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聽到邢叔的咳嗽聲,左手舀雞湯,右手夾雞腿的動作猝然停下,接着擡起頭,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衝着邢永安嘿嘿一笑:“謝謝邢叔。”
“吃吧。”邢永安來開椅子坐在顧安然對面。
得了邢永安的同意,顧安然隨即埋頭狂吃了起來。
吃飽後,顧安然兩眼笑咪咪瞅着邢永安,豎起大拇指點贊:“邢叔廚藝真贊,我要是年紀與你一般大小,一定會愛上你的!”
“好吃,你就多吃點,明天可就沒這麼好的口福了!”邢永安話中有話的給顧安然又盛了一碗湯。
“啥意思?”顧安然深覺不妙,忽然有種好日子就要到頭的感覺。
“就是你的月子假期結束,明天要進入魔鬼訓練營進行訓練的意思。”邢永安說着從盆裡夾了塊雞肉塞嘴裡。
顧安然表情怯怯的嚥了口口水:“魔鬼訓練營,聽起來有點嚇人,那是什麼地方?”
和a市那些豪門世家專門用來培養人才的訓練營一樣嗎?
她記得,唐家在美國好像也有個魔鬼訓練基地。
邢永安淡淡的瞥了顧安然一眼:“讓你脫胎換骨的地方。”
顧安然一臉無語的表情:“切,這不跟沒說一樣!”
顧安然猜的沒錯,邢永安口中的魔鬼訓練營確實是一個專門培養人才的基地。
只是,進入這個訓練營的學員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們來自世界各國,性格各異,素質參差不齊。
裡面有很多問題青年,有搶劫過人的,有嗑過藥的,有販賣過人口的,甚至還有殺過人的!
總而言之,那個魔鬼訓練營,就是一個大染缸,裡面什麼樣的狠角色都有。
其中,有些學員不是自願進入魔鬼訓練營的,他們每天都在策劃逃跑計劃並執行。
然而,逃跑成功率卻低到了0.01之下,失敗率則高達99%。
那些失敗的逃跑者被抓到後,就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甚至是死亡。
以至於,顧安然剛走進魔鬼訓練營時,就有一種投入死神懷抱的感覺。
“營長好,營長好,營長好……”邢永安揹着雙手領着顧安然走進訓練基地,進入基地後,裡面的工作人員見到他就紛紛恭敬的朝他頷首問好。
看起來很受歡迎的樣子
“嗯……”邢永安回給他們的只有淡淡的“嗯”聲。
幾分鐘後,邢永安把顧安然帶到了一間全封閉的訓練場,訓練場上,學員們兩兩組成一隊,正在進行搏鬥訓練,耳邊不時傳來學員們在搏鬥過程發出的嘶吼聲。
顧安然和邢永安站在訓練場外,她擡眸,將正在訓練場上進行訓練的學員們掃視了一圈,視線最後停頓在一個扎着黑髮馬尾的東方女人身上。
她的五官長得很清秀,屬於越看越有魅力的耐看型女生。
她的身體看起來很柔韌,非常靈活。
與她對打的是一個身材很見狀的西方白種男人,體能和力量完勝。
幾個回合過後,東方女人就落了下風,開始節節敗退。
“砰——”忽然,東方女人被那個西方男一腳踹的飛出兩米然後重重的摔倒在顧安然的腳邊。
顧安然連忙彎腰伸手去扶她,並擔心的問了句:“感覺怎麼樣?有事嗎?”
東方女人沒有回答顧安然的問題,甚至還用力地推開顧安然去攙扶她的手,接着手撐着地面萬分艱難的從地上爬起。
起身後,她偏着頭掃了顧安然一眼,隨即便發出了一道細微的驚呼:“是你!”
“你認識我?”顧安然臉上的表情很訝異,雖然她對這個東方女人有好感,但印象中並不認識她。
那女人點了下頭,表示她認識顧安然,隨後問了她一句:“那三個孩子還好嗎?”
