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寧遠航朝着和哥兒說道:“我跟大哥今日要去城牆上看看,你確定要跟着去?”
和哥兒也是個機靈的:“你們都答應爹帶着我,不能說話不算話。”
寧遠航呵呵直笑,說道:“我沒說不帶你去,就怕你等會後悔。”
和哥兒不解其意。
護城牆修建得很長,不過壯哥兒跟寧遠航習武數年,走這些路不在話下。可和哥兒就不行了,走得氣喘吁吁的。
看着望不到盡頭的草原,寧遠航說道:“等朝廷將東胡人滅了,我們就可以在草原上騎馬了。”在大草原上騎馬飛奔,肯定比在自家的馬場舒暢了。
回去的時候,一樣是走路。和哥兒不想走,朝着壯哥兒說道:“大哥,我腿好疼,你揹我吧!”
聽到這口吻,讓寧遠航很是不喜。所以沒等壯哥兒開口,寧遠航就朝着一個護衛說道:“你,去背下四少爺。”
那護衛立即走到和哥兒面前,蹲下。
和哥兒見壯哥兒沒說話,忍不住瞪了一眼寧遠航,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匐在了護衛背上了。
寧遠航嗤笑道:“走幾步路就累得腿疼,這麼嬌嫩的不知道還以爲你是小姑娘。”
“我還小。”
寧遠航笑道:“既知道自己小就好好呆在家裡玩,非要跟着我們出來幹啥?”
總不能說是他娘要求的吧!和哥兒沒吭聲,不過嘴巴鼓成了蛤蟆。
第二天,和哥兒拗不過湯氏又跟着兩人出門。而這日,兩人是去了軍營。
回家後,和哥兒就跟湯氏說他不跟兩人出門了。
湯氏好說歹說都沒有用,氣得不行:“你這孩子,怎麼這般不爭氣?”
可再罵,也沒有用。
也是這晚,壯哥兒跟寧遠航與方輝說他們要去軍營住一段時間,體驗軍中的生活。
方輝面露爲難地說道:“這事,不大好辦。”若是去軍營看看,這個沒問題。可讓兩個半大的孩子住到軍營去,這可就有點麻煩了。
遠航笑着道:“大伯,這事我爹已經安排好了。明日,我們直接去軍營就可以。”寧湛直接寫信給棗棗,希望她能讓兩個孩子在軍中住一段時間,讓他們吃吃苦頭。
如今已經入冬了,是在休戰時期。兩孩子住軍營,也沒什麼妨礙。所以棗棗很爽快地的答應了。
方輝神色一頓,問道:“那要多久?”越過他直接求上大長公主,這表明在寧湛眼中大長公主比他這個哥更親了。
“到回京之前吧!”他之前還奇怪,爲啥他爹這次如此爽快答應他來桐城。原來,在這等着他呢!
不過他敢在寧海眼皮底下偷懶耍滑頭,卻不敢對寧湛的吩咐陰奉陽違。若不然,回去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
馬氏知道後很捨不得,不想讓壯哥兒去。可惜壯哥兒沒順着她,這麼好的歷練機會往外推,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晚上,方輝與湯氏說了此事:“兩孩子穿得比較單薄,你給他們送兩套厚衣裳去!省得到了軍營,給凍壞了。”
湯氏柔聲說道:“已經在做了。夫君,他們去軍營做什麼?”
聽到兩小子要入住軍營,湯氏不贊同地說道:“阿壯跟世孫還那麼小,怎麼能去軍營呢?夫君,你希望阿壯長大出息,可也不能拔苗助長呀!”軍營之中的條件非常艱苦,兩孩子哪能受得住。。
方輝笑了下說道:“這是阿湛的意思。”他倒可以阻止壯哥兒去。不過遠航能吃這個苦,壯哥兒也一樣能。再者,若是他敢阻攔,怕是他爹知道要罵了。
湯氏有些感嘆道:“世子可真下得了狠心呢!”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孩子小時候多吃些苦頭,對他只好不壞。”嬌生慣養,長得也難成才了。
聽到這話,湯氏猶豫了下道:“夫君,要不,年後讓遠和也習武吧!”
方輝有些詫異,問道:“不是說要讓和哥兒唸書嗎?怎麼就突然改變主意了?”
