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夜宴(三)
那喆說道:“人是不能太恃才傲物的,韓熙載雖然才華出衆。可他有些太崖岸自高了,所以他的仕途充滿了坎坷。”
曹德舜說道:“你說的太對了,韓熙載的人生確實是幾起幾浮啊。
我接着說吧,他畢竟是李璟當太子時的舊僚,且頗有才華,於是李璟又給他賜紫,即可以穿三品以上官員才能穿的紫色袍服。
按照唐制,六部侍郎、中書、門下侍郎等未達到三品的重要官員,如有必要,纔可賜紫,而韓熙載僅僅是五品的郎中,便能得到賜紫,說明李璟對他仍然是信任的,同時也爲進一步的提升做好了鋪墊。果然不久,韓熙載又被提升爲中書舍人、戶部侍郎。
自保大十三年以來,後周大軍進攻淮南,連敗唐國軍隊,李璟數次遣使求和,皆不能如願。
次年,李璟命其弟齊王李景達爲諸道兵馬元帥,以陳覺爲監軍使,率大軍抵禦周軍。韓熙載素知陳覺志大才疏,忌賢妒能,前番統兵攻取福州,損兵折將,致使國力遭到很大的削弱,所以上疏堅決反對。
他說:“親莫過親王,重莫過元帥,何必再任命監軍使!”由於先主李昪在世時,曾一度有意立李景達爲太子,此事雖然未能實施,但畢竟在李璟心中已形成了陰影,把兵權交給李景達並不完全放心,所以纔派陳覺進行牽制。在這種情況下,韓熙載的勸諫自然不會被採納,然李璟的固執己見,卻爲戰事的慘敗埋下了很大的隱患。
這一時期唐國軍隊雖然屢敗,但由於後周軍隊軍紀敗壞,所到之處,燒殺搶掠,激起了淮南民衆的反抗,他們自動拿起武器,四處襲擊周軍;加之周世宗一度返回汴梁,唐國失去的州縣又有不少相繼被收復。
唐國壽州守將劉仁贍出兵攻擊圍城的周軍得手,殺傷數萬,焚燬其器械無數。在形勢有利的情況下,劉仁贍派人至李景達駐紮的濠州,請求派大將邊鎬來守壽州,自己乘勝率軍出城與周軍決戰。
由於陳覺的干擾,劉仁贍的請求沒有被批准,劉仁贍憤鬱得疾。這時各地周軍紛紛撤退,準備集中兵力攻取壽州,唐國諸將請求乘機據險邀擊周軍,而朝中權要擔心事態擴大,不許行動,致使周軍安然退至正陽,使壽州之圍更加難以解救。
李景達雖爲元帥,卻處處受到陳覺的牽制,軍政大權實際控制在陳覺手中,而陳覺擁兵五萬,無意決戰,將吏畏其權勢,無人敢言。正在雙方相持不下之時,卻發生了唐國大將朱元臨陣叛變降敵的事件,致使局面不可收拾。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朱元奉命擔任淮南西北面應接都監,他連下舒、和二州,駐軍紫金山。
朱元善撫士卒,與之同甘苦,每戰誓衆,慷慨陳詞,流涕被面,士卒皆有效死之意。陳覺與朱元不和,密奏朱元不可信,不可付以兵權。
李璟於是命楊守忠前往代替朱元統軍。楊守忠到前線後,陳覺以李景達的名義,召朱元至濠州議事,謀奪其兵權。朱元聞知,悲憤欲自殺。
其門客勸他投降後周,朱元遂率本部萬餘人歸降了後周。朱元的投降引起唐國諸軍崩潰,紛紛沿淮河東逃,被事先埋伏的周軍截擊,死傷及投降的達四萬餘衆,拋棄的船艦器械不計其數。
李景達、陳覺狼狽逃回金陵,大將邊鎬、許文稹、楊守忠被俘。壽州援兵斷絕,守將劉仁贍憂憤而死,壽州失守。其餘各州守將紛紛棄城而逃,後周戰艦直入長江,佈列江面。唐國徹底戰敗,只好割讓淮南十四州給後周,並稱臣納貢。
李璟不聽韓熙載的勸諫,終於釀成戰敗的大禍。從此唐國積貧積弱,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爲了躲避中原王朝的威脅,李璟被迫遷都洪州,其本人鬱鬱寡歡,終於一病而亡。”
那喆感慨道:“李璟也不是個明君啊!就是因爲他不能知人善任,才造成了唐國如今偏安江南一隅的局面,他自己也憂憤而死。我看現在的李煜也好不到那裡去,曹老哥,唐國大勢去矣!你可要儘早抽身而退啊!”
