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南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說,抓住她話中想象中三字透露出來的某個訊息,半眯起黑眸,才耐人尋味地說了句,“你心疼我?”
簡鍾晴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你需要麼?”
席御南垂下了眼簾,似是而非地回答了一句,“鍾晴,你嘗試過麼?明明手裡掌握了一切,可心裡始終空蕩蕩的,怎麼都填不滿的那種感覺。”
簡鍾晴身體有瞬間的僵硬,霍地掩着嘴笑開來,笑得花枝亂顫的,“席少,原來你還會開玩笑啊?”
笑意一點一點地在席御南的眼中凍結,他倏地擡眸,透着強勁的穿透力,一瞬不瞬地鎖到簡鍾晴的臉上,“你比誰都應該要明白的,我到底是不是開玩笑。”
他太過認真,她再退避下去,未免顯得不夠莊重。簡鍾晴便斂下笑意,表情閃過稍縱即逝的嘲諷,紅脣脣角翹起,心中許多反駁的說話,可到底,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她緩緩收回跟他對望的視線,“席御南,我累了,我們走吧。”
她轉過身,手指還觸及到門上冰冷的把手。
席御南的手臂冷不防地越過她的肩膀,啪的一聲搭在門上。
他站得離她很近,近到她無需回頭,便清晰感受到來自他身上源源不斷的寒冽與陰森的慍怒。
他置於門板上的手掌,由於遷怒般的運力,白皙修長的手指越加骨節分明。
他深不見底的黑瞳,正攝人的漩渦一樣,冒着火焰,直瞪着她的後腦勺,那目光,帶着分分鐘的強烈壓迫感,只要簡鍾晴一回頭,保不準就會當場被射出個千瘡百孔。
可他還竭力壓抑着。
像是費了很大的勁,才忍住胸膛那口不被她信任而起的惡氣,“你心裡有什麼疑問,只要你問,現在就問,我一定回答你。”
簡鍾晴想也不想就搖頭,“沒有。”
她手還放在門把上,回答完他的說話之後,便要拉開門出去。
可門纔打開一小條縫隙,身後的人稍使勁,門啪的關上。
忍無可忍,簡鍾晴這才轉過身,玉雪般晶瑩的臉顏,清麗的眸子飛揚而起,不偏不倚地,就對上他的,跟渾身散發着莫名其妙的戾氣的席御南不一樣,此時的簡鍾晴笑容豔麗。
“你這麼想我有問題問你,不如,你直接說,你想我問什麼?又或者,我應該說得更詳細一些,席御南,你又設計了什麼,讓我產生懷疑了?”
簡鍾晴的質疑一出,席御南表情變得晦明不清,“你懷疑我?”
“我一直懷疑,你三番四次試探我,這樣做,到底對你我有什麼好處?”既然他將話挑得這麼明,那她就沒必要裝下去了。
簡鍾晴嗤笑着問,“我離開醫院之前,確實是先撇開了小春,回去病房偷聽你們講話了,可你跟覃媽他們說話的時候,明知道我就在外面,爲什麼不乾脆拆穿我?非要現在讓我問你,我問,你會沒有一絲隱瞞地回答我?別這麼假仁假義了!席御南,我們之間來來回回試探這麼多年,你覺得,真的能做到彼此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