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一個穿越者
魏 宏 業接着說：“老趙，這個時代可能還有別的穿越者。”
趙子重目瞪口呆，“真的嗎？你們怎麼發現的？”
杜大雷搶着說：“讓我來說吧，剛纔我們逛街時，看到一間商鋪門前聚集了很多人，圍得水泄不通，我擠進去看見幾個夥計在推銷酒，讓感興趣的人都可以去喝一點。我也拿了一小杯，那酒是透明的，我喝了一小口，酒的度數足有五十度。和我們帶來的二鍋頭的味道差不多。老大，我的家鄉是四川宜賓，是五糧液的產地，那裡很多人都會釀酒，大家都知道白酒的歷史典故。宋朝是不可能有高度白酒的。”
那喆也搶着說：“‘水滸傳’裡寫武松過景陽岡時喝了十八碗酒，那是米酒，也就十來度吧。如果是高度酒的話非喝死他不可。”
杜大雷氣呼呼的，“老大，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麼嗎？夥計說那酒的名字是‘五糧液’！”
魏 宏 業面色凝重，“那酒肯定是穿越者搞出來的，看來我們在這個時代並不是唯一的存在。”
趙子重點點頭，“我們都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別人也有可能穿越過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打聽到這間商鋪是什麼人開的了嗎？”
“我問過一個夥計，那商鋪的名號是‘崔氏商鋪’，來自南方的明州。”杜大雷說道。
那喆問：“明州是什麼地方啊？”
鮑里斯回答他：“就是現代社會的寧波市，我女朋友就是那裡人，她告訴我在唐宋時期寧波叫明州。”
魏 宏 業說道：“我有個想法，明天我們去那個商鋪找他們的管事，跟他說我們要多買些酒，探探他們的底，大不了買一批酒送給阿勒坦他們。”
趙子重拍拍老魏的肩膀，“這個辦法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你們三個人看家。”
杜大雷嘟囔着：“老大，爲什麼我們幾個不能去啊？”
趙子重瞪了他一眼，“不能把底牌全暴露出去，你小子老老實實在屋裡呆着，看着行李。”
杜大雷臉色轉得很快，“行，行，我不去了。老大，我們帶回來許多好吃的，你嚐嚐吧。”
魏 宏 業對那喆說：“把我們買的食物挑一些，給阿勒坦他們送去，然後就開飯。”
晚飯很豐盛，大家吃得暢快淋漓，過足了癮。飯後，大夥又試穿白天買回來的衣服，擺弄了好半天，才弄明白了怎樣穿這個時代的衣服。杜大雷找到客棧的夥計，給了一些錢。
不一會，幾個夥計就擡來幾個大木桶，又給桶裡加了熱水。大家輪流洗澡，互相搓着身上的老泥，水換了好幾遍，終於洗乾淨了。
魏 宏 業拿出‘吉列’剃鬚刀，大家把臉上亂蓬蓬的鬍鬚刮乾淨，終於不像野人了。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陣，就都進入了夢鄉。
公元962年八月初四上午
趙子重和魏 宏 業收拾利索，準備出發。杜大雷和那喆忙着把昨天買來的厚紙裁成小塊。趙子重問：“你們忙活什麼哪？”
杜大雷頭也不擡，“反正閒着沒事幹，做付撲克牌，我們仨一會鬥地主。”
魏 宏 業叮囑道：“好好玩吧，不許打架啊。我們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我要吃雞。”
“還有牛肉。”
“大餅也不錯。”
出了客棧，來到街市上。隨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兩人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就來到了賣酒的商鋪。商鋪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十分熱鬧。兩人費力的擠進去，見商鋪門口擺了幾張桌子，上面有十幾只小碗，碗裡盛着無色透明的酒水。三個夥計在賣力的吆喝着。
魏 宏 業上前說道：“這位小哥請了，我們是北邊的行商，對貴店的酒水很感興趣，需要多購買一些，能否拜會貴店的管事，商談一些事宜？”
一個圓臉的夥計滿臉堆笑：“客官言重了，鄙店的管事正在店中，請隨我來。”
夥計帶着二人進入店鋪。鋪子裡也很熱鬧，許多商人和夥計們交談着，有的還爭得面紅耳赤。圓臉夥計走到櫃檯前，向一箇中年男人低語了幾句，就站到了旁邊。那男子起身出了櫃檯，抱拳向趙子重和魏 宏 業說道：“二位客人，鄙店怠慢了，請隨我到後面詳談。”
