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覺得邢永安不接電話的行爲很反常,其中一定有問題,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好奇的情緒來,甚至連走路的速度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儼然就是一幅沒發現任何異常的模樣。
但是她在走出房間之時,卻不着痕跡的把一個小型竊聽器扔進了房間內的一個盆栽裡。
邢永安在顧安然把門關上之後,才接通電話,“嗯,是我,剛纔安然在,不方便接聽。什麼?邢風已經知道我和你有合作關係了?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他是我兒子,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
顧安然回到房間後,將邢永安的通話內容反覆了聽了很多遍,她不知道和邢永安通電話的人是誰,卻對這個人很好奇。
如果能弄到邢永安大叔的通話記錄就好了。
她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心太低,邢永安是組織的高層領導者,他的日常通訊錄都是七級加密,資料庫裡顯示的都是虛假信息。
看來,想要知道打這通電話給邢永安大叔的人是誰,還得靠邢風。
說到邢風,顧安然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從她和邢風在宮皓的城堡書房分開後,邢風就一直處於失聯狀態,電話打不通,mes和微信等通訊軟件也不在線。
“這貨幹嘛去了?難道被關押起來了?”顧安然挑了下眉頭,然後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再次撥出邢風的號碼。
這次運氣比較好,電話撥通了。
“喂……”邢風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顧安然興奮地開口,“喂,臭小子,你去哪裡鬼混了,怎麼幾個小時都不接電話?”
邢風心裡苦,不是他不接電話,而是他的被人沒收了,沒法接。
“被老朋友請去喝茶,開的是靜音模式,沒注意到。”
顧安然先是怔楞了一下,然後呵呵的笑着說,“你的朋友習慣真奇特,大半夜請喝茶,正常人都請喝酒的。”
邢風盯着坐在他對面的宮皓笑了笑,沒接話。
顧安然催促他說,“你趕緊回來,我有事找你。”
“好。”邢風點了點頭便和顧安然結束了通話。
宮皓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個菸圈,出聲問邢風,“是安然打來的?”
邢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答反問說,“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ofcourse!”宮皓做了一個當然的手勢。
邢風站起身,動作帥氣的豎起他的風衣領子,面無表情地睨着宮皓,“今天被你關了幾個小時的賬,我記下了。”
宮皓將還沒有燃盡的雪茄扔進菸灰缸裡,一臉不在意地說,“隨時歡迎你找我報仇,不過回去見到安然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邢風嗯哼了一聲,“看心情。”
說完,轉身就走。
宮皓盯着邢風的背影,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內心遠遠沒有剛纔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平靜。
他擔心顧安然知道他和邢永安聯手對付唐澈的事後,會更加討厭他。
想了想後,宮皓又沉沉地默嘆了口氣,隨他去吧,反正對他早就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了,也不差這一星半點了。
阿航接完一通電話之後,走到宮皓沙發旁邊站定,恭敬地回稟,“少爺,唐澈那邊的內線來消息了,說oo1沒有死,賀川還在對她嚴刑拷打,企圖撬開001的嘴,讓她供出我們以及我們派她去唐澈身邊的目的。”
宮皓感覺很惋惜的皺起眉頭,“001是這幾年來,訓練的最像安然的人,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就這麼死了啊。”
“那少爺的意思是派人去救她?”阿航揣測宮皓的心意問道。
宮皓搖了搖頭,“不,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通知內線,了結001。”
“是。”阿航恭敬的頷首低頭,應了聲是後便轉身去執行宮皓剛發佈的命令了。
翌日,上午,頭頂上空的太陽,耀眼卻不炎熱。
顧安然早晨起牀後親自給蕭藝歆做了一頓早餐,然後和蕭藝歆一起吃早餐聯絡了一下感情後,便前去要求蕭景煥將蕭藝歆唐煜蕭亦琛三個孩子從南非轉移。
她這樣做的原因有二,一是不想唐澈把三個孩子都奪回去,萬一有朝一日她和唐澈關係鬧僵了,就將永遠失去這三個孩子。
第二個原因則是害怕邢永安和宮皓會利用這三個孩子來威脅她和唐澈。
所以,在顧安然看來,此時此刻最要緊的事便是將孩子們送走。
蕭景煥剛好有別的事要做,便同意了顧安然的提議。
只是,顧安然剛送走蕭景煥和孩子們,便被爾冬給攔截住了。
“boss昨晚徹夜未眠,說今天必須要見到你,不然,他就絕食身亡,讓你當寡婦。”爾冬雙手背在身後,一臉冷酷地轉達唐澈的話。
顧安然聲音不屑地呵了一聲,“死了最好,省的天天擔心有人會和我搶孩子。”
她纔不會信唐澈會因爲見不到她就絕食身亡,分開了好幾年,要死早死了,不會等到現在。
爾冬對顧安然說話的態度有些不滿,她輕皺了一下眉頭,“真不過去看看?”
