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邊院子裡的那個女人很喜歡我?”
“喜歡不喜歡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問。”
沈合鈺心心念唸的想要嫁給參商,她自是知道。可是,他不問還好,問起,便說明他已然注意到了。心中一冷,面上卻更加的不在乎。
參商眼中的陰鬱一閃而過,他並沒有想過她能爲他吃醋,可是現在看來,她還真是一點都不在乎他啊。微微的嘆了口氣,參商瞬間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沈千幸再世爲人,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那又如何,她不可能將心交付給他。男人,都不可靠。
不過,心底到底軟了幾分,“據說是喜歡的,但是我已經在爲她尋人家了,等孝期一過,便把她嫁出去。”
參商也終於想起,沈家的主母幾個月前纔去世的,不由得也細細的打量起這個女子來。
現在才發現,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小,只是因爲行事做派成熟老練,竟讓他忽略了她的年紀。
沈千幸背過身,並不看他眼底複雜的神色,她怕看多了,自己就淪陷了。這麼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誰會不喜,更何況若是他心儀自己,又有幾個能守住本心的。
“不早了,晟王爺還不回去嗎?”
在參商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束縛,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可是此時,他卻有些不想回去。
“哼,不知好歹。”
看了幾眼,參商也只好離去,嘴中唸叨着,攀上院牆,回望,看到那女子的目光,心底才柔軟了幾分,隨即閃身出了沈府。
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沈千幸本不想出門,只是拗不過韓玥的百般邀請,才向父親告了假,同韓玥出門去遊船賞蓮。
“爹爹,姐姐這幾日規矩也學的好,不若也帶她去散散心吧?”
想了許久,沈霄方纔點頭同意。雖然邵姨娘的確做的不對,但是到底,也陪了他這麼多年。
默默的嘆了口氣,沈千幸心裡也有些柔軟,如果沈合鈺不再招惹自己,也不做半點損害沈府的事,或許她真的可以放她一馬。
聽到能出門的那一刻,沈合鈺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便又恢復了原來低眉順眼的模樣,只是勾起的嘴角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沈千幸微微搖頭,看來她還是學不乖啊。
沈合鈺在閨房之內擺弄了好久,才很是不捨的將自己那些漂亮的衣衫放下,着了件素色衣衫。
見到沈千幸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目光,她才終於鬆了口氣,但是隻要不出了沈府,她便依舊不能心安。
沈千幸倒也沒有無聊到要以爲難她來給自己找樂子。
“你怎麼帶她來了?”
韓玥上來拉住沈千幸的手,只瞪了沈合鈺一眼,便拉着沈千倖進了船艙。
沈合鈺雖然有些羞惱,可是,卻還是跟了上去。只是進到船艙,她也就沒必要跟着沈千幸了。因爲韓府幾個庶女也在場,平日裡幾個人也是玩過的。
雖然一直不想承認,可是沈合鈺此時卻也認清了現實。以前,邵姨娘在,爹爹對她也是疼愛有加,就是太太出門也會帶着她和沈千幸一起,讓她以爲自己比這些庶女要高人一等,甚至會看不起她們。
現在,她的圈子卻只有她們了。
然而,走近,沈合鈺方纔發現,她確實想多了。那些庶女們也對她不鹹不淡了。
“喲,原來是沈家大小姐來了啊?”
那尖酸刻薄的語氣,讓沈合鈺身子都抖了一下,“只幾月不見各位姐姐怎麼就跟合鈺生疏了呢?”
強擠出一絲笑意,沈合鈺捕捉痕跡的擠進了她們中間。
幾人都是庶女,其實也沒有必要爲難誰,只是想到以前沈合鈺趾高氣昂的樣子,覺得牙癢癢而已,然而現在,她比她們恐怕還要不如,所以衆人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沈千幸和韓玥倒也沒有搭理那些庶女,畢竟她們心裡都知道,她們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便是她們嫁的再差,也始終會是正妻,更何況,嫁娶也注重門當戶對,縱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而她們只能向她們的娘一樣,做個小戶人家的妻,不然就只能做妾。
韓玥可以說是沈千幸唯一的朋友,問了一些沈千幸平日的處境,她也就放心了。對於韓玥,沈千幸倒是不用擔心,韓夫人手腕可是硬的很,那些小妾姨娘都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所以,韓玥也不用同這些庶姐妹們爭來鬥去。
其實,她倒是挺羨慕韓玥的,什麼都不用自己想。
看到遠處飄來的幾隻遊船,那幾個庶女又開始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起來。一點都沒有了平時的教養,在坐的幾個小姐也都面露不愉。
“庶女就是上不了檯面。”
聲音雖然不大,卻也傳到了那些嘰嘰喳喳的庶女兒中。那幾個庶女果然收斂了幾分。
沈千幸此時纔打量起那個女子,在她看來韓玥已經夠英氣逼人了,現在這個女子看着更是有幾分不輸男兒的味道,長得雖不說傾國傾城,倒也是賞心悅目。
“這個你還不知道吧,這是左將軍的女兒,左欣茹。幾日前,她才同父親回到京都的。”
“這樣一個妙人兒都被你給找來了,你還真是厲害。”
雖然明着是在誇韓玥,可是左欣茹的心裡卻舒坦了幾分,畢竟剛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若不是娘讓她出來多走動走動,她真的不想出來,現在看來,此次出來也不錯。
不由得投以微笑,也細細的打量起沈千幸過來。
這個女子雖然容貌並不驚人,但是那渾身的氣度卻是自己也不曾有的。那眼中精光閃閃,明亮誘人,卻並看不出什麼算計,反而有幾分真誠。
“沈小姐謬讚了,欣茹只是一個舞刀弄槍的粗人。”
“姐姐不必如此客氣,難道韓玥沒有同你說過,我也是胸無點墨嗎?”
氣氛此時才更加融洽起來,兩人相視一笑,也未曾在客氣,倒是親近了幾分。
在場的幾位嫡女,沈千幸也有過接觸,只是,卻並不熟稔。
小姐坐在一起,無非是討論一些詩詞歌賦,繡工花樣什麼的,這些偏偏左欣茹和韓玥都不太感興趣,所以,幾人也無意加入,只是喝着茶,聽左欣茹聊一些她們不曾接觸過的十八般武藝
韓玥興起還會比劃上幾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不多時,沈千幸總覺得有兩道視線投注在自己的身上,而這視線又不是來自在場的幾個小姐。
“啊,你看那艘船上幾個公子好生俊俏啊。”
不知誰喊了一聲,幾位小姐的目光也被引了過去。臉上便有了寒芒,沈千幸還不明所以時,林丞相織女,林瑤已經讓丫鬟去將那羣庶女給拉回來了。
“讓那羣上不得檯面的賤蹄子滾回來,那便是太子的船。”
沈千幸心頭一驚,也是,沈霄也只是三品大員,平素也從未與哪個皇子有過來往,不認識也是正常。只不過遠遠望去,那船中還是有她認識的人。此刻,那人似乎見她轉過頭來,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也不再看,沈千幸只是緊緊的拉住了韓玥的手。
只是那幾個庶女雖然也不敢再吵鬧,卻個個似弱柳扶風般,讓人覺得搖搖欲墜,又楚楚可憐。
坐着的幾人,眼底皆是浮出意思的鄙夷。果然是姨娘養出來的女人,只有這勾人的本事。
沈合鈺也不例外,沈千幸知道,她尚不死心,那她便更是沒有必要給她留情面了。
“大姐,小心,你踩到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