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側妃把你帶到這裡來的?”顯雲郡主眼睛一閃,立既抓住她的話。
“是,是她帶着我過來,然後走沒影了,我才瞎撞到這裡來的。”恆玉婉一口咬定道。
反正到時候自己出去,既便寧雪煙和恆玉晴的丫環,說自己想過來的又如何,自己的丫環終究會站在自己這邊,跟自己統一口徑,就是寧雪煙和恆玉晴把自己騙到這裡來的。
“你先整理一下衣裳,我去跟王爺說。”聽恆玉婉說的如此肯定,顯雲郡主點點頭,帶着香蓉退了出去。
重新回到敖宸奕面前,顯雲郡主行了一禮:“王爺,恆二姑娘是寧側妃今天請進府的,聽恆二姑娘說,方纔她是和寧側妃一起過來的,後來寧側妃和恆大姑娘就不見了,然後她就誤入了這裡。”
話裡雖然沒有直接寧雪煙,這裡面的意思卻怎麼都和寧雪煙扯不斷關係,而且聽起來,好象是寧雪煙是特意把恆玉婉騙到這裡來,才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跟寧側妃有關?而且還是寧側妃把客人丟下?才誤闖了本王的書房?”敖宸奕的聲音輕渺而邪冷。
“是的,恆二姑娘是這麼說的。”顯雲郡主努力的用平緩的語氣道。
“那王妃的意思是?”敖宸奕的手在桌面上敲了敲,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還是王爺決定吧!”顯雲郡主表示這事和她沒關係。
“你不是本王的王妃嗎!這後院之事,難道不應當是王妃作的主?”敖宸奕頗有幾分意趣的輕笑一聲問道。
容色華美的英俊男子,帶着淡淡的笑意射睨在顯雲郡主身上,卻給她一種噬人而食一般的感覺。
後院是自己做的主?顯雲郡主苦笑,可這話既然是敖宸奕說的,就不容她更改,而且方纔特意把她叫來,目地當然也是爲了讓處理這事,否則這事跟她八竿子也打不着。
顯雲郡主也明白這一點,也就不再推辭,想了想道:“王爺,這事雖然是因爲寧側妃引起的,但她必然也是因爲才進府,不太熟悉路,所以纔會帶錯了路,我看,下次讓寧側妃注意點就是,千萬不能把人帶出垂花門,至於恆二姑娘……”
顯雲郡主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恆玉婉的事,的確不太好處理,據她所說,方纔衣衫不整的和個男人在一起,而這個男人必不可能是敖宸奕,否則這事決不可能是現在這副光景,但到底是誰呢。
目光從那幾位世子臉上滑過,最後落在三皇子臉上,從所有人的表現來看,只有三皇子的臉色最沉重,一看就知道這事應當和他有關係,可是再看看他整齊平整的衣衫,又不覺得那個拉着恆玉婉的男子是他
。
再說三皇子一向溫雅,怎麼也不可能做出直接拉着女人的事來。
莫不是是三皇子的隨從?可這又不象,三皇子的隨從,怎麼可能被讓到一邊的廂房休息。
一時間,顯雲郡主還真是不能判定。
從表面上看,顯雲郡主這話很大度,出了那麼大的事,恆玉婉的名聲算是毀了,但是主要肇事者,都並沒有受到懲罰,甚至連一點點的責罰都沒,可見顯雲郡主這個王妃,當得極是偏坦寧雪煙。
可是這話裡一聽,就能聽出寧雪煙就是此事的最大肇事者,寧國公府雖然沒落,但怎麼着也是一等鄖貴,府裡的姑娘出了這樣的事,而且又是因爲寧雪煙,敖宸奕怎麼着也得給人家一個交待纔是。
否則就是和滿朝的鄖貴們直接對上了,所以到最後,寧雪煙必然會受到懲罰,而且因爲逸王府的面子也被她丟了,寧雪煙受到的懲罰會更大。
顯雲郡主這招,表面上看起來是護着寧雪煙,實際上是把寧雪煙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王妃,有什麼爲難的地方?”敖宸奕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微笑道。
“沒有,只是恆二姑娘的事,就要看那個男人怎麼看,恆二姑娘的身份不低,總不能薄了國公府的面子,一個正室的位置是逃不了的。”顯雲郡主想了想,覺得還是這樣說最好,不管這個男人是三皇子府的什麼人,這話都應當說的過去。
恆玉婉的雖然是個庶女,但是國公府的庶女和一般的庶女當然是不同的,既然這個人不可能是三皇子,那麼給一個正室的位置也是應當,至少也算是圓了國公府的面子,否則好好的姑娘家,進到逸王府,卻被毀了清白。
這話怎麼說,都讓人覺得逸王府難辭其疚。
“如果……那人己有了妻室呢?”敖宸奕似乎越發的覺得有趣起來,俊眸一揚,追問道。
“娶爲平妻!”顯雲郡主平靜而果斷的道。
不管這人是誰,顯雲郡主都必須站在恆玉婉這邊說話,雲姨娘一心一意站在安國侯府這邊,寧國公府的助力雖然不大,但是在鄖貴之中,還算是薄有微名的,所以不能讓雲姨娘對自己不滿。
“好,好,王妃說的真好,果然是公正,那接下來恆二姑娘的事,就勞王妃主持公道了,只是王妃怎麼就肯定恆家的這位二姑娘說的就是真話,還是說王妃肯定寧側妃必然是故意把人帶過來的?”敖宸奕悠悠一笑,豔美的脣角一勾。
說完,也不待顯雲郡主迴應過來,輕輕拍了拍手。
立時三個侍衛各帶着一個丫環過來。
三個侍衛是分別出去審問三個丫環的,這時候己取得答案,一個個按着順序,讓她們在衆人面前再說了一遍
。
先說的是恆玉婉的丫環,她到現在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然有什麼說什麼,早在遠遠的看到逸王的身影的時候,她就嚇得頭也不敢擡,這回聽問,馬上一五一十的再說了一遍。
之後是恆玉晴的丫環,最後是藍寧。
三個人說的大致相同,三個侍衛點點點,表明她們方纔也是這麼說的。
顯雲郡主的臉瞬間變了!
