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細軟銀兩都是收拾了一些,恐怕是要出去一段時間了。
只是,沈千幸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同行的有韓玥和左欣茹也就罷了,竟然還有韓弗曳。
韓弗曳自詡中流,他並不臣服於哪個皇子,只是忠於皇權。但是,前幾次太子的刺殺中,卻都是沒有少了他的身影,又因爲他與沈安的關係較爲不錯,那他自然是被劃入了晟王一派。
所以,在當日太子殿下開刀之時,第一批慘遭波及的便是韓弗曳。這些日子他倒也清閒。
自從皇上御體欠安,太子代爲掌朝,他便是知道,這京城會有大動盪了。既然太子已然把他劃入了晟王一派,他倒也不介意就真的成爲晟王一派了,反正於公於私,他的心裡都是更傾向於晟王的。
如今,正好欣茹也有孕在身,倒不如就帶着他們南下而去,遠離紛爭,也好好的修養一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韓玥也變得有些沉默,總會對着一處發呆,趁着這次機會,韓弗曳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散散心,便會從前那個活潑聰慧的玥兒。
其實,不知道今日計劃的也就只有沈千幸一人。沈千幸雖然有些生氣,但是也不難理解他們的做法,若是讓她離開的話,她肯定是不會離開的。
這九龍奪嫡,總是分外慘烈,沒有長公主府的支持,她真的很難想象,參商取得皇位是要有多艱難。
若是他有信心,恐怕也不會選擇將自己給送離帝都。他也怕,怕自己萬一失敗了,她便要跟着受牽連。
但是,沈千幸也知道,她留下來,也只會是他的累贅。前兩次的遇刺,若不是因爲他,恐怕他也不會受傷如此嚴重。
所以,如果非得選擇,那她就離開吧。讓他好好的去打江山回來,她相信他。
此次,參商怕他們路上會遇到什麼危險,也是將君槐留下了。君槐的武功,沈千幸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她也會擔心,若是參商的身邊沒有了君槐,他的危險會不會更多幾分。
她擔心他,一如他擔心她一般。他總把他認爲最好的給自己,卻沒有想過她也會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原本,參秦和江楓便是打算將城外的兵士慢慢的往裡滲透,進而可以在無形中便漸漸的掌控京城的局勢,可是偏偏,沈安卻是在各個城門都加大的守衛,讓他們簡直無計可施。
就是晚上,那些將士也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想要從城牆上偷渡如城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幾日下來,能進得城來的,也只得數百擁有京城官碟的兵士。
然而沈安手下的御林軍都是有數千之衆,若是如此說來,那他們的勝算便是所剩無幾。就算陳國公府還有暗衛在,那也只得數百,雖說個個可以以一敵百,但是想要掌控這麼大的一個帝都卻是困難至極。
而且幾乎各種方法他們都是想過了,就算是要挖地道,還不到挖通之時,便是被灌了水,坍塌不堪,無法通行。
參秦從沒有如此的憋屈過,如此下去,他當真不知道,要坐上那個皇位是要多少年之後來了。
長公主雖有幾分聰明,可是她到底沒有帶過兵,打過仗,說來也只是之上談兵,並沒有什麼實際用途。
陳國公原本並不知道參秦的謀劃,只是等他發覺之時,也是參秦毫無辦法之時。
“到了現在,終於記得你有個外公了?”
參秦面色一紅,卻也並不反駁,“我不是怕您老人家知道了會不同意嘛。”
“哼。”陳國公閉着眼睛輕哼一聲,“現在就打定我會同意了?”
說罷,好半天都沒有聽見參秦回話,他倒也沒有指望他能說些什麼。“你是我的嫡親外孫,我又怎會看着這江山落入別人的手中呢。”
參秦面上一喜,卻也不說話,原本他只是以爲這些老頑固,定然見不得他去逼宮奪位的。現在看來,也不禁如此,若不是他知道長公主已然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他也不會來國公府與陳國公商量對策的。
“罷了罷了,但你總要知道,這擒賊先擒王,而你更要知道,這反,反的誰的位,逼的是誰的宮。”
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陳國公活了這麼大的雖說,也是從龍之臣,自然知道這新帝登基,必然是血流成河的。
不然,陛下的兄弟本不少,爲何如今只剩下了他呢,自然不是因爲那些先皇子皆是短命,只是因爲帝王之疑。
那些爭奪皇位的皇子,必然是成王敗寇,奪位的代價便是身死。
而那些不曾有皇位之爭的皇子,到最後,也是被貶謫而去,鬱郁終生,自然也是活不長久。
到了陛下這裡,皇子也只得太子和晟王兩個皇子,只是這皇位之爭也是新陳交替的必然之經過。
就算逼宮奪位又如何,就算殺兄弒父又如何,到最後,若是榮登帝位也只會名留青史。
“去吧,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老了,自然不會干預的。”
留下一個令牌,陳國公便離開了書房。他老了,他已經掙不動了,而以後,無論如何,都與他無關。若是參秦登位,能招撫陳家一二也好。若是他不幸失敗,陳家便也只如此罷了。除了這最後一些暗衛,陳家也是被參秦給掏空了。
參秦見過這個令牌,每次陳國公讓人去派暗衛給他的時候,便是拿着這個令牌,他也只是遠遠的看過,並沒有真正的將它握在手中過。
然而,此刻拿到了他卻是覺得不真實的。
參秦只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握不住令牌了。
參秦原本也只以爲陳國公手裡也不過有幾百暗衛,見到了那花名冊,參秦纔是知道,他太過低估了外公的本事。
當晚,參秦便是見養心殿裡都換成了自己的人。陳國公不虧是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原先,他便只顧着和參商相爭,倒是忘了這江山,這皇權如今仍在父皇手中。
既然他已然爭不過參商,還不如在參商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登基爲帝。
“殿下,君槐那邊有消息傳來。”
若非要緊之事,君槐也不會如此慌張,參商更是不敢耽擱,取下竹管中的紙條,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了。
還不待君楊說話,參商便是已經消失在了書房之內。
泗川遇襲,小姐失蹤。
自從大少爺來小姐的院子發了一通脾氣後,便是將小姐禁足在閨房之內,二人巧燕和桂姐更是被罰到了別的院子做事。
現在沈千幸的院子裡也就只有流香一人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