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嬤嬤,聽說今天廚房是你管的事,怎麼這主子沒吃上飯,這奴才們一個個都吃過了?”寧雪煙伸手環指了一下,最後停留在雲嬤嬤油乎乎的嘴角邊,語帶嘲諷的笑道。
“五姑娘,你可是堂堂侯府嫡女,爲了一頓飯就和我們做下人的糾纏,實在是太有失體統了,你還是先回去,等我們這邊忙完了,就會給您送去。”雲嬤嬤想不到今天的寧雪煙,這麼凌厲,倒被嚇了一跳,可一想到是夫人暗示自己晾着這位五姑娘、還有她平時那人人可欺的模樣,又開始漫不經心的敷衍着。
說完,也不待雲雪煙回答,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兩個婆子道:“來人,送五姑娘回去!”
她是淩氏的心腹,當然知道不能讓寧雪煙把事情鬧到前面去,這邊強硬的要讓人把寧雪煙拖走,絕不能讓寧雪煙壞了事。
“狗奴才,我看你們誰敢碰我!”看着兩個婆子氣狠狠就要過來,寧雪煙忽然冷笑一聲,厲聲道。
那種眉宇間迸射出來的戾氣,宛如實質般,兩個婆子嚇得一哆嗦,哪裡還敢真個上前動手。
雲嬤嬤自覺丟臉,連聲朝着兩個婆子怒吼:“去,還不快把五姑娘拖走。”
寧雪煙心頭冷笑,奴大欺主,淩氏養的好奴才,不過,這也正是她需要的,推開護着她的韓嬤嬤,上前兩步,揚起手,一巴掌直接甩了過去:“狗奴才,本姑娘是侯府的主子,是你這種狗奴才想拖就拖的嗎!”
“啪”的一聲,凝聚了她兩生兩世恨意的巴掌,狠狠的甩在雲嬤嬤那張不敢置信的臉上。
誰也沒想到,膽小怕事的五姑娘真的會打大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
雲嬤嬤在府裡哪受過這個,下意識的一捂臉,一臉兇相的怒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她這會頭腦發暈,只覺得耳邊嗡嗡做響,再看到邊上幾個丫環婆子,居然還有人在偷偷笑,立既覺得失了顏面。
恨惱之下,哪裡還想得起寧雪煙也是這府裡的主子,猛的衝過去,揚起手就要打過來!
果然是個惡奴,竟然真敢對主子動手,寧雪煙眼中閃過一絲嘲弄,身子往邊上閃了閃,腳步卻是故作踉蹌不穩的倒了下去,伸出去的腳正巧絆雲嬤嬤的腳上,把狠狠撲過來的雲嬤嬤絆了個狗吃屎,沒頭沒腦的跌在寧雪煙的邊上。
看着湊到自己面前來的雲嬤嬤,寧雪煙手指一收,從極隱敝的角度伸過去,用力狠狠的在雲嬤嬤的胸口掐了一把,她這下用的是死力,掐完她就往雲嬤嬤身上倒去,外面看起來似乎雲嬤嬤拖着她似的。
她這一下極狠,雲嬤嬤痛的狂亂的尖叫起來,早失了理智,完全忘記了寧雪煙是護國侯府的主子,伸過手來就要打寧雪煙,一邊還尖聲罵道:“死不了的小賤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今天不要了你這個小賤人的命。”
旁邊的丫環,婆子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立刻衝上來拉架,韓嬤嬤最快,拉過寧雪煙護在懷裡,死死的抱住,一時間亂成一團。
“住手,這是怎麼回事?”怒叱聲傳自頭上,匆匆過來的淩氏看到這一幕,幾乎要瘋掉!狠狠的瞪了雲嬤嬤一眼,嚇得雲嬤嬤一哆嗦,忙把手中拉着的雲雪煙的一隻胳膊給扔了出去,急急的分辨道。
“夫人,是五姑娘打我,您看,她把我打的臉都腫了。”說着指着紅腫的側臉給淩氏看,大聲抱屈,那塊地方又紅又腫,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的。
“五姑娘,怎麼回事,你不好好的在明霜院呆着,跑這裡來打下人做什麼?”淩氏皺了皺眉頭,看着被護在韓嬤嬤懷裡的寧雪煙不悅的問道。
寧雪煙扶着韓嬤嬤的手,艱難的站起,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連脣色也淺淡的幾乎看不出來,伸出胳膊指着雲嬤嬤道:“母親,這個狗奴才,不但罵我還咬我,請母親爲女兒做主。”
“啊!”
衆人都驚叫起來,目光都落在寧雪煙素色的衣袖上,上面一大塊的血跡,尚着白色的衣袖,從袖口處還在往下滴血,這會再看寧雪煙蒼白的小臉,分明就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除了寧雪煙自己!她斂去眉間所有的恨意,蒼白的臉色和血流不止的傷口一對比,顯得觸目驚心,看在周圍人眼中,越發的楚楚可憐。
“夫人,老奴沒有咬五姑娘!”雲嬤嬤也嚇了一跳,心覺不好,急忙辯解道,寧雪煙再不得寵,也是府裡的主子。
“嬤嬤難道想說,這是我自己咬的?”寧雪煙身形站立不穩,一手捂着頭,虛弱的幾乎馬上要暈過去,卻還強撐着轉頭看向淩氏,“母親,請母親爲女兒做主。”
她着重強調“女兒”兩個字,說完身子直往後倒,韓嬤嬤忙伸手抱住她,寧雪煙在韓嬤嬤耳邊低低的一句,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