然後他就帶着二人走到了後院。院中有一棵梨樹，樹下襬着桌椅。他請二人坐下，然後吩咐夥計去取茶水，果品。
魏 宏 業打量着他，此人身材不高，體型偏瘦，穿着灰色的麻布衣衫，長相普通，下頜留着短鬚。他神情剛毅嚴肅，有些不苟言笑。
魏 宏 業開口道：“不知管事如何稱呼？”
“在下崔洪，字顯明。請教二位尊姓臺甫？”
“趙子重”
“魏 宏 業”
“不知二位仙鄉何處？”
“哎，四海爲家，不知何處是故鄉。”
“這是從何說起？”
“我等的先祖是唐 軍，天寶年間怛羅斯之戰時被俘，後流落到極西之地，在那裡娶妻生子，但始終不忘故土，叮囑我等一有機會就返回中原。我等兄弟這些年在西域行商，前年隨一支商隊東來，行程萬里來到茫茫草原。與商隊分開之後，我等繼續東行，後迷失道路，走到了北方室韋之地，與當地部族交往甚厚，於今便是隨一支室韋部族來到黃龍府貿易，用一些皮毛交換物資。”
崔洪讚歎不已：“失敬，失敬。原來諸位是唐 軍之後，唐風雄烈，另人心嚮往之。如今中原板蕩，數十年來戰亂不休，與當年‘五胡亂華’相彷彿。更可恨‘兒皇帝’石敬瑭賣土求榮，割讓燕雲十六州與契丹。思之往昔漢唐雄風，真是令人扼腕嘆息。”
魏 宏 業笑笑，“我等昨日品嚐了貴店的酒水，十分驚奇，那酒清澈如水，卻性烈如火，在下東來萬里，也可以說是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此物，不知是何等天才之人，能製出此物？”
崔洪點點頭，“不瞞二位，此酒是我崔家家主諱道述主持製成，此酒一出，在南方和中原銷量極佳。家主說北方苦寒，烈酒的銷路一定可觀，故派我等來遼國販賣此酒，並收購皮毛，人蔘，珍珠等北地特產。”
趙子重接過話頭：“不知貴家主是何等驚才絕豔人物，直教人心嚮往之？”
“家主是我崔氏長房嫡長子，年方二十五，六年前得過一場重病，在榻上修養了半年，病癒後娶山陰望族之女沈氏。一年之後老家主故去，遂接任家主之位，之後帶着家族工匠經多次試驗，製出這美酒。並命名爲‘五糧液’。”
趙子重和魏 宏 業對視了幾眼，心想這個崔道述必是穿越者無疑。不過是魂穿，佔據了古人的身體。
三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崔洪見二人見識廣博，很多想法聞所未聞，令人大開眼界。不禁說道：“二位，我崔氏家主氣量恢弘，禮賢下士，最愛結交天下英才，尤喜聽聞海外奇珍逸事，經常結交西域胡商和大食海商。二位高才，不如和我等一起南下，家主一定會掃榻相迎。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趙子重欣喜的說道：“我等久慕江南繁華之地，也想結交貴家主這等大才。不過我們還有幾位兄弟，回去後我等商議妥當，明日答覆崔兄如何？”
崔洪點頭答應，將二人送出商鋪。二人急匆匆的返回了客棧。進入房間，看見三個小子正坐在牀鋪上甩撲克，臉上貼着不少紙條。
杜大雷見到二人，扔掉手裡的牌，“不玩啦，不玩啦，什麼破手氣。老大，有收穫沒有？”
魏 宏 業把今天同崔洪見面交談的過程敘述了一遍。那喆興奮的跳起來，“噢，我們要去江南啦，一定要去。這北方的蠻荒之地我是呆夠了。”
杜大雷一臉憧憬的神色，“江南的美女多啊，我都有點等不及了，老大，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鮑里斯有些黯然：“我女朋友家鄉就在明州，我一定要去看看。”
趙子重鄭重的問道：“大家都決定去南方了嗎？”
衆人連連點頭，“去，一定要去。”
趙子重想了想，“這樣吧，明天我們用金子換些銅錢，買些崔家的酒送給阿勒坦他們，再挑幾件上好的皮毛送給崔洪，禮多人不怪嘛。”
杜大雷笑嘻嘻的問：“老大，你們買吃的了嗎？我們都餓得不行了。”
趙子重一拍額頭，“我們着急回來，忘了買食物了。”
那喆自告奮勇，“我去買，給點錢吧，老魏。”
杜大雷忙說，“我也去，多買點好吃的，再買幾壇酒，今天好好慶祝慶祝。”
魏 宏 業也說：“那就去崔氏商鋪買酒，再多弄點肉食，把阿勒坦他們喊過來，大家一起痛快的喝一場。”
魏 宏 業帶着二人出去了，不一會就買回了許多酒肉。大家喊來阿勒坦和他的族人，一起吃喝起來。席間，魏 宏 業告訴阿勒坦他們即將去南方的消息，土著們很傷感，拉着大家拼起酒來，不一會就都醉了，酒量最好的杜大雷抱着阿勒坦又是哭又是笑，折騰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