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楊方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人跑哪裡去了。
張嬸回答更是妙絕。
大概是看見簡鍾晴來到,張嬸心安定不少,她華麗麗地露了一手鄉野村婦的粗魯,扯開嗓門追着滿屋子大老爺們質問,“俺丟了簡小姐的恩人,簡小姐肯定得追究俺責任的!俺不管!那個男人是你們派來的是不是?!小姐是你們的人帶走的是不是?!我知道了!你們是黑社會是不是?丫丫個呸!黑社會有什麼了不起的?新聞都播出來了,你們最牛的那個大哥都被抓了!你們快點把人交還出來!俺還得趕着回家做飯咧!俺家大老粗待會回到家,見不着熱飯,他打罵俺,俺跟你們急!”
一個女人指着滿屋子的男人破口大罵。
想到當時張嬸罵聲不絕,最後罵到累了,乾脆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兼撒野,而李秘書一干人等個個驚駭失色,恨不得用眼神直接將這個沒有眼見力,不知死活的農村大媽,給射個萬箭穿心而死的情形,簡鍾晴就忍俊不住。
果真是應了那句話,瓦片不怕瓷器。
鹽城鼎鼎大名的席御南,居然也有鎮不住區區一個女人,被她指着鼻子臭罵的一天呀。
別提簡鍾晴心多快活了。
當然,她心知肚明。
之所以敢敢走張嬸這一步險棋,除了因爲對張嬸一家人考究過,覺得能信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相信席御南的人品,他不會濫殺無辜。
張嬸,則是這件事情裡面少數的無辜的被拉下水的人之一。
“楊方,你怎麼安然無恙跑出來的?”
“張嬸的兒子。”
“狗蛋?”
“咦?我還以爲那小子訛我呢,他還真叫狗蛋呀!”
人家兒子叫什麼名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簡鍾晴無聊地瞟他一眼。
楊方嘖嘖稱奇,“都什麼年代了,鹽城這地兒居然有人給兒子取名字叫狗蛋,狗蛋是不是還有個姐姐,叫二丫?”
被他猜對了,她幫忙安排去學校讀書的狗蛋姐姐,小名還真叫二丫。
不想奉承楊方的惡趣味,又不知道怎麼插話,簡鍾晴一時無語。
想了想,她才說,“張嬸說她家窮,孩子取個俗點的名字,好養活些。”
楊方嗤夷,“迷信!”
現在誰不迷信的?
真要說起來,那些信耶穌的,信上帝的,信佛祖的,都是搞迷信。
簡鍾晴不認爲張嬸追尋着老一輩的風俗去做,有什麼不好的。
起碼,她看見的,張嬸一家人,雖然生活拮据了點,但是他們想法簡單,每天都樂呵樂呵的過。
楊方開始將那日情況娓娓說出。
末了,還評價道,“狗蛋這小子看着年紀不大,但腦袋挺靈的,膽識也不錯。他看見我的車子時候,起了疑心,一路跟着,沒想到錯有錯着,發現了席御南的人,要不是他通風報信,我們誰都逃不了。”
簡鍾晴靜靜聽着,直聽到最後,明白了事情始末,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突然陰鬱起來,她低垂着臉,平靜姣好的五官,令人看不出一絲表情,卻又令人感覺到她有滿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