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楊方一個月沒有出現在媚。
聽說,當日,他大少爺臉色黑壓壓的,攬着三個剛靠一臺戲成功上位的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靚模出席喪禮,不,是出國旅行。
一週後再回來,又恢復往日那個風流不羈,無惡不作的楊少。
當然,後面那些事情,陳漢娜是沒有興趣跟簡鍾晴提的。
陳漢娜一臉的驚魂未定,跟站在舞臺上,不管任何情況都從容淡定,美豔驚人的NANA小姐大徑不同。
簡鍾晴望着她,心裡想的卻是別的事情,“陳漢娜,這些年難爲你了。”她語氣透着戲謔。
這還是簡鍾晴第一次用這種接近於同情的口吻跟她說話。
陳漢娜一頭霧水,“啊?”
“明明是多路邊小野花的料,偏要裝成冷豔高貴的牡丹花,嘖嘖!”簡鍾晴搖着頭感嘆。
陳漢娜瞬間明白過來,先是惱,都怪這人精,一如既往的陰險,她跟她待的時間長了,便忘記了要提防,不然光是口頭上,就得不了好;繼而轉淡,被人精冷嘲熱諷,也不是一天半日的事情了,這麼多年,她早就看開了,看開了,便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何況,她本身再好,再有本事,比不過簡鍾晴,就是比不過簡鍾晴。
這一點,十年前,芳芳姐就跟她說過了。
媚的臺柱這個位置,她表面風光,但實際上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她一直知道的,底下多少能力比她優秀的後輩眼睛盯着。她真的不合適,裝了這麼多年,也該放下了。
與其說是雷衍這個不知深淺的男人的出現,使得她方寸大亂,要避開,不如說,她早就有了引退的念頭,想恢復真面目,過外面快樂自由的生活了。
於是,陳漢娜很讓人鐵破眼鏡地點了下頭,“就是啊,可難爲死我了,奇異果裝雞蛋還騙得了人,偏要我小野花裝牡丹花,唉!不過還好,楊少指名道姓捧我的頭一天,就私下吩咐我了,但凡在人前,我對着女人,只管各種端着,對男人,該嗲時候嗲,該嗔怒時候嗔怒,只要記得在客人跟前少說話,要是遇上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只管衝對方不言而喻一笑便可以了。”
果然如楊方所說,這些年,多少次危急關頭,都是在她嫣然一笑裡,平安度過。
真不枉她那段時間,無數個日夜,一有空,就端着鏡子練習不言而喻的挑脣一笑,就連做夢,都滿滿的是自己的挑眉一笑。
瞧,這世界,真的是表裡不一的人居多。她的話,聽得簡鍾晴脣角淡定的笑容一僵,瞬時破了功。
楊方……還真是有識人慧眼的。
她睇着陳漢娜一副即將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模樣,想起最近自己風頭太盛,本意低調些,可這日子,眼瞧着,她是過得越來越熱鬧了,不禁蹙起眉頭來。
……
兩個女人一旦話匣子打開,就聊得將近天亮。
簡鍾晴纔將聲音沙啞又透着莫名興奮的陳漢娜給趕回去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