父一直很珍視。”
他指了指房裡,沈婉瑜剛見到慧明的時候,他從暗間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泡茶,用的好像便是他所說的紫砂壺。
這種紫砂壺侯府有很多,沈婉瑜也並沒太放在心上,沒想到會是慧明珍視之物。
沈婉瑜眼眸轉了轉,江南是著名的水鄉,那兒風景如畫,人傑地靈,可是個好去處……
她很好奇慧明大師會在這樣古色韻香的地方發生什麼事。
“無塵,膽子愈發大了,連爲師的事也敢議論。”沈婉瑜還想問些什麼,頭頂就傳來一聲涼涼的聲音,是慧明大師跟豫王下完棋,從次間出來了。
他沉着一張臉看着無塵,他素來乖巧懂事,又心性單純,他纔會一併將他收做徒弟,這才半個時辰的功夫,竟敢議論起他來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