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玳想要叫他,卻被宮女給抱走了,“大皇子昨夜裡犯病,身體疲乏得很,二皇子不吵他,可好?”
玉玳乖巧的點點頭。
他格外忐忑的陪着陸錦棠一起用了早膳。
他的眼睛時不時的去瞟陸錦棠,似乎在觀察阿孃究竟有沒有發現她的金蠶不見了?她會不會來質問自己?
一直只顧擔心,玉玳連一碗杏仁羊乳羹都沒喝完。
“玉玳在想什麼?怎麼食慾不佳?”陸錦棠放下碗筷,垂眸看着他。
玉玳扔下碗,就跳了起來,“哥哥還沒吃,我……我吃不下,我等哥哥醒了,和他一起吃!”
陸錦棠眯了眯眼睛,“哦?是爲了等哥哥,不是你有心事?”
“心事……是什麼?”玉玳一臉莫名。
“昨夜哥哥肚子又疼了嗎?”陸錦棠轉而問道。
玉玳心頭一緊,臉上的表情都不自在起來,“沒有……”
“你們後來睡得好麼?”陸錦棠似乎什麼都沒發現,她問的語氣很是平和。
玉玳卻覺得,今日的母親,目光似乎特別嚴厲,“睡得好……就是……”
“就是什麼?”陸錦棠視線一瞬不移的落在兒子身上。
玉玳咬了咬下脣,“沒事,我去看看哥哥!”
他拱手行禮,蹬蹬蹬跑走了。
“娘娘……”木蘭跪坐在陸錦棠身後。
陸錦棠微微皺起眉頭,“我不求兒子們都能有他們爹爹那樣的本事,我與雲璋已經商量了,接下來會有大的改制……我希望他們品行端正,敢作敢當。”
“或許兩位皇子只是好奇,覺得好玩兒,所以就拿去看看。”木蘭小聲說道。
陸錦棠抿了抿脣,目中難掩擔憂,“養孩子就像在摸着石頭過河,我也茫然與自己以前是不是對他們太過縱容,而失了教養……”
“娘娘擔憂過甚了,兩位皇子如今相親相愛,大皇子機敏,二皇子善良,不都是娘娘極力想看到的嗎?”木蘭低聲笑了笑,“娘娘也會有關心則亂的時候啊?”
“他們若是明擺和我說,要拿金蠶去看,去玩兒,我不會生氣。”陸錦棠嘆了口氣,“可偏偏是偷去的,且今日見面還不主動提及,這是品性上的缺失!”
木蘭皺眉,“娘娘言重了!”
“待玉琪也起牀了再看吧!”陸錦棠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你去御書房請戒尺來,倘若他們偷了卻不承認,一頓懲罰是免不了的!”
木蘭驚了一驚,“娘娘,您可從未懲罰過兩位皇子,且或許只是頑皮忘記了,並非娘娘想的那麼嚴重……”
“你去請戒尺吧,就算稟明聖上,聖上定然也是這般意思。”
木蘭耷拉着嘴角,往御書房而去。
玉琪一直睡到了日上三杆,他坐起來一看漏壺裡的時辰,立即驚叫“怎麼不喊我?今日的晨讀啊!先生還在文心閣等我!”
玉玳正捧着臉,跪坐在腳踏上,抿嘴看他。
“弟弟都比我起的早?”玉琪揉了揉腦袋,“我今日怎這般貪睡?”
“阿孃已經幫你給先生告假了,阿孃說你生病了,今日可以不去讀書。”玉玳苦着小臉兒說。
玉琪卻忙着自己穿衣起身,“書不可一日荒廢!怎能因爲生病就不去讀書?”
“哥哥,我覺得……”玉玳朝他擠擠眼,“阿孃是知道了……”
玉琪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玉玳把手伸進被窩裡,那隻小盒子還在兩人的被窩裡藏着。
玉琪的腿碰到了玉玳的手,也碰到了那隻盒子。
他立時明白過來。宮女過來給他穿衣服,他一把摁住被子。
宮女詫異看他,“大皇子不是要起牀了嗎?”
玉琪看着弟弟,弟弟也看着他,兩個孩子大眼瞪小眼。
玉琪咬了咬下脣,“我去說!”
他自己爬出被窩,穿戴好了,小廚房裡送上來的飯,他看都沒看一眼,就捧着那隻小盒子,去尋陸錦棠了。
陸錦棠正在翻看古時各種醫學書籍上,對於腫瘤的記載。
玉琪砰的在她腳邊跪了下來。
玉玳沒跟進來,他縮在殿門外探頭探腦。
陸錦棠看了看兩個孩子,“玉琪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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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琪從懷裡掏出盒子,“兒子貪玩兒,拿了母親的寵物。”
陸錦棠看着他手上的盒子,目光不由深了些,殿中安靜了片刻。
玉琪把那盒子舉過頭頂,臉卻埋的更低了,他的手微微打顫。
陸錦棠嘆了口氣,伸手接過盒子,“是你自己拿的?”
“是!”玉琪竟一口就承認了。
陸錦棠眯了眯眼,擡眸向殿門口的玉玳看去。
玉玳卻把脖子縮了回去,沒往殿裡進。
“起來吧。”陸錦棠緩聲說道,說話間她覺得盒子裡似乎不太對。雖然蓋子蓋着,但卻沒有了昔日那種熟悉親暱的感覺。
她猛然打開盒子,臉色都不由一變,“金蠶呢?”
剛剛站起的玉琪,噗通又跪了下去,“回稟阿孃……金蠶丟……丟了……”
說完,他眼睛裡就含了淚。
陸錦棠皺緊了眉頭,“你弄丟的?”
“是!”玉琪稚嫩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我貪玩兒,拿了金蠶去玩兒,可是不知怎的,一眨眼,它就沒了!”
陸錦棠又往門口看了一眼。
玉玳還在那裡站着,沒有進殿。
陸錦棠清了清嗓子,“我從聖上那裡請來了戒尺,皇子犯錯,與民同罪。偷盜乃是大罪,但念在你是主動承認,阿孃就不重罰你。玉琪,你告訴我,偷盜,當罰幾下?”
“三十大板,換作戒尺,也該三十下。”玉琪吸了吸鼻子,攥了攥自己的小拳頭,牙關一咬,攤開自己的手掌在陸錦棠面前,“阿孃打吧!”
陸錦棠捏住他的指尖,“阿孃再問你一次,是你自己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