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將這事告訴雲擎,說完後問道:“和瑞,你覺得讓接接任舅舅比較好?”如今朝廷又不是沒人可用,相反,如今朝中強將如雲。寧海身體不行,於公於私,玉熙都要他退下來的。
雲擎想也不想就說了陸斐。陸斐原本就是副將,擢升他正好,也符合一般的流程。
玉熙搖頭說道:“我想調棗棗過去。”閨女的心願是成爲大元帥。他們馬上就要退下去了,若是錯失了這次機會,棗棗的願望很可能永遠實現不了了。
雲擎有些猶豫。鎮守桐城責任重大,他怕棗棗太年輕承擔不起這份重責。
玉熙對棗棗有信心:“當初我任她爲貴州總兵的時候,你也擔心她擔不起。可你你看看,她在貴州不幹得也挺好了。歷練了這麼多年,我相信她擔得起這份重任。”
見雲擎還在猶豫,玉熙笑着說道:“要不我們問下阿浩,看看他怎麼說。”兒子若同意,丈夫就不會再反對了。
雲擎已經決定退位,以後這天下的事也是兒子做主。這事讓他決定,更好。
啓浩知道後就說道:“爹、娘,陸將軍年歲太大了,過兩年可能也要致仕了。守城大將換來還去,不利於穩定軍心。大姐還年輕,至少二十年內桐城不用再換人了。”這些開國大將,若是以後不聽從調遣,到時候再換人也是麻煩事。還不若讓棗棗上,自小到大他的話棗棗都聽。
啓浩同意,雲擎也就不再猶豫了。
寧湛一到家門口,就聽到門房說曾夫人來了。
走進院子,就聽到一陣歡快的笑聲。寧湛的臉上,不由也浮現出了笑意。
進了屋,就看見曾夫人抱着孩子,正低頭與曾晨芙說着話。
因爲覺得曾晨芙也沒什麼地方需要她的,然後小兒子每晚都要回家。所以,曾夫人晚上並沒留在安陽府內,而是回去了。
月子期間,曾晨芙讓寧湛睡書房了。不過,不到睡覺時間他就不會回去。
給兒子換好尿片以後,寧湛問道:“湖州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
曾晨芙點了下道:“曾妙佳和離了。”
“你祖父能同意?”和離可不是小事,而且明顯龐家並不是過錯方。這樣和離,對女方家的名聲很不好。
曾晨芙苦笑一聲道:“祖父他們不同意也沒用。龐家大爺知道她要和離就說強扭的瓜不甜,說服了龐大人跟龐夫人。”
其實曾家大老爺也不同意曾妙佳和離的。哪怕他再疼曾妙佳母女,也不可能拿家族的聲譽開玩笑。只是龐家不願再要曾妙佳,曾家大老爺也沒奈何了。
寧湛說道:“又不是娶不到媳婦,幹嘛非死心眼娶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強行留下,以後也沒好日子過了。這龐家老大,倒也是個明白人了。”
曾晨芙道:“只希望她以後不要後悔。”和離回家,以後哪還能嫁到龐家大爺這樣好條件的夫婿。曾妙佳以後不是低嫁,就是給人當繼室了。
不過,這不是她操心的事。
寧湛道:“最好還是讓岳母早些將她嫁出去,留在家裡遲早成禍害。”對這種不安分的女人,他是很厭惡的。
曾晨芙點了下頭,跟寧湛說起孩子的滿月宴:“夫君,爹孃都不在,航航的滿月宴就不辦了吧?等他週歲宴,我們再大辦。”主要是沒人幫着操持,而她又不想麻煩如惠。所以,就覺得免了最好。
寧湛可不答應:“航航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他的滿月宴哪能省了。這事,我已經跟二姐商量好了。到時候,她會幫着張羅。”
曾晨芙有些不好意思:“二姐有自己的家,總麻煩她不好呀!”
