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華再傻也知道我是在說她,頓時氣的柳眉倒立,纖纖玉指顫顫巍巍的指着我。
我再度揮開,無奈道:“仙君聽不懂人話?莫不是要小白吼兩聲你才能懂?”
小白不忿的低吼了兩聲,我立即彎腰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當然當然,她怎麼能與你相比?”
“蒂蕪,你欺人太甚!”
姚華擡手,朝我襲來,真是不遺餘力的一掌吶……
我呵呵一笑,側身躲過,將握在手中的白金葫蘆亮了出來,場面頓時寂靜無聲。
“應…應延老君?”
姚華的手掌離我腦袋不過一寸遠,生生撤了仙力,目光有些呆愣。
我咧嘴一笑,在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轉身離去,果然,有靠山就是舒坦些。
身後隱約傳來議論聲。
“原來傳聞是真的…”
“蒂蕪竟然是應延老君的徒弟!”
“天哪,上神的徒弟…還好我剛纔沒有爲難她…”
“如今蒂蕪的身份可不比我們這些小仙了…”
“你們統統給我閉嘴!”
姚華一聲怒吼,身後再無喧譁之音。
我摸着手中白金葫蘆,心情格外璀璨。
“來者何人?”
來到虛彌宮,還未上臺階,便被擋住了。
眼前身披金甲的天兵一臉肅然,攔住我去路,我亮了亮手中葫蘆,天兵立即拱手行禮,恭敬道:“原來是上仙,不知上仙如何稱呼?”
我竟然是上仙了…?我怎麼不知道……
探查了一下仙力,並沒有達到上仙的境界吶?再說,還未歷劫呢,這位小哥看來眼神不大好使。
“我叫蒂蕪,不過我不是上仙…我…”
“原來是蒂蕪上仙,上仙請…”
……
“哦,謝謝。”
我摸了摸鼻子,帶着小白往上走去。
臺階還真是長吶…都爬了半個時辰了,還是隻能看見一點金光閃閃的印記,這到底是有多高?
“小白啊,我不行了,你先上去吧,不用等我了。”
小白一臉鄙夷的望着我,蹬了蹬我抱着它後腿的手,無奈停在原地。
“小白,你走吧!不用等我了。”
小白擡腿便要走,卻被我死死抱住了後腿,寸步難行。
它惱怒的咬着我胳膊,我吃痛擡頭,望着它,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啊,忘了一直抱着你來着…”
說是這麼說,可還是捨不得放開小白,若是這麼放開它了,待會兒肯定沒影兒了,那就只有我一個人爬了,這麼高,得爬到何年何月?
也不知道是誰立下的規矩,想入虛彌宮,必須親自一階一階爬上去,如此無聊又變態的規矩,我哀嚎了一聲,癱軟在地。
小白鄙夷的瞥了我一眼,倒也沒有離開,認命般停在我旁邊,等候我休息夠。
“小九……”
“師父?”
聽見師父的聲音,我一咕嚕爬了起來,目光期待的往上看去,沒人?
“小九你怎的還沒來?爲師都等了你半天了?”
我握着葫蘆,哭笑不得。
“師父,這爬樓梯的規矩是誰立下的啊?徒弟都快要累死了。”
我癱在地,握着拳,滿含悲憤。
“…你在哪?”
“爬階梯啊…師父,您老人家家門口的階梯未免太長了些,您不嫌累得慌?”
“誰讓你一步一步爬的?”
“這不是規矩麼?”我愣了一瞬,疑惑道。
“規矩那是對外人而言,你是老君我的乖徒兒,怎還需要一階一階的走?”
師父的話語簡直如一道閃電瞬間劈在了我的天靈蓋上,我嘴角一抽一抽的:“師父,您的意思是…徒兒可以直接飛上來?”
“是啊。”
頓時我眼淚滿眶,“師父啊,你怎麼不早說!嗚嗚嗚……”
我都爬了大半天了,才告訴我這麼一個消息,讓我情何以堪?
“怎麼了乖徒兒?怎的還哭上了?”
師父在那頭語氣擔憂。
“徒兒我爬了大半天了,累個半死,現在沒力氣了…駕雲都駕不來了。”
雖然有點慫,可是在師父面前,沒必要逞能,我實在是動不了了。
“那可要師父派人來接你?”
“好好好!”
就等着這一句話呢,小白又開始鄙視我了,我默默的移開了視線,當做沒看見。
過了一會兒,眼前光線似是被擋住了,我眯着眼,望着停在腦袋頂的身形。
“可是蒂蕪上仙?”
我遲疑着點頭。
他立即飛身而下,神色喜悅,一身白袍,玉冠束髮,面容清朗。
“你是?”