顧安然傲嬌地搖頭,“不去。”
爾冬不解地盯着顧安然瞧了好一會兒,很難得八卦地問了一句,“爲什麼?”
顧安然哼道,“莫學姐不是已經在他身邊了麼?”
爾冬恍然大悟,“你吃莫思琪的醋了?”
顧安然嘟着嘴,不說話,答案不言而喻。
爾冬無語地盯着顧安然的臉,一臉鄙夷地開口,“顧安然,你就是個傻子!”
“這兩天怎麼回事啊,爲什麼,你們個個都說我是傻子?”顧安然從心底蔓延出一抹濃烈的挫敗感,她感覺自己快瘋了。
哪裡傻?哪裡傻?到底哪裡傻了?
“因爲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子!”爾冬說着還伸手用力地戳了下顧安然的額頭。
顧安然不服輸地問,“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裡傻了?”
爾冬哼笑,“boss最痛恨的便是背叛他的人,莫思琪當年爲了活命,公然背叛boss,爬上宮皓的牀,boss早已對她深惡痛絕,怎麼還會對她有意思?”
“對哦,好像是這樣子耶。”顧安然附和着點了點頭。
“所以,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傻。”
顧安然死不承認自己傻的吃飛醋,“既然對她沒意思了,那他昨天干嘛還要把莫學姐帶回去?親自抱她,表情還溫柔的不得了。”
顧安然這話裡的酸味,估計十里外的人都聞得到。
爾冬白了顧安然一眼,“大小姐,他是故意氣你的,這你都看不出來?”
“啊?他故意氣我做什麼?”顧安然一臉不解。
爾冬忽然覺得心好累,“大小姐,現在的莫思琪早已不是當年你所認識的那個莫思琪了,她那天遭人羣毆,boss覺得她是故意在你跟前演的苦肉計,目的就是博得你的同情心,然後待在你身邊,做不可告人的壞事。”
顧安然的嘴驚訝的張成o形,半晌後,纔出聲說,“不會吧,我車禍後整過容的,現在的模樣和以前的樣子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她沒道理知道我是誰啊。”
爾冬冷眼呵呵,“據我們調查,莫思琪和宮皓是一夥的,你的臉是宮皓找醫生給你整的,你覺得她會不知道你是誰嗎?”
顧安然不再說話了,莫思琪竟然和宮皓是一夥的,她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既然知道她不是好人,那澈哥哥還把她留在身邊做什麼?”這不是養虎爲患嗎。
爾冬哼了一聲,“不把她放在身邊牢牢監視着,難道還放任她留在你身邊,做對你不利的事嗎?”
顧安然怔住了,原來這纔是唐澈將莫思琪留在身邊的用意,原來是她誤會唐澈了,唐澈沒有對莫思琪餘情未了,他這麼做,全都是爲了她着想。
心下一暖,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爾冬推了她一下,“喂,現在可以跟我去boss那裡了吧?他還等着你去給他做飯呢,說你要是不去,就一直餓着。”
顧安然笑着點頭,“好,我去。”
爾冬帶着顧安然回到唐澈住處的時候,唐澈原本在客廳內聽賀川彙報南非這邊的生意情況。
“boss,冬姐把夫人帶回來了。”昨晚被嚴懲的安保人員笑嘻嘻的上前稟告。
唐澈打開監控視頻看了一眼,見顧安然從爾冬的車上下來,頓時放下手中的咖啡和遙控器,便噔噔噔的朝樓上跑去。
賀川站起身,一頭霧水的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boss?”
唐澈猛地回過頭吩咐賀川說,“等下安然進來了,告訴她,我昨晚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還在臥室裡生悶氣。”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往臥室跑了。
“……”
賀川無語地轉過頭瞄了眼茶几上被唐澈吃剩下的糕點,嘴角抽搐了兩下,boss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恥了,隨後才招手喚女傭,“趕緊把茶几上吃的東西端下去。”
顧安然和爾冬走進大廳,賀川連忙笑着迎上去,“安然小姐,你總算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顧安然淡定地擡眸四掃了一下,“怎麼,你家boss還沒吃東西嗎?”
賀川連連點頭,“對啊,對啊,自從你昨晚不辭而別後,boss就一直不肯吃東西,這都快十個小時了,醫生說他如果再不進食,可就要犯胃病了。”
顧安然呵了一聲,“還真矯情。”
賀川附和着說,“嗯,賤人就是矯情。”
“嗯?”顧安然目光凜冽的掃向賀川,她的男人,她怎麼罵都行,別人,不行。
賀川尷尬的笑了兩聲,連忙轉移話題,“boss還在房間裡生悶氣,安然小姐,你還是趕緊上去看看他吧。”
顧安然抿着嘴對賀川做了個再罵我男人小心你狗命的兇狠表情,這才擡腳上樓去看唐澈。
她轉身之後,賀川的無線耳機裡響起了下屬的聲音,“不好了,賀老大,莫思琪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