“這是最後一次了。過不了多久娘就會回來,以後有事也不用再麻煩她了。”也是沒辦法,若不然也不會讓如惠過來幫忙。
曾晨芙一臉驚愕地看着寧湛:“你說娘會回來?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懷孕,丈夫都不讓婆婆回來要留在桐城照料公爹。如今說這話,她直覺有大事要發生。
寧湛沉默了下道:“爹前不久又舊傷復發了,疼得在牀上打滾。我跟娘都讓他致仕,他不願意。沒辦法,我將這事跟皇后娘娘說了。要不了多久,爹跟娘就會回來的。”
曾晨芙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過了半響,曾晨芙才道:“相公,你這樣做,公爹定會埋怨你的。”
寧湛很坦然道:“埋怨就埋怨吧!總比他整日受着傷痛的折磨還強撐的好。”致仕以後,就能安心調理身體了。
曾晨芙笑道:“我想,公爹知道你這份孝心,也捨不得埋怨你了。”至於寧湛的前程,曾晨芙並不愁。哪怕沒公爹的相助,得太子看重將來照樣有錦繡前程。說不準公爹致仕了,丈夫將來的仕途反而會更順。
寧遠航滿月宴的宴客名單,是寧湛親自擬定的,然後再給曾晨芙看是否有遺漏。
曾晨芙檢查了下,刪了兩戶人家:“我祖父跟他們兩家交好,但他們與我們大房並沒什麼過多的往來。”她是大房的姑娘,對方瞧不上他們大房,她也不想與其往來。
滿月宴只辦了十桌,請的都是親戚跟至交好友。所以,寧湛很輕鬆就將事情安排妥當了。如惠也只在酒宴前三天,纔過來幫忙。
滿月宴辦得很熱鬧,就連玉熙跟啓浩都賞了東西下來。寧遠航這滿月宴體面又風光,另外收穫了無數的禮物。
寧湛看到托盤裡的東西,笑着道:“若是每年都收這麼多禮,靠這些禮也能娶上媳婦了。”
曾晨芙看了寧湛一眼,好笑道:“我們以後可是要回禮的。”等於是說兒子就算有錢娶媳婦,那也是用他們的錢。
夫妻兩人嘀嘀咕咕說了半宿話,寧湛想留下。可惜曾晨芙的奶孃不願意,委婉地趕人。不是奶孃不近人情,而是兩人都年輕她怕沒個輕重。
如惠張羅完寧遠航的滿月宴,就回家了。一到家裡,就聽到孟五奶奶陳氏的母親病逝了。
想着陳氏去年費盡心思爲她母親找大夫,沒想到也只是拖了一年。如惠忍不住有些唏噓。
第二日去上房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如惠見孟三夫人面色陰沉可怖。當下,就有不好的預感。
回到自己的院子,如惠對麥穗說道:“你去打聽下,看看三房有什麼事?”
孟三夫人是府裡出了名的鐵公雞,除了孟廣武兄弟要下場時開過小竈,其他人包括孟五姑娘都吃的大廚房。這種情況下,對下人自然也不會有多寬厚。賞錢那是別想了,平日不捱罵就不錯,這種情況下,就別指望下人有多忠心了。麥穗轉了一圈,就知道了三房出了什麼事。
如惠道:“你是說三夫人知道五爺將端硯賣掉的事了?”
麥穗點頭道:“三夫人在家裡發了好大一頓脾氣,五奶奶這次怕又要遭罪了。”
說這話的時候,麥穗很是不屑。不過一塊硯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傳家寶呢!
如惠也是滿臉同情,說道:“得給五奶奶透個信,讓五奶奶有個心理準備。”
當日孟三夫人就稱病,連之後陳母送喪儀式都沒去參加。
如惠對此很鄙視,忍不住跟孟苒希吐槽:“真不知道祖父祖母當日是怎麼選中的她的?”摳門小氣,心胸狹隘,從上到下她就沒看到三夫人一個優點。
孟苒希苦笑了一聲道:“三嬸年輕的時候樣貌特別出衆,三叔一見就相中了她。因爲三叔身有殘疾不能入仕,祖父見祖母同意也就沒多管。主語祖母,也是在過門後才知道她嗜財如命。”
如惠笑了下道:“也幸好你三叔沒當官,要不然就你三嬸這德性,絕對要將他送去監牢。”哪怕孟三老爺不貪,孟三夫人那絕對是來者不拒的。
想到這裡,如惠道:“對了,你三叔管着府裡的田產,我就聽了很多次說他從中撈好處。”
孟家的產業七成是大房的,剩下三成纔是二房跟三房的。盤算下來,他們以後也分不到多少。所以哪怕聽說了這事,她也沒往心裡去。
“這事,十多年前我就聽說了。三叔不能入仕,不可能讓他遊手好閒,所以祖母就做主讓他管着家裡的田產。”說完,孟苒希無奈搖頭:“爲這事,大伯母跟三伯母兩人很不對付。”孟三老爺這麼幹損的可是大房的利益,孟大夫人當然不樂意。
說起大房,如惠問道:“我聽說大老爺要調回京城了?這事是不是真的?”別看如惠不管事,可孟家的事她基本都知道。
孟苒希搖頭道:“這個還沒確定。不過祖父三年前就想讓大伯回來,只是不知道大伯跟祖父說了什麼,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你在吏部馬上也幹滿了三年,祖父有沒有說外放的事?”要外放,現在就得開始籌謀了,這樣才能謀到好的位置。
孟苒希搖頭。
孟家的事,如惠不想管。可這事關係他們一家的未來,如惠非常的上心:“你這兩日問下祖父,看看他老人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孟苒希點了下頭。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