“我是應延老君門下煉丹的弟子,名佶砢。”
“哦…佶砢是吧…”
我呵呵一笑,佶砢亦是一笑,道:“請上仙隨小仙來。”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招呼着頗爲鄙視的瞧着我的小白,毫無愧色的上了他的祥雲。
佶砢和善一笑,果然駕雲就是舒坦些。我盤腿坐在祥雲之上,小白擰不過我,只得在我身後做我的靠枕。
佶砢見狀微笑,道:“上仙這隨性的模樣還真是似極了老君。”
“是麼?”
我摸了摸鼻子,尷尬一笑。
佶砢頷首,失笑搖頭,復而望向前方,道:“到了。”
我急忙起身,眼前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嫋嫋青煙如雲霧般從殿中飄散而出,白玉爲階,喬木爲樑,宮殿頂端是一個金色的丹爐,小巧精緻,下方門匾之上刻着“虛彌宮”三字,字鋒如劍削,灑脫而銳利。
還未入殿門,便聽得師父他老人家洪亮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可是小九到了。”
“是,師父。”
我回了一聲,快步而入。
師父穿着青色長袍,正守在一方爐鼎邊,爐鼎成銅褐色,四足支撐,鼎身刻着反覆的紋路,且雕刻了一條盤龍,龍首與龍尾相銜,龍珠恰似兩個孔洞,能瞧見內裡。
“師父!”
我湊近他身邊,與他一同朝爐鼎內望去。
“哎,小九丫頭你可算是來了……”
聽師父的語氣,應當是及其想念我的。
我心頭涌上暖意陣陣,煽情的喚了一聲:“師父……”
還未等我表達我對師父的思念之情,便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他白色的眉毛一翹一翹的,目光灼灼望着我:“小九丫頭,快變回原身讓師父瞧瞧。”
……
這演的又是哪一齣?
“師……師父啊,您這是幹嘛呢?”
我別過頭,以免被口水濺到臉。
師父看了一眼爐鼎,又盯着我,目光幽幽好像見着了獵物的狼一樣,看的我背脊發涼。
“小九啊,師父對你好不好?”
我訥訥點頭:“好。”
“那你幫師父一個忙好麼?”
“什……什麼忙?”
“給師父看看你的真身怎麼樣?”
直覺不會這麼簡單,只怪師父這表情太過猥瑣怪異,語氣卻似是哄小孩一般,聽的我瘮的慌。
“師父您想幹啥就直接說吧。”
“嘿嘿…...”師父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但配上他那張帶着細紋的臉,我總覺得格外的猥瑣……
“師父不幹什麼。”
我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道:“師父你就直說吧。”
“你看啊。”師父指着那方爐鼎,目光灼灼:“丹藥就快煉成了,可是還差一位藥。”
“所以?”
“嘿嘿……”
師父您又猥瑣了。
“您要將我煉成丹藥?”
我驚恐掙脫師父,雙手環胸,警惕的望着他,小白亦是擋在了我身前,齜牙咧嘴的朝師父吼了兩聲。
師父神色有些莫名尷尬,這時佶砢笑了,他道:“上仙不必驚慌,老君不過是想借上仙一小截枝幹。”
一小截也是身上的肉啊!
我靠在門上,顫顫巍巍的捏起蘭花指,指着那方爐鼎:“師父,您收我爲徒就是爲了給您煉藥?”
“當然不是。”師父立即否認。
“那你還……”我扁着嘴,滿臉委屈。
“唉……”師父嘆息一聲,道:“你若是不願,那就算了。”
師父的神色有些失望,這時,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師父,會疼的。”
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師父聞言,立即道:“爲師這兒有很多提升修爲的丹藥,你要多少都可以。”
“真的?”
我神色一喜,若是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修煉了?
“不過丹藥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到了那個度,再吃也就沒用了。”
“…哦。”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我將頭髮放下,扯住其中一根,一咬牙,拔了下來,還真是疼……
我吸了口氣,揉了揉被拔掉頭髮的地方,眼見着手中的頭髮變成了一截樹枝,將它遞給師父。
“果然,桫欏樹全身都是寶啊!”
師父雙目放光,小心翼翼的接過那一截樹枝,將它拋入爐內,頓時嫋嫋煙霧從爐鼎內升起,透過空洞,我能清晰的看見樹枝在裡面被焚燒殆盡,揉了揉胳膊,渾身打了個寒戰,還好是離體的枝幹。
“拿着,這個給你。”
師父從腰間扯下一個小玉瓶,給我。
“這是丹藥?”
“嗯,對於凡人來說,這可是起死回生的仙丹,不過,也就只能讓你長几百年修爲,再多也就無用了。”
整整一瓶丹藥啊……
我頓時覺得賺了,那一小截樹枝只不過讓我痛了一小下,卻平白得樂幾百年的修爲。
嘿嘿一笑,小心謹慎的將它藏在心口處,“多謝師父!”
“走吧走吧……”
師父朝我揮手,一臉不耐。
我扁着嘴,師父變臉也太快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