“啊?你不僅認識我,還知道我生了三個小孩?”顧安然此刻覺得眼前這女人真乃神人也。
那女人上下斜了顧安然兩眼:“你腦子沒壞吧,你的剖腹產手術是我給你做的,我當然知道你生了幾個小孩啊。”
沒錯,這位黑髮東方美女,就是當初給顧安然接生的小林醫生。
“啊??”顧安然驚呆了。
“001——”忽然,一道粗礦的聲音憤怒的從顧安然身後傳來。
顧安然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形異常欣長高大,上本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的男人朝她們這邊走來,一雙泛着藍色幽光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小林醫生。
小林醫生就是他口中的001。
不過,小林醫生很討厭見到他,一看到他,就快速轉身回到訓練場上,同她的模擬對手激烈的搏鬥起來。
藍眼睛男人頓時氣得臉色黑沉,手關節被他掰的咔咔作響。
正當他怒氣沖天的從顧安然身旁跨過,想衝進訓練場將小林醫生拎出來痛扁一頓的時候,邢永安驟然出手攔住了他。
“暴龍,她叫顧安然,由你親自訓練,等她從你這裡畢業之後,我再來接手。”邢永安用上級命令下屬的語氣說完這番話後,轉身就走。
“刑叔——”顧安然覺得這個叫暴龍的男人脾氣很暴躁,不適合做她的教官,她衝邢永安出抗議的訊號。
邢永安恍如未聞。
暴龍滿身怒氣的閉上雙眼。
該死的獨眼,竟然又把他當小弟使喚。
雙手緊握成拳。
真是,恨透了這種感覺。
猛地將顧安然一把扛起來,就表情狠戾兇殘的大吼着把她扔進訓練場:“我弄不死你!”
“啊——”身體騰空而飛,顧安然無比驚恐的大叫。
顧安然生不如死的魔鬼訓練生涯就這樣開始了。
她剛開始只是覺得暴龍是個公報私仇的無恥小人,後來,她才發現,他已經卑鄙無恥到了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地步。
半夜三更,將睡的正香的她從牀上一盆冷水潑醒,下達30公斤300公里負重越野跑訓練是家常便飯。
夏天,將她扔進溫度持續飆升的蒸汽房裡打沙包,沒打夠四個小時,不準出來。
如果沒有完成任務熱的中暑了過去,不好意思,重新再來。
冬天,則把她從高空丟到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美其名曰野外求生訓練課程,實際上就是公報私仇,讓她自生自滅去。
等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熬過了夏天的酷熱,冬天的嚴寒,學會了生吃老鼠昆蟲等野外求生的所有技能之後。
丫的,又把她丟進手段兇殘的殺人犯監牢裡,還告訴那些殺人犯說,殺了她,就可以重獲自由回家抱老婆,如果殺不了她,就立即執行死刑。
臥槽,這哪是訓練啊,分明就是不把她活活弄死誓不罷休!
這是一場敵衆我寡不是你活就是我亡的生死大戰。
顧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她只記得在那個監牢裡,她把她平時所學的所有防禦和殺人技巧都用光了,她殺紅了眼,殺的昏天暗地,殺的遍體鱗傷。
耗盡了全身力氣,都沒有把那些殺人犯殺完。
最後,還是在別人的暗中幫助下,才僥倖勝出,活了下來。
直到很多年後,她才知道,那個出手幫她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令她時刻都恨不得弄死他的暴龍。
結束那張死囚生死大戰過後,她以優秀的成績從暴龍那裡畢業了。
然後,消失了整整三年的邢永安出現了。
爲了能夠儘快回到孩子們的身邊,顧安然和邢永安見面的第一天,便出手襲擊他。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偷襲失敗,無法獲得自由。
之後,邢永安又教會了她很多東西。
距離最開始來到南非的日子,一晃就過了五年。
傍晚,顧安然坐在屋頂,左腿屈膝踩在屋檐邊上,右小腿自然的懸空垂掉,左手搭在左膝蓋頂上,右手拿着一個酒瓶。
這個姿勢,無論從正面,側面,還是後面看,都透着一股子痞性的帥氣。
五年的時間,讓她的氣質和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顧安然了。
身後隱隱有腳步聲傳來,她沒有回頭去看,只是靜靜的聽了幾秒,便判斷出這個來人是誰。
莜地,一陣霹靂的掌風從她身後破空而來,吹的她漆黑的發徐徐而動。
就當來人的手掌將要劈中她的頸脖的時候,她左手撐着屋檐,作出一記托馬斯旋轉動作,細長的腿和烏黑的發在空中劃出完美弧度,精緻小巧的臉盈着自信笑容,鼻尖從這個突然襲擊者的手掌底下緩緩而過。
然後完好無損的站在距離襲擊者一米開外的地方,昂着下巴斜睨着這個突然襲擊者,聲音三分得意七分慵懶:“邢風,你輸了。”
邢風是邢永安的兒子,比顧安然大三歲,是顧安然在南非這些年,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性格開朗活潑,喜歡惡作劇,時常搞突然襲擊。
早些年,邢風偷襲顧安然成功率幾乎是百分百,後來隨着顧安然實力的增長,成功率便開始直線下降。
今晚的邢風穿了一身正裝,黑西裝,白襯衫,還有亮的反光的皮鞋,再配上他那精緻立體的五官。
兩字,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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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與顧安然計較輸贏,只是瞅着顧安然那張盈滿得意的小臉,笑了笑:“我過些天要去法國執行一項任務,需要一個幫手,你邢叔叫我隨便挑。”
邢風說到此處就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接着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對顧安然擠了擠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