湯氏搖頭道:“遠和身體太差了,走個幾裡就叫苦連天的,哪怕科考也得要有個好身體。”鄉試會試都是要考九天的。若身體太差,怕是得直接暈倒在考場上了。
方輝笑着道:“那年後,我教他。”就怕這孩子,到時候不願意學了。
過了一些時日,湯氏派人送了衣物去軍營。結果,東西原封不動退了回來。
去送衣服的人是阿強,他回來後說道:“二奶奶,大少爺他們說有禦寒的衣物,不用家裡再送了。”要大少爺等他們的衣物穿,人都凍成石雕了。
“他們哪來的衣裳?”兩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厚衣裳。而就她所知,馬氏那邊也沒送厚衣裳去。
阿強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大少爺跟三少爺穿的是嶄新的羽絨衣。”他其實知道壯哥兒兩人穿的衣裳,是花錢買的。不過,他不願跟湯氏說。
湯氏點了下頭道:“既然他們有厚衣裳穿不願要家裡的,那就將這些衣裳送去慈幼院吧!”放在家裡,也是佔地方。
阿強點了下頭。
其實最開始不說湯氏,就是方輝都覺得兩孩子在軍營呆不了多長時間。結果,兩人愣是到了過年纔回來。還說出完元宵,他們就得返回軍營。
妞妞一見到壯哥兒跟遠航,就說道:“你們怎麼穿這麼少呀?不怕凍着。”
壯哥兒笑着道:“姐,我不冷。”裡面穿了一件薄棉襖,外面套了一件比較厚的羽絨衣,暖和得很。
握着壯哥兒的手,發現比自己的還暖,妞妞相信了他的話。
遠航瞧着馬氏眉眼都帶着喜意,笑着問道:“大伯母,可是家裡有什麼喜事?”
馬氏一臉笑意地說道:“陳家太太昨日派媒人上門提親了。”
如今家裡適婚的,就只有妞妞一人了。所以,提親的對象不言而喻了。
一聽是自己大姐的終身大事,壯哥兒自然也關心了:“娘,哪個陳家呀?”
聽到是軍中陳參將的次子,壯哥兒將對方的名字記在了心頭。
遠航問道:“大伯母,親事允了嗎?”
馬氏笑着道:“沒呢!得先打聽下對方的底細才成。”妞妞有話在先,婚事得經她的同意。所以,馬氏對媒人說要考慮下。若不然聽了媒婆的一席話,怕是當場就答應了。
壯哥兒與寧遠航說道:“二弟,我們尋個機會見見這個陳家二少吧?”
寧遠航白了他一眼,說道:“急什麼,先查下這人的底細。沒問題,咱再去見他。”若是有問題,也沒必要見了。
過年前一日,湯氏與方輝說道:“夫君,明日我們在哪吃年夜飯?”
方輝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自然是在這裡吃了,怎麼了?”
湯氏神色黯然道:“就怕大少爺跟世孫不願來我這吃。”這話說得比較委婉了,就世孫的態度是絕對不會來香草院吃年夜飯。
方輝再遲鈍,也察覺到壯哥兒跟遠航對湯氏的不喜了。兩人來桐城這麼長時間,都沒跨入香草院半步。只是湯氏身份尷尬,兩人不見也挑不出理來。
猶豫了下,方輝說道:“明日的年夜飯,在前院的正廳用吧!”
傍晚的時候,方輝叫壯哥兒與遠航兩人說了這事。
壯哥兒聽到方輝要留馬氏一人在主院。非常憤怒:“我跟大姐要跟娘一起年夜飯。”
遠航也覺得方輝這般做很過分。馬氏腦子糊塗做下很多錯事,方輝厭惡她不想見到她這個可以理解。可壯哥兒在京五年難得回來,竟然還不讓他們母子一起過年,這就太冷漠了。
方輝只得改了主意:“那就讓你娘與我們一起吃年夜飯吧!”
可惜,這會壯哥兒不願意了:“爹,還是分開吃吧!省得娘跟大姐看到她們,吃不下飯。”就是他,現在也膈應得很。
遠航善解人意地說道:“大伯,我也覺得分開吃比較好。大姐那性子,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要一起吃,怕這頓年夜飯大家都吃不好了。”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他早看出湯氏纔是這個家實際上的女主人。至於大伯母馬氏,不過是徒有正室的虛名了。不過大房的事是一筆糊塗賬,理不清。
想着妞妞的性子,方輝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們想分開吃,那就分開吃吧!”對馬氏那是厭煩,可對妞妞那是頭疼。好在妞妞大了,再過兩年就嫁出去了。再挨兩年,就好了。
晚上兩人寫大字,壯哥兒靜不下心來,寫費了好多張紙。
遠航放下毛筆,說道:“大哥,別生氣了。”他一個旁人都看不過眼,更不要說身爲兒子的壯哥兒了。
“阿航,他怎麼能這麼對我娘。”說這話的時候,壯哥兒眼眶都是紅的。
遠航也不知道怎麼說了。這種事,真不是他們能管的。
壯哥兒握緊了拳頭,說道:“阿航,我想接了娘去京城。”
遠航搖頭說道:“祖父不會答應的。”別說祖父祖母,就是他爹孃也不會同意。
壯哥兒很是沮喪。看着他娘受苦,作爲兒子卻無能爲力,他覺得自己很差勁。
遠航看不得他這樣,說道:“大哥,等過幾年你成親了,到時候你就可以接了大伯母過去。”壯哥兒成親,肯定是要搬出去住的了。到時候他將大伯母接進京盡孝,長輩們也不會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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