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簡鍾晴總覺得,席御南離開前,那一記側目,很古怪……很古怪……
她不得不狐疑,她,是不是,又掉進了席狐狸設下的陷阱裡頭了?
不管怎樣,小鐵釘跟着席御南走了,簡鍾晴穿好衣服,也跟過去看看情況。
剛踏進前院,便聽聞了真拳實腿的打鬥聲,偶爾伴隨着拳頭砸到了肌肉的聲音,以及男子壓抑的悶哼聲。
院子中央,兩男子正在激烈對打中,說是對打,其實,說偏了,至少,簡鍾晴所看見的,從頭到尾,都是阿瑟一個人在捱打,平日的清儒斯文不見了,此時一臉灰塵,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骯髒與狼狽,而另一名身材孤長的卓然男子,傲慢薄冷的俊臉上掛着漫不經心的冷笑,卻身手利落,拳腳生風,每一下出招,都當阿瑟是沙包來發泄。
情況有些一面倒的慘不忍睹。
角落處,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杵立着,手臂上掛着件做工精緻的西裝,儼然是替他的主人拿的。
而一旁的石桌上,原本說要過來管事情的男人,正百無聊賴地託着腮,睇着糾纏的二人,時不時嫌棄又皺眉地警告了句,“別往這邊打,塵多。”
而他的身邊,席念春跟木頭似的,失魂落魄地站着,她雙眸噙着淚花,頭髮跟衣裳皆有些凌亂,一隻手還緊緊抓着衣襟,另一隻小手抖索着,遮掩住嘴巴,指縫遮掩不了的地方,可以清晰看見,脣角破了,脣瓣紅腫得驚人。
這只是騷擾麼?
簡鍾晴掃了眼一旁努力抱住席念春的腿,想給她安慰的小鐵釘:小姑娘,是時候上學讀書了。
小鐵釘一看見簡鍾晴,立馬扯了扯席念春。
見着簡鍾晴,席念春呆滯的目光纔有些神氣,她嘴脣蠕動。
簡鍾晴走過去,她像是握住了能拯救她的最後一道曙光,“鍾晴姐!鍾晴姐!我求求你,你讓哥哥叫他們停下吧!是我不好,席,席晏瑾他……沒欺負我,阿瑟!阿瑟!會被他打死的……”
那男子一心二用,身在跟阿瑟打鬥,心思卻放在席念春這邊,聽聞席念春語無倫次的哀求聲,燦如星辰的眸子閃過陰森森的光,對阿瑟更是往死裡連踹帶踢。
阿瑟彈到牆上,砰地一聲,掉落地上,滾了幾個圈便趴在地上紋絲不動,明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男子哼的一聲,還沒發泄過,三步上前。
簡鍾晴扭頭看着一旁看戲的席御南,臉帶不悅地沉聲質問,“你真不管阿瑟死活了?”
席御南黑眸閃現殺意,倏地站起,所有人都沒能看清楚他的動作,只知道,庭院一陣疾風颳起,再定睛一看時,男子毫不留情伸起的長腿,被席御南輕而易舉地架住。
“席晏瑾,你還沒打夠麼?”清冷的嗓音,在庭院中徐徐響起,聲量略低,夾雜着幾不可察的慍怒。
席晏瑾看了他一眼,總歸這點面子要給的,收回腳,站正了身子之後,才一撩眉眼,清新俊逸的臉龐漾着笑,“大哥,我見你看的高興,還以爲你真不會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