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和大夫人這麼看重婢妾,實是婢妾的福份,只是婢妾總究是見識小,哪見過什麼世面,到時候做不來主,白白的被人嘲笑。”小徐姨娘一臉的爲難,彷彿是真的不敢接口這樣的事。
“哈哈哈,”看她膽怯的樣子,太夫人大笑起來,伸手指了指她的額頭,笑道,“怕什麼,到時候我給你在後面做主,看誰敢取笑你。”
能夠掌權,而且還不用每天看帳,太夫人當然願意,這也是寧雪煙之所以能看帳的原因,當然小徐姨娘必竟不是寧雪煙,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和寧雪煙都不能比,所以太夫人心裡自有計較。
等過了年後,寧雪煙走了,淩氏掌權是必然的,把小徐姨娘安排過去,適當的管些事,再不讓淩氏獨攬大權,也是太夫人原本就設想好的,之前還想着淩氏不一定願意,派人去試探了一下,想不到淩氏居然大度的表示小徐姨娘不錯。
之前淩氏爲小徐姨娘成爲妾室的事,還大鬧了一場,現在能這麼風平浪靜下來,太夫人還是很高興的,因此還特意給淩氏送去了好些藥材,表示讓她先休養,年後就要重新管理家事。
“多謝太夫人給婢妾撐腰,有太夫人這麼一說,婢妾覺得腰桿也硬了起來,這以後一定好好輔助大夫人,把這家管的安安份份的。”小徐姨娘討喜的道,忽爾眼睛一轉,目光從寧晴扇的臉上落到寧雪煙的臉上。
“太夫人,我們護國侯府的姑娘個個多是絕色,這要是再把二姑娘找來,可真是花團錦簇。”
“我好象說過不要提二姑娘的事。”太夫人臉色一沉,冷道。
“是……是婢妾的錯,都是婢妾不好,婢妾向太夫人請罪。”小徐姨娘被說的一愣,然後自己伸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下手不輕,立時半邊臉就紅腫了起來,連着眼眶也紅了,打完撲通一聲跪到太夫人身前。
一副因爲惹到太夫人生氣,自責到無地自容的樣子。
“好了,下次注意些就是,多大的事,秦嬤嬤,扶小徐姨娘起來吧。”看她嚇成這樣,而且還把自己打的不輕,眼看着那邊臉慢慢腫起,可見她是真心真意的敬畏太夫人,太夫人臉色和緩了幾分,指使着站在一邊的秦嬤嬤。
秦嬤嬤只吩咐,馬上過去把小徐姨娘扶起來,一邊讓人去拿藥膏,真正是誰也沒想到小徐姨娘會真的自己動手,而且這手勁還不小,完全沒有半點假裝的意思。
寧晴扇上下打量着小徐姨娘,脣角一抹落有所思的笑意,真是看不出一個小小的丫環爬牀成的妾室,還真有幾分人物,平日裡倒是小看她了,這樣鬧騰是因爲寧雨鈴?擡眸看了看坐在一邊不發一言的寧懷遠。
再看看這位小徐姨娘,脣角彎起一抹意味,她可沒忘記,寧雪煙方纔一進門,這位可就不那麼安份起來,當然,無論何時,看到寧雪煙吃癟,她都很高興,暫時她不動寧雪煙,什麼事等進了宮門再說,但不代表別人不行,倒是要看這小小的妾室到底要做什麼。
“真是個實心腸的孩子,我說不讓說,不小心說了就說了,怎麼還自己給自己一個嘴巴,把自己打成這樣,一會祖安還以爲是我打的。”
太夫人道。
“太夫人您說哪兒的話,婢妾只是一個妾室,要生要死還不是太夫人一句話,侯爺是個孝順的,怎麼會誤會太夫人,況且太夫人最仁厚,若不是婢妾自己打了一巴掌,太夫人是不會這麼罰婢妾的。”
小徐姨娘把自己擺的越低,把太夫人捧的越高,太夫人心情就越好,看她也越發的順眼,當下順口和善的應道:“你啊,小嘴這麼能說,趕緊的,快些上藥纔是,別到時候真腫起來,大過年的,鬧的還以爲出什麼事了。”
“太夫人都是婢妾的嘴不好,一聽說二姑娘臉上的傷早好了,又恢復了當初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就忍不得要把這好消息告訴太夫人,太夫人,婢妾以後再不會了,一定全聽從太夫人的話。”
小徐姨娘一邊在上藥,一邊雪雪呼痛,稱着呼痛的空隙,還特地對太夫人愧疚的笑道,一臉是真心沒注意的樣子。
寧雨鈴的臉治好了?太夫人一愣,眉頭稍稍皺起,轉身寧懷遠:“遠兒,你二妹妹的臉真的看好了?”