這三個丫環的說法,顯然是和恆玉婉完全不同的,以恆玉婉的意思,是寧雪煙帶她出來,甚至還是寧雪煙帶着她出了垂花門,到二門的,這裡面的所有意思都表示她是無辜的,她是被寧雪煙騙過來的,發生這樣的事,誰知道是不是寧雪煙特意布的局。
但是三個丫環的證辭,卻是相反的。
寧雪煙和恆玉晴先走了幾步,恆玉婉掉後,停在三叉路口,等三個丫環到後,問過,是清楚中間那條路是通往逸王的外書房的,之後恆玉婉也沒有直接走,反而把三個丫環都打發掉了,當時她的丫環,和寧雪煙的丫環原本都要表示留下來陪她。
可她全部拒絕了。
那麼,恆玉婉就是自己過來的,知道前面是二門,知道逸王會在那裡休息,才特意過來的。
事情到這裡,在場的人都己經明白過來,分明是這個恆玉婉,想攀逸王府的高枝,所以特意一個人偷偷往敖宸奕的書房而來,就是想勾搭敖宸奕,至於爲什麼會在那個廂房裡,和男人糾纏在一起。
恐怕是因爲這院子裡有人走動,她特意躲進去的,正巧遇上在那裡休息的男人,而後兩個人發生糾纏,才鬧出這樣的事。
從這幾個丫環的陳述中,可以看出恆玉婉自己水性楊花,意圖勾搭逸王,只不過是勾搭錯了人而己,立時許多人眼中多了幾分不屑,早聽說寧國公府現在越來越敗落了,看看這教的什麼女兒,居然這麼放蕩。
“王妃,你看這事……”敖宸奕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顯雲郡主,慵懶的問道。
顯雲郡主的臉一陣陣發白,手在袖子裡緊緊的握成拳頭,臉上的笑容幾乎繃不住,她方纔才說這事是寧雪煙引起的,落實了寧雪煙的罪狀,誰料想三個丫環的證辭,讓寧雪煙不但一點罪也沒,反而讓人懷疑自己的用心。
雖然她的確是故意往那個方向引的,但是被這麼當着衆人無情的撒開,而後又問她該怎麼辦,這讓她的臉往哪裡擱。
這事說的厲害一些,就是她這個正室,嫉妒側妃,發生了事,不問情由全推在側妃身上,若往淺裡說,她這個正室連後院的事都處治不好,這正妃當的極沒有道理,是個沒有能力的人。
再想下去,這以後如果敖宸奕真得了天下,自己這個皇后的位置恐怕也不安穩,只要有人提起,自己現在連個王府後院的事都處理不了,這以後還怎麼處理比這裡更大十倍不及的後宮?
這件事又跟上次那件事混合在一起,上次那件事,自己處理到後面,也再處理不下去了,只得把敖宸奕找來,因爲人是皇上賜下的人,她不敢親手料理,敖宸奕就是因爲自己伸手管了這件事,卻沒有管完整,之後讓自己幽閉在院子裡
。
那麼,現在呢,現在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王爺,既然這事是由恆二姑娘自己引起的,當然由寧國公府自己處理,臣妾現在就派人去通知寧國公府來把人帶走。”這話幾乎是痛苦的,一字一頓的從顯雲郡主口裡冒出來的,只不過,說完後幾乎是渾身冰涼。
恆玉婉弄成這樣,這事追到根上,就是自己,若不是自己讓恆玉婉跟着恆玉晴而來,事情怎麼會弄到這種程度,寧國公府和安國侯府的親密關係,算是正式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