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潔癖的蕭景煥大怒:“顧安然,你怎麼這麼噁心啊!鬆開!鬆開!趕緊鬆開!”
顧安然不撒手,越而越哭越大聲,越哭越難過。
蕭景煥見她這樣,不吼大叫了,他彎下腰瞅了瞅顧安然:“難道那臭小子真活不成了?”
“呸呸呸!”顧安然一把將他推開,瞪着他,“你才活不成了。”
蕭景煥穩住腳步,面色有些困惑:“那你哭的這麼傷心做什麼?”
顧安然瞬間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哥,他傷的好嚴重啊,因爲做了腦部手術,導致他現正整張臉都是浮腫的,我剛纔偷偷問過護士,護士告訴我說,她聽醫生講,如果澈哥哥十天半月都醒不過來就有可能會成爲植物人。”
蕭景煥皺眉:“這麼嚴重?那唐老頭剛纔出來的時候怎麼不把這些告訴你呢。”
“他肯定是生我的氣,不想理我……”想起這茬,顧安然鼻尖又泛起了一陣酸楚。
蕭景煥沉沉的嘆了口氣,推着顧安然的輪椅往她的病房方向走:“唐澈畢竟是因爲急着和你領結婚證纔出車禍傷成這樣的,唐老頭把氣撒在你身上也是人之常情。你呢,別太往心裡去,回去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早一醒來,那臭小子就醒了。”
“哥,你別叫他臭小子,他有名字!”顧安然生氣的回頭瞪着他。
“好好好!”蕭景煥舉手投降,嘴裡卻小聲的咒罵她,“死丫頭,胳膊肘盡往外拐,爹地要是知道你這麼向着唐家的人,非得從墳墓裡爬出來掐死你不可。”
蕭景煥後面罵她的聲音很小,顧安然沒聽見。
回到病房時看見門前站着兩個陌生的黑衣冷酷型男,她訝異地回頭看着蕭景煥,“哥,這是?”
“這是我的人。”蕭景煥將她推進病房,彎身將她從輪椅上抱起來放在病牀上。
“哥,你讓他們守着我幹什麼啊?”顧安然目光炯炯的盯着蕭景煥。
“保護你啊!不然我叫他們能做什麼?”蕭景煥白了顧安然一眼,轉身坐進椅子裡,翹着二郎腳,拿出在屏幕上點點點。
顧安然則神色落寞的垂下頭,以往都是爾冬活着賀川形影不離的保護她,可她從昏迷中醒過來後,別說爾冬賀川,就連唐家普通的保鏢影子都沒瞧見一個。
他們不會無端冷漠無視她,這定是唐爺爺的意思。
如果澈哥哥不能平安醒過來,或是變成了植物人,唐爺爺一定還會更加討厭她,說不定還會將她從唐澈身邊趕走。
不行,她不要被唐爺爺趕走。
她要儘快想法子挽回唐爺爺的心。
蕭景煥剛纔在發信息,發完信息後,他擡起頭對顧安然說,“我剛給福嬸發了信息,叫她給你做點好吃的送過來,我現在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呢,就乖乖待在病房裡休息,今晚,哪兒也別去。”
“好。”顧安然點頭,模樣乖巧聽話。
蕭景煥這才起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後,又不放心的回頭叮囑她:“記住我剛纔說的話,乖乖的休息,不許亂跑,不然仔細你的屁股!”
“……”
顧安然囧了,這是不聽話就要打她屁股的意思。
可是大哥,她現在是成年人了好嗎?
蕭景煥走出病房後,冷眸掃向那兩尊門神:“你們今晚仔細點,小姐如果在你們手裡出了什麼事,仔細你們的腦袋!”
“是!”二人恭敬的應聲。
顧安然在屋內翻白眼,她這大哥怎麼這麼翻威脅人啊,跟唐澈一個樣。
想起唐澈,她的眼眶瞬間又紅了,隨即單腳着地,跳到輪椅跟前坐下,雙手轉動着輪椅往病房外走,一出門便被那兩尊門神攔住。
“小姐,少爺有命,今晚不許你離開這個病房半步。”
顧安然豎着食指比成1字:“我就出去一小會兒,一小會兒就回來。”
倆大哥不爲所動,直接將她的輪椅往病房內推。
“喂喂喂——”顧安然又慌又怒的大叫,“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們家小姐呢!!!”