當初送走的時候,臉上一個巴掌印,每一根手指的位置還長了些突起的紅腫顆粒,怎麼看怎麼噁心,這種噁心怪異的樣子,太夫人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膽寒,怎麼就正巧長在淩氏那個巴掌的位置呢。
所以就讓府醫隨意的給她配了點藥,直接送走,反正看那樣子,也是好不了了,好生生的一個姑娘給毀了,太夫人想想都心痛,總是她費了大心力,培養起來的,怎麼能這麼簡簡單單廢了。
但是不廢也不行,臉上不但成那個樣子,而且到時候還會扯出淩氏的事,總是淩氏打了寧雨鈴這麼一個巴掌後的事情,這事要扯還要扯到平安侯,或者還有寧雨鈴和敖現之間的醜事,所以太夫人當時也只能當機立斷,把所有事全推在寧雨鈴身上,直接送走。
但要是寧雨鈴現在的臉沒事了,那就代表着可能重新利用這張臉謀利益,太夫人的心又動了。
寧雪煙一直在冷眼旁觀,看着小徐姨娘假裝不在意的往這寧雨鈴方向引,微笑的眸底多了幾絲冷芒,怪不得那天寧晴扇和寧懷遠也提到了寧雨鈴,怪不得淩氏會在太夫人面前說小徐姨娘的話,原來都是爲了寧雨鈴而妥協的。
這是要把寧雨鈴重新帶回府裡來?也好,既然這些人不死心,要把寧雨鈴再帶回來,那她就順他們的意,讓他們帶回來就是,或者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拿起桌邊的茶,喝了一口,放過一邊,手指纏繞上茶杯的把柄,不動聲色的繼續看下去。
“祖母,二妹妹臉上的傷己全好了,教養二妹妹的嬤嬤還說,二妹妹現在行爲舉止也不同於以前,很有世家嫡女的風範,再不是當初任性的模樣。”
寧懷遠聽問,站起身來,笑着對太夫人道。
“臉己完全好了?”太夫人不太確定的問道,當時寧雨鈴的傷勢,府醫可是一個勁的搖頭,表示無能爲力,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得的。
“完全好了。”寧懷遠肯定的道,笑着迎着太夫人的目光,眼眸微帶幾分陰翳的落在寧雪煙身上,但隨既重新對着太夫人笑,那天就是寧雪煙壞了他的計劃,讓他不得不注意到寧雪煙的反應。
可是寧雪煙半點反應也沒,只是微微笑着,聽他們說話。
“那就好,總是未出閣的女孩子家的,讓她一個人在老家呆着,總是太冷清了點,秦嬤嬤,明天就打發人去把二姑娘接過來,雖然過年的時候是來不及了,但年後,還是可以一家子團團圓圓。”
太夫人笑咪咪的道,看起來心情不錯。
“是,太夫人,老奴一會就打發人去接二姑娘。”秦嬤嬤微笑着應下。
寧懷遠鬆了口氣,在接收了小徐姨娘一個頗爲得意的笑容後,淡淡一笑,沒理會她,重新在椅子上坐定。
見寧懷遠沒理她,小徐姨娘愣了愣,但隨既重新笑着去奉迎太夫人,說話間,寧懷遠回來了,宴席擺開,大家落座,幾個姨娘在邊上侍候,一時間倒也安靜。
用完晚膳,寧雪煙和寧晴扇,寧懷遠相攜着一起往外走,寧雪煙跟他們方向不同,一出門便轉了個彎,自去邊遠的明霜院,倒是寧懷遠和寧晴扇兩個難得的一起並肩往外走。
“大哥,不如到我的洛煙院去說說話。”兩個人說着閒話,不一會到了三叉口,寧晴扇停下來,指着腳邊的一條道,揚起美眸笑問道。
“你快要進宮選秀了,那些我也不懂。”寧懷遠站定腳步,看了看洛煙院方向,道。
“大哥,我就要走了,你真的沒話要跟我說嗎?我回來後,還沒有好好跟大哥說說,三年前,大哥和我的關係可不是這樣的,難不成大哥現在有了五妹妹,就不要我這個妹妹了?”寧晴扇嬌嗔道。
三年前?妹妹,寧懷遠臉色在月光下晦暗了一下,眼眸跳動,有種說不出的幽深。
“三妹妹說什麼話,你和五妹妹不都是我的親妹妹,有什麼不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大哥,我既便和你再親,那也沒關係,大家都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既便我……心裡一直想着大哥,也不會愧疚,大哥,你說呢?”寧晴扇微微一笑,忽然伏身過來,極其自然的往寧懷遠胸前靠了靠,整個人幾乎貼到了寧懷遠的懷裡,柔聲嬌媚的低語道。
“三妹妹何出此言?”寧懷遠的眼眸一冷,手沒去推寧晴扇,眼底跳躍着幾許複雜,陰冷。
“大哥放心,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就象昨天大哥要讓二姐姐回來,我也二話不說的便答應下來,既便後來爲五妹妹所害,被祖母訓斥,我也不在乎,大哥哥,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嗎?”寧晴扇忽爾哀怨的擡頭,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