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跟蹤了
公元962年八月初五
早上，那喆從宿醉中醒來，覺得頭疼欲裂。他揉揉眼爬起來，看見牀榻上、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人，都在呼呼大睡。杜大雷這個二貨還抱着酒罈子，口水淌得老長。他搖搖頭出去洗漱了。
衆人陸續起來，趙子重對魏 宏 業說道：“老魏，今天我們帶着阿勒坦去崔氏商鋪，讓他認識一下那裡的人，爭取把他們帶來的皮毛，山貨賣給商鋪，估計崔洪不會在價錢方面多計較。另外儘量讓阿勒坦他們取得白酒在北方室韋地區的銷售資格，給阿勒坦的部族找到一條財路。你看怎麼樣？”
魏 宏 業點點頭，“我看可以，就是阿勒坦他們不會說漢語，是個麻煩事。要不就這樣，讓阿勒坦挑選兩個機靈的族人，留在崔氏商鋪，一邊學語言，一邊學習經商，這就沒問題了。”
魏 宏 業找到阿勒坦，比劃了半天，才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圖。阿勒坦非常高興，抱着老魏轉了幾圈。
簡單吃過早飯後，二人帶着阿勒坦前往崔氏商鋪。見到崔洪後，送上禮物，魏 宏 業告訴他，自己兄弟五人將隨他南下，崔管事很高興，說道：“我在黃龍府的事情已處理完畢，預計五日後啓程南下，請諸位準備好，到時一起出發。”
魏 宏 業又說了阿勒坦的事情，崔洪點頭同意。他讓掌櫃和夥計去客棧認真清點阿勒坦帶來的皮毛和山貨，給出了十分公道的價格，又把貨物的價錢一部分折算成白酒，另外的付了銅錢。阿勒坦興高采烈地帶着族人出去大采購，趙子重和魏 宏 業拿了一些黃金，找了幾家金鋪換成銅錢，以備路上花用。
晚上，阿勒坦採購歸來，找到魏 宏 業，非要送五匹馬給衆人，讓大家馱運行李，大家推辭不得，只好收下。
五天後的清晨，衆人牽着馬匹，來到了崔氏商鋪的門前，見商隊已經準備好出發了。隊伍有十幾輛馬車，前後忙碌的夥計，護衛，腳伕一共有四十多人。崔洪迎上來施禮，樂呵呵地說道：“諸位請跟隨在車隊後面，我們立即啓程。”
商隊慢慢地出了城門，往南方行進。這時杜大雷叫道：“老大，你看，是阿勒坦他們。”
前方的路邊，阿勒坦帶着族人站在那裡，手裡抱着一個酒罈子。衆人加快腳步，走到了近前。阿勒坦放下酒罈子，和衆人一一擁抱，眼圈都紅了。他打開酒罈的蓋子，遞給趙子重。
老趙接過來，喝了一大口，又遞給魏 宏 業。大家輪流喝了酒，依依不捨的和室韋人告別。
崔洪見了此情此景，心想，這五人都是敦厚良善之輩，和北方的蠻族都如此親厚，應稟明家主，大力的招攬。
車隊繼續前行，室韋人唱起送行的歌來，大家回頭望着，阿勒坦和族人們的身影逐漸模糊，衆人都有些傷感。那喆哽咽着說：“老大，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他們，一定。”
趙子重鄭重的說：“我有一個想法，如果我們今後有了實力，就回來幫助他們，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並使他們的族羣強大起來，不受別人的欺負。”
魏 宏 業也說：“室韋人歷史上後來被契丹人，女真人欺負的厲害，如果我們能武裝他們，那絕對夠女真人喝一壺的，沒準金國都有可能出現不了。”
杜大雷笑嘻嘻的說道：“老魏，你可夠壞的，你這是挑起民族矛盾，破壞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你小心點，別讓時空管理局把你抓走了。”
“哈哈哈”大家紛紛笑起來，沖淡了離愁別緒。
這時，崔管事向五人走過來，“有些事要告知各位，鄙商隊不算諸位共有四十五人，我是主事，另有夥計七人，護衛十三人，腳伕二十四人。我崔氏商行規定，在野外行進時安全護衛之責由護衛頭領擔負，我也得聽從他的指令。請各位聽從安排，不要衝撞於他。諸位請多多包涵。”
趙子重忙說道：“崔管事言重了，我等會遵守貴商行的規定，不會給您招惹是非，以免您面上無光。另可否請您爲我等引見護衛頭領，互相結識一番。”
崔洪微微點頭，“諸位請隨我來，我爲各位介紹護衛頭領。”