曹德舜面帶憂色:“你說的太對了,如今的國主李煜,長處是文采風流,可他怠於朝政,絕對不是一個有作爲的君主。現在朝中文恬武嬉,領兵的大將除了林仁肇,其他人都是酒囊飯袋。我看唐國恐怕是要完啊!”
“唐國滅亡是歷史的必然,如今北方的大宋軍隊如狼似虎。等大宋滅了蜀國,收拾了南漢,就輪到唐國了。趙匡胤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他肯定會統一天下的。”
曹德舜憂心忡忡的說道:“那賢弟,我們曹家以後就要託庇於你們了。你們七海公司可不能不管老哥我啊。”
那喆點點頭:“老哥請放心,我們兄弟一定會照顧你曹家的。這件事情,就包在小弟我身上了。”
曹德舜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那賢弟,趙匡胤真能一統天下嗎?”
那喆哼了一聲:“趙匡胤肯定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不過還要看我們兄弟答不答應。如果我們潛心發展十年,有了足夠的人口和物資供應,以我們的武器裝備和軍隊的訓練水平,大宋的軍隊也是完全可以戰而勝之的。”
曹德舜見那喆信心滿滿,也笑着說道:“那賢弟,我是真服了。你們戰船上的武器實在是太兇殘了吧!那個什麼炸彈、***,還有牀弩、弩炮,如果搬到陸地上面,用來守城,這座城池估計一百年也攻不破啊!”
那喆一拍大腿,然後興奮的說道:“對啊!老哥,你提醒我了。哈哈哈!如果我們給李煜提供武器,然後再把水泥賣給他,用來加固金陵的城牆。如此一來,大宋的軍隊就是攻它十年,也休想攻破金陵的城防!”
曹德舜也很高興,他從小就就生長在金陵城,當然不想離開這座熟悉的城市了。
“那賢弟,如果我們和李煜提及這些兇殘的武器,他會買嗎?”
那喆信心滿滿的說道:“肯定會的,李煜又不是傻瓜。如果我們把武器運來,給他展示一下武器的威力,他肯定是會花大價錢買的。不過我們的生產規模還不行,武器的產量還是太少了!我們還要從長計議啊!不過大宋進攻唐國,至少還得十年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還是不要着急。”
曹德舜點點頭:“不錯,這件事情急不得啊!等我們回到朐山島,大家商量一下吧。”
那喆問道:“曹老哥,李煜即位後,韓熙載的近況如何?”
“李煜即位後,任命韓熙載爲吏部侍郎、兼修國史。不久因爲改鑄錢幣之事,韓熙載與宰相嚴續爭論於御前,韓熙載辭色俱厲,聲震殿廷。
李煜因其失禮,改授秘書監。不到一年,又再次任命他爲吏部侍郎,並升任兵部尚書、充勤政殿學士承旨。後又因爲其曠達不羈,放縱聲色,被人彈劾,貶爲太子右庶子、分司南都,即於洪州安置。韓熙載上表乞哀,於是又被留了下來,重任舊職。
韓熙載本來家財頗豐,除了每月豐厚的俸祿收入外,由於他文章寫得極好,文名遠播,江南貴族、士人、僧道載金帛求其撰寫碑碣的人不絕於道,甚至有以千金求其一文者,加上皇帝的賞賜,遂使韓熙載成爲唐國朝臣中爲數不多的富有之家。
正因爲韓熙載家富於財貨,所以他纔有條件蓄養伎樂,廣招賓客,宴飲歌舞。我們今天肯定會受到他的款待,一定會大飽眼福的,據說韓熙載家裡的歌姬、舞姬都美豔動人,姿色十分出衆。”
那喆不禁有些心動:“韓熙載可真會享受生活啊!我可要好好看看這些美女,一定不能錯過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那喆感到馬車停了下來,外面有人恭敬的說道:“家主,已經到韓府了,請您下車吧。”
那喆率先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曹德舜無奈的搖搖頭,年輕人就是性急啊!他隨即慢慢的下了馬車。
那喆發現自己處在一座龐大的府邸的外面,這座宅院規模宏大,修的十分氣派。
在硃紅的大門外面,有幾個身穿盔甲,手持武器的士兵在守衛着。在側門處,有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正在守候。
見到車隊,兩個家丁急忙走過來,笑着詢問:“各位,您們是來參加宴會的嗎?未請教臺甫上下?”
曹德舜身邊的一個管事上前答話:“這位小哥,我家主人是受邀來赴宴的。我們是曹家之人,這位就是曹家的家主。他身邊的那位,就是這次宴會的貴賓,那先生。”
兩個家丁頓時眼冒綠光,上下打量起那喆來。弄得那喆有些發毛,同時菊花一緊。
他心想,老子又不搞基,這兩個家丁幹嘛用這樣的眼光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