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鐸明問了符青蘿:“雲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符青蘿很喜歡楊鐸明,自然不會在他面前說其他女人,包括嫁人生子的玉熙。
符青蘿遲疑了一下,說道:“是一個很有心計很有手段的女人,你是不知道,雲擎堂堂一個大將軍,被她治得服服帖帖。”讓她在丈夫面前說別的女人的好話,那可不成呢!
楊鐸明不知道符青蘿的這點小心思,說道:“就我所知,她在榆城的聲望很高,不僅收留那些遺孤,還讓那些孩子讀書認字。”楊鐸明自己是讀書人,所以對於玉熙創辦清明堂這一舉動很讚賞。
符青蘿的臉色有些難看,說道:“除了這些,她還讓西北軍那些缺胳膊斷腿的到莊子上幹活,她還在榆城平價賣糧呢。聽完後,是不是覺得她就是菩薩心腸?”說完,嘴角露出一抹譏笑,說道:“什麼菩薩心腸,仁德善良,那是她收買人心的招數。”
楊鐸明自然看到符青蘿那臭臉,不過他卻並沒有安撫符青蘿,反而說道:“就算她真是爲了收買人心這麼做,也很了不得。若是天下多幾個這樣的人,世道就不會這般亂。”慈幼院收養的孩子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幾百個。進清明學堂讀書識字的也不是三個五個,而是七八百號人。不管韓氏是爲了什麼目的,她爲榆城的百姓跟將士做了實事,只這點就讓人欽佩。
符青蘿氣惱道:“既然她那麼好,你去找她呀!”要說符青蘿最忌憚的人是誰?非玉熙莫屬。別看平日符青蘿總表現對玉熙不屑一顧,但在玉熙面前她其實是自卑的,自卑於沒有玉熙的溫柔與才學,更沒有玉熙的氣質與手段。而且在符青蘿覺得,楊鐸明應該就喜歡玉熙那種氣質高溫柔又有才學的女子。
楊鐸明的臉色立即變了,冷聲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喜歡符青蘿不假,但符青蘿身上的小姐脾氣太大了。而且說話口無遮攔,動不動就亂髮脾氣,這些讓楊鐸明特別的討厭。
符青蘿的眼眶立即紅了。
楊鐸明也沒有安慰符青蘿,說道:“好好想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說完轉身離開了。他得儘快將事情安置好去南城,多耽擱一會,就多一份危險。
過了半天,符青蘿很是委屈地說道:“以後你若覺得我說得不對,你告訴我就成。”若是楊鐸明伏低做小哄符青蘿,符青蘿可能不會吃這一套的。而楊鐸明這種態度反而讓符青蘿妥協了,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楊鐸明抱着符青蘿,輕聲說道:“你這個性子必須改,要不然以後怎麼跟其他人相處。”
符青蘿聽了這話,仰頭望着楊鐸明,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跟其他人相處?”
楊鐸明也沒瞞着符青蘿,雖然符青蘿各種小姐脾氣,但對他是一心一意的。楊鐸明說道:“我想投靠雲擎。”若不是被逼無奈,他又何嘗願意做土匪。如今雲擎跟雲夫人伸出橄欖枝,他自然痛快地接了。也是楊鐸明抱了這樣的心思,所以他纔會答應得這般痛快,而沒有講任何的條件。
符青蘿沉默了下說道:“鐸明,不是我潑你冷水,就算雲擎改了的性子,他也不會用我們的。雲擎跟我哥如親兄弟般親……”剩下的話她沒有接着說,相信楊鐸明知道。
楊鐸明說道:“若是雲擎不同意,我們就投靠雲夫人。我相信雲夫人會用我們的。”從他所知道的那些消息,他可以肯定雲夫人不是墨守成規被人左右的人。只要讓雲夫人知道他有用,就一定會用他的。楊鐸明想投靠雲擎跟玉熙,倒不是想要出人頭地,而是他想要報仇。楊鐸明很聰明,靠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報不了仇的,藉助雲擎跟雲夫人,說不準很快就能報仇了。
符青蘿神色很糾結。
楊鐸明心裡有了計較,說道:“青蘿,我既然娶了你,就不會再對別的女人起旁的心思,做對不起你的是。”青蘿能不在意他土匪的身份嫁給他,讓他很感動,就爲這也值得他一輩子對青蘿好。不過,對於青蘿身上的那些缺點,他認爲必須下狠心幫着她改正。要不然,就跟以前一樣,連得罪人都不知道。雖然青蘿沒說,但看青蘿的行爲做派就知道,肯定在榆城的時候沒少得罪人了。
這話讓符青蘿很受用,她也不再糾結了,說道:“雖然韓玉熙是個極有心計的人,但她心很寬,對身邊的人很厚道。投靠她,比投靠雲擎的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雲擎性子暫時有所變化,他勉強收下了鐸明,也不會信任鐸明更不會重用他的。相反,韓玉熙倒是比較好說話。
楊鐸明忙問道:“這話怎麼說?”
