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陽,不知何時,慵懶的姿態,懶洋洋地倚在門邊,一雙璨若星辰的鳳眸微微下垂,斂下了周身銳利的鋒芒,不知道坐在想什麼,但,很明顯,那寡淡的表情稱不上歡愉。
看見簡陽,簡鍾晴只是錯愕一下,很快就恢復如常。
估計是她的行蹤,有人通風報信了。
只是,她人沒有踏出紅門,只在這裡面,找個熟人談談話也不成嗎?簡鍾晴覺得諷刺,旋即又想到,她跟身後的人,不是熟人,而是仇人了。
脣邊笑意泛冷,她幾乎看也不看簡陽,便要跟他擦肩而過。
經過簡陽的時候,冷不防被他一手摟住,“瞧你這小脾氣長得!看見哥哥了,還視若無睹??”頓了下,又狐疑地問,“生氣了?”男子氤氳着沙啞的嗓音就在耳畔響起。
簡鍾晴意外地擡眸,直直就掉進了他的略帶笑意的墨黑眼瞳裡,知道彎彎在身後看着,她臉上閃過一絲彆扭,手肘輕擡,終究沒有推開他,心裡嘆一口氣,她默默地垂下頭。
她最近行爲明顯乖順了許多,並且對他的接觸表現越來越平和了,這一點,讓簡陽既高興,又無奈。
高興她終於認清了現實,不再做無謂的掙扎與反抗了,又無奈於她的乖巧,不過是表面,此刻,心裡指不定怎樣痛罵他呢!
不過,不急。
她人已經回來了,他們來日方長。
簡陽暗忖着,又伸手撫順些她隨意披散在肩後的烏黑秀髮,看着她衣着單薄,微微蹙起了眉頭,語調全然不掩飾他的心疼,“怎麼穿這麼少?冷嗎?”
說着,觸手握了握她的小手,一片寒涼,他眉頭皺得更深些,啓脣低斥道,“這麼大個人了,冷了不知道添衣服,以後不想出門了?想讓我關你禁閉?”
他二話不說便將身上的軍用風衣套到她身上。
簡鍾晴不作迴應,卻也沒有拒絕。
在這裡逗留越久,她身體越難以承受,徹骨肆意的冷,令她感官知覺都快要麻木了,剛纔還不覺得,被他一說之後,才發現,連腳都僵冷了。
此時裹着明顯大了不止兩倍的風衣,沉甸甸的重量,讓她不設防地深深吸進一口冷氣,生硬地跺跺腳,笨重地差點失去平衡,幸好被簡陽一把扶穩了,納入羽翼下,好生呵護着。
凝睇着懷裡半是羞惱的人兒,簡陽臉色稍微緩和下來。
彎彎還在後面,心中五味陳雜地看着。
她已經許久、許久沒看見簡陽了,自從被他捉,奸在牀之後,到現在,有兩個月了吧?彎彎恍恍惚惚地計算着。
看不見的時候,還好,她擔驚受怕着,生怕簡陽會改變主意,取走她的小命,一旦看見了……思潮如海嘯,她心酸澀悲苦。
她還是很喜歡他。
很喜歡,很喜歡他的。
即使,他殘酷不仁,對她完全不念舊情,即使,她成了殘廢,半死不活,即使,她已經被他送給了樑冬……再大的恨,也抵不過發自血肉裡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