大家加快腳步，來到了車隊的前部。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兩匹馬，馬上的騎士揹着弓，腰間繫着刀在車隊前面約五十米處開路。崔洪來到第三輛馬車旁，對在車上躺着的人說道：“安大郎請起，我介紹幾位客人給你。”
車上的人懶洋洋的坐起身，說道：“管事大人，讓人清淨一會成不？”
崔洪很無奈，“大郎，這幾位都是大才，不得怠慢。況且幾位是從極西之地萬里歸來，你不是最喜聽西域趣聞嗎，可以向幾位請教。”
“噢，有這等事。”那人從車上跳下來，打量着衆人。他身軀長大，個頭和鮑里斯差不多，足有一米八五。骨架粗壯，肩膀寬闊，手臂極長，膚色很白，高鼻深目，眼珠呈碧綠色，一看便知有西域血統。
那喆偷偷的對杜大雷說：“老杜，你發現沒有，這傢伙長得像伊朗球星阿里，代伊。”
杜大雷樂了，“是有點像，一會問問他會不會踢球。”
崔管事對衆人介紹道：“這便是護衛統領安大郎，家主給他取名爲繼光，武藝高強，尤其擅於騎射，可謂是百步穿楊，大家多親近親近。”
趙子重心想，這家主也是閒的蛋疼，不知他是希望安大郎成爲戚繼光呢，還是黃繼光呢。
於是他上前抱拳施禮，“鄙人趙子重，癡長几歲，忝爲幾人之兄長，見過安統領。”
安大郎仔細地觀察着趙子重，眼睛眯縫起來，他覺察到了趙子重身上有跟自己相似的氣息，就像猛獸遇到了同類的感覺，他也施禮說道：“趙先生客氣了，我祖上是從西域來到中原的，故在下對西域之消息極感興趣，請先生在閒暇之時多多教我。”
崔洪又說道：“趙先生，護衛中還有八位壯士，是家主親自從家中幾百護衛中挑選出來，都精於射藝，故家主命名爲‘神箭八雄’。等有暇時我爲各位一一引見。”
衆人頓時覺得天雷滾滾，都目瞪口呆，這也太能扯了吧，連‘神箭八雄’都整出來了，是不是還有‘金毛獅王’，‘混元霹靂手’之類的。
大家互相看了看，那喆乾笑幾聲，“崔管事，貴家主真是氣魄驚人啊，哈哈。”
崔洪有些得意，“是極，家主對這次北方之行極爲重視，是本商行首次將烈酒銷往黃龍府，特將家中高手傾巢而出，不能有半點閃失。”
安大郎好像盯上了趙子重，“看趙先生身形，似乎學過武藝？”
趙子重擺擺手，“我等皆是唐 軍之後，少時學過一些粗淺把式，不值一提。”
安大郎捏了捏手指關節，說道：“有空可否和先生切磋一下？”
趙子重推脫着，“安統領武藝高強，我等必不是對手。”
崔洪出來打圓場：“天色不早了，大家抓緊趕路，有暇時二位再切磋不遲。”
車隊緩緩前行，穿越衆走在隊伍後面，一路上有說有笑，不覺得已近午時。前方車隊停止了前進，一名夥計走過來，說道：“到了休息的時候了，崔管事請各位去用餐。”
衆人跟着夥計來到了路旁一棵大樹下，茂密的枝葉擋住了中午毒辣的陽光，商隊衆人都在樹蔭下休息，吃飯。趙子重找到安大郎，把他拉到無人處，開口說道：“安統領，我發現好像有幾個人輪流吊在商隊後面，距離保持在幾裡遠，這不是個好現象，我們被人盯上了。”
安大郎無所謂的說道：“我早就知道了，不過幾個毛賊罷了，不用擔心。這裡離黃龍府不遠，賊匪不會動手的，過幾天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纔可能大舉出動。趙先生很機警啊，是不是在軍中當過斥候？”
“我以前在西域行商，那裡盜匪極多，經常搶掠商隊，我等如果不小心，早不知死了幾回了。”
“現在我們應設法弄清楚盜匪的人數，以及準備在何處發動，趙先生可有辦法？”
“唔，我們可以在合適的地點設伏，抓一個匪徒的探子，問出口供，就知道了。這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拜託先生了。”
吃過飯後，車隊繼續前行。下午大約行進了三十里路，安大郎就命令車隊在一處不高的小丘上宿營。腳伕們把馬從大車上卸下來，取出草料餵馬。護衛們將大車擺成一個圓圈，形成一個圓陣，大家就在馬車陣中宿營。夥計們拾了一些乾柴，開始生火做飯。天漸漸黑了。趙子重換上了一件深色的衣服，把***插在腰帶上，帶上望遠鏡，藉着夜色的掩護，悄悄地溜出了營地。
他彎腰急行，來到一棵大樹的下面，幾下就爬上去。他坐在樹杈上，摘下望遠鏡，開始觀察營地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