符青蘿當即不好意思地將當初她跟玉熙幾次打交道的事跟楊鐸明說了:“其實現在想想,當時我確實很無理,不過韓玉熙並沒有記恨,對我的態度還是跟之前一樣。”換成她,那是絕對做不到的。當然,當時她覺得玉熙是裝模作樣,心裡肯定很不待見她。可現在想想,真是她自己想多了。
楊鐸明想了下,望着符青蘿問道:“你跟雲將軍的關係是不是不好?”可能不僅僅是不好。
符青蘿頓了頓,說道:“關係很糟糕。雲擎很大男人,認爲女人就該守在家裡看守宅院,出門就是罪無可恕的。”雲擎是大男人主義,但還沒符青蘿說的這般誇張。他只是覺得符青蘿穿成那樣不知羞恥。
楊鐸明自然知道符青蘿這話有水分了,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雲擎肯定是看不上他的。想到這裡,楊鐸明說道:“等南城的事了了,我們就去投靠這位雲夫人吧!”
符青蘿心裡有些彆扭,投靠韓玉熙就等於以後要聽韓玉熙的話。不過等她擡頭看着楊鐸明期盼的眼神,她還是堅定地點頭說道:“好。”爲了鐸明,做什麼都值得的。
楊鐸明心裡也有些內疚,因爲他,要讓一直驕傲的青蘿低下高昂的頭。只是憑藉自己,他是永遠報不了仇,只能暫時讓青蘿委屈了。現在就希望,這雲夫人真的如青蘿所說的那般大氣。
許大牛下了山,繞了許多個圈圈才甩開身後的尾巴。然後到了了跟封大軍約好的一個破廟裡面。
許大牛到的時候,廟了空蕩蕩的。他也不着急,靠在一個石柱上。這一段時間可將他累得夠嗆,從榆城到馬羅山,然後又跟封大軍去了南城。等鄧大軍將作戰計劃製作出來後,又馬不停蹄地上了楊家寨,這十來天都沒睡一個好覺。靠了一下,他就打起了瞌睡。
剛眯上眼,許大牛就感覺到有人朝他襲來。許大牛反應很快,就地滾開原地,等準備掏武器的時候,發現站着的是封大軍。許大牛當即大怒,說道:“瘋子,你想嚇死我不成?”封大軍的綽號就是瘋子,這個綽號是源自他的姓。當然,這也是許大牛的傑作。除了雲擎跟霍長青,其他人他都給取了綽號。
封大軍冷冷地說道:“若我是敵人,你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封大軍性子也很豪爽,在榆城經常呼朋喚友去喝酒耍樂。但只要他接了任務,他就滴酒不沾,而且警惕心很高。
許大牛有些訕訕地說道:“也是太累了。”十來天都沒睡一個好覺,他身體也受不住。
封大軍說道:“我看你是在府邸裡呆得太安逸了,纔會連最基本的警覺性都沒有。”封大軍想着回去以後一定要建議將軍,這雲府的護衛必須定期換一批。要不然這些人到時候肯定會喪失戰鬥力,那樣又如何保護得了夫人跟姑娘。
許大牛也不跟封大軍爭辯,說道:“楊鐸明已經答應,他會說服彭良工的。只是過程太順利了,我有些不踏實。”
封大軍耐心地聽了許大牛將兩人見面以及會話的過程說了。說完後,許大牛問道:“有沒有覺得太順利了。”
聽完後,封大軍問道:“楊鐸明沒提任何的條件?”見許大牛點頭,封大軍眼中露出玩味的笑意:“有點意思。”
許大牛其實還有一點不明白,說道:“瘋子,你說夫人爲什麼要繞這麼大一個彎呢?我們直接將這個作戰計劃給彭良工不更好?”喬裝一下,保準彭良工他們認不出來。
封大軍說道:“若是我們直接給,你怎麼就能保證不會出問題?一旦泄露消息將軍的處境就危險了?如今有楊鐸明在明,衆人只會認爲楊鐸明是爲了報仇纔會出手的。”另外,封大軍覺得雲擎跟玉熙讓他們這麼做,肯定還有他們的考量。
許大牛說道:“那你覺得楊鐸明跟符青蘿靠得住嗎?”
封大軍說道:“靠不住也沒關係,我們又把柄把柄在他們手中。”只要沒有把柄,楊鐸明跟符青蘿說的話也沒人相信。當然,就算有人想借此攻擊將軍跟夫人,他們也不怕。
許大牛聽罷一臉慌張地說道:“地圖留在他們那裡沒拿回來,你說這算不算證據呢!”其實許大牛的慌張都是裝的,那地圖都是圈圈點點的,字都是貼上去的。說是他的手筆,那不是說笑嘛!
封大軍哪能不知道許大牛的尿性,說道:“哪那麼多的廢話。趕緊休息,休息好了就回榆城。”也是看許大牛雙眼通紅,知道他累得不行纔會讓他休息。要不然封大軍現在就將許大牛趕回去。
許大牛樂呵呵地說道:“你去打點野味來,等我醒了就吃。吃飽了纔好趕路。”睡好了,再吃飽喝足,纔好回去呢!
封大軍懶得理會他,直接背影相對。
許大牛睡了大半天,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火堆上那隻金黃色的烤兔,想也不想直接撲上去,將兔子取下大口吃了起來。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餓了很多天呢!
封大軍在許大牛吃完以後,走了進來,說道:“吃飽了,就趕緊上路。”許大牛睡覺的時候,封大軍一直守着。別看兩人說話那麼不客氣,可這感情卻很深厚。
分開的時候,許大牛說道:“瘋子,等着你平安歸來。”
封大軍冷哼一聲,說道:“廢話,老子肯定會平安回到榆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