就在這時,爾冬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爾冬姐!”顧安然連忙欣喜的轉過頭去望向她,“你來的正好,快帶我去見唐爺爺,這兩個人不准我出去。”
“好,剛好老家主也有事找你。”爾冬走過去推顧安然的輪椅,蕭景煥的人卻不撒手。
爾冬知道他們是擔心顧安然的安全:“你們請放心,等她見完老家主後,我就將她完好無損的還給你們。”
蕭景煥的人這才撒手。
“爾冬姐,你知道唐爺爺現在找我是爲了什麼事嗎?”顧安然心裡清楚唐老爺子現在找她過去肯定沒有好事,所以先在爾冬這探探口風,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不知道。”爾冬回答的很直接,冷冷的聲音裡透着疏遠。
“……”顧安然心裡難受的眨了眨眼,“爾冬姐,你還在怪我嗎。”
爾冬一言不發的推着她繼續往前走,顧安然沉沉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幾分鐘後,顧安然被爾冬推進唐老爺子的房間。
這是一間高級的私人病房,裝潢的很奢華,家用電器應有盡有,可以說和住酒店沒什麼兩樣。
“唐爺爺……”顧安然進入房間後就禮貌的喚了一聲。
唐老爺子在看國際新聞,聽到她的喚聲,回頭看了她一眼,便揮手示意爾冬退下。
爾冬退下後,唐老爺子定眸瞧着顧安然:“顧丫頭,你對你和澈兒今天出車禍的事有什麼看法?”
顧安然愣了一下,想問什麼什麼看法,又覺得這話一出口肯定不討喜,還顯得她賊笨,便試探着問:“唐爺爺是在問我覺得兇手是誰嗎?”
唐老爺子點頭,伸手做了請的動作,叫她接着往下說。
顧安然秀眉微微的擰了一下:“說實話,我也摸不準是誰,想要和我澈哥哥命的人都大有所在,韓家,宮家,還有澈哥哥在商界裡的敵人都有嫌疑,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兇手現行。”
“哦?”唐老爺子表示感興趣的揚了下眉頭,“說來聽聽。”
“再給他們一次容易殺掉我的機會。”顧安然剛纔嚷着要來見唐老爺子,其實爲的就是這件事。
那些躲在暗處興風作浪的幺蛾子,不把他們引出來消滅掉,她和唐澈永遠都別想有幸福安寧的日子過。
唐老爺子本就有此意,如今見顧安然先提了出來,便順水推舟地說:“這個方法好是好,不過卻兇險萬分,弄不好就會丟了性命,顧丫頭,難道你就不怕嗎?”
“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只要能把那些想害澈哥哥的人引出來除掉,別說是危險,就算直接叫我去死,我也願意。”每每遇到危險的時候,唐澈都會捨命救她,她又怎麼會怕呢?
唐老爺子見安然如此深愛唐澈,不禁生出一絲於心不忍,可一想到唐澈爲她幾次險些丟了性命,那絲不忍瞬間便又消失殆盡。
本來可以找個人假扮顧安然去做誘餌,但爾冬和賀川都懷疑家裡有內奸,目前內奸是誰又還沒弄清楚,內奸如果將有人假扮安然的事泄露給兇手,兇手肯定不會上當。
所以,這場誘敵現身的戲必須真演。
“顧丫頭,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按照你說的辦,不過你哥哥那邊……”唐老爺子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
顧安然明白他的意思,“沒關係,我會說服他的。”
唐老爺子見她如此識大體,看她的眼神不禁又變變得柔和了起來:“顧丫頭,等這件事你了結了,我就送你去魔鬼訓練營,把你深造成和澈兒爾冬他們那樣強大的人,你覺得怎樣?”
顧安然聽了這話,暗自傷心,唐老爺子口中的魔鬼訓練營在美國。
他這是要分開她和唐澈的意思。
隨即表態:“唐爺爺,我不想去魔鬼訓練營,我就在國內訓練,一樣能變強。”
“顧安然!”唐老爺子很少直呼安然的全名,生氣狀態很明顯。
顧安然乾脆坦率地說:“唐爺爺,我知道您現在很不喜歡我,不想我再留在澈哥哥身邊。可是澈哥哥愛我,我也愛他,我們現在誰也離不開誰,您如果把我趕走了,澈哥哥醒來後一定會怨恨您的。”
“你在威脅我?”唐老爺子不悅的眯起眼睛。
顧安然搖頭:“我沒有威脅唐爺爺,我只是想提醒唐爺爺,你如果把我從澈哥哥身邊趕走了,我和澈哥哥就會變成你和宮老夫人,想必你的心裡也非常恨當年使手段將你和宮老夫人分開的人吧。”
唐老爺子眸光凜冽的閃了閃,何止非常恨,簡直恨到了極點,恨不得殺了他!
顧安然見引起了他的共鳴,接着又說:“唐爺爺和宮老夫人直到現在都還深愛着彼此,卻因爲種種原因,不能給彼此名分,不能再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想必你們二人一定很苦吧。”
唐老爺子心下一顫,沒有明媒正娶宮皓的奶奶是他這一生的遺憾。
片刻後,他沉沉的嘆了口氣:“罷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要留在國內訓練就在國內訓練吧,不過你要儘快成長起來,做一個能夠替他排憂解難的人,而不是成天給他惹麻煩招殺身之禍的禍水!”
“謝謝唐爺爺。”顧安然感激的道謝,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