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莫名其妙的動作,房玉珠與陳若瑤皆是面面相覷疑『惑』不解,誰料餘長寧已將雞蛋遞到王大志身前道:“來,這是我還你的五千兩銀子,拿好了。
聞言,王大志瞬間瞪大了雙目,又是吃驚又是憤怒地喝斥道:“一文錢的雞蛋還我五千兩,你這人失心瘋吧?快滾,本大爺沒空和你胡扯!”
說完,他伸出手來一掌擊在了餘長寧拿着雞蛋的手上,雞蛋應聲而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瞬間,餘長寧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摺扇指着王大志的鼻尖怒聲道:“你,你竟敢摔壞了我的雞蛋,快點賠錢給我。”
王大志輕蔑笑道:“區區一文銀子,大爺多的是,拿好了。”說完他拿出一個銅板丟在地上,傲慢之態溢於言表。
餘長寧憤憤然道:”一文銀子便想賠我雞蛋,閣下之言當真荒謬。”
王大志又是一聲冷笑道:”那你說值多少錢,一文不夠我給你兩文!”
餘長寧掰着指頭頗爲認真地開口道:“大志兄,這可不是一隻普通的雞蛋,而是一隻能夠孵出小雞的雞蛋,等這小雞長大變作了母雞,便可下出雞蛋,一輩子大約可下一百枚,一百枚雞蛋又可孵出一百隻小雞,一百隻小雞一生可下萬枚雞蛋,萬枚雞蛋可孵化萬隻小雞,周而復始,子子孫孫無窮無盡,其價值也是無窮無盡,若按一隻母雞二十文銀子計算,你覺得你該賠我多少錢?”
王大志早已聽得膛目結舌,愣愣地看着他良久無言。
餘長寧笑嘻嘻地開口道:“雖然大志兄你應該還我無窮無盡的銀兩,不過在下可是講道理的人,這樣吧,這枚雞蛋就抵二郎欠下的那五千兩銀子如何?”
“混賬!你這不是敲詐勒索麼!”王大志渾身一個激靈,氣的差點跳了起來。
餘長寧哈哈大笑道:“你還不是同樣敲詐勒索我們,大家彼此彼此。”
房玉珠這才明白餘長寧剛纔的舉動,不由偷笑出聲。
王大志臉膛一陣扭曲,面對如此詭辯術顯然感到口拙,憤憤然地開口道:“一個雞蛋有什麼了不起,我買一個原封不動地賠給你便是。”
“那好,”餘長寧點頭一笑,對陳若瑤開口道:“陳姑娘,你去看看賭坊裡的籌碼是什麼材質做的,咱們也買些來賠給這位大志兄弟。”
王大志嘴角猛然一抽搐,暴怒大吼道:“不行!你們必須還我五千兩真金白銀!”
餘長寧不屑冷哼道:“既然是以物易物,我們自然該賠你籌碼,這有什麼差錯。”
王大志怒極反笑:“你這少年郎如此能說會道,那咱們一道去見官,請縣令評評理。”
餘長寧雙手一攤笑嘻嘻道:“剛纔你還說與巴縣縣令關係親密得很,我們如此勢單力薄的前去,安知他會不會包庇於你?錢我們是肯定不會還的,但人你必須給放了。”
王大志憤怒道:“好,你們既然不還錢,那我就吩咐手下每天將陳二郎痛揍一次,你們可不要後悔?”
陳若瑤聞言大急,急聲道:“二郎身子骨如此瘦弱,怎能受得了如此折騰?你們先不要打他,我這就去找銀子還給你們。”
眼見自己辛辛苦苦一番說辭瞬間被陳若瑤否決,餘長寧不由大覺生氣,不過當看見她神情焦急無比時,愣了愣不由又是一嘆,暗道:若瑤救人心切,看來這五千兩銀子是給定了。
王大志狠狠地瞪了餘長寧一眼,方纔沉聲道:”三日後的黃昏之前,若你們交不出五千兩銀子,我便每隔一個時辰痛揍陳二郎一次。”
陳若瑤頷首道:“好,我會按時將銀子拿給你,希望你們能夠善待二郎。”
王大志黑着臉點點頭,拂袖轉身進去了。
見陳若瑤俏臉神『色』大感爲難,餘長寧不由嘆息道:“你真是太溺愛二郎了,連五千兩銀子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陳若瑤睜大美目呆呆地看着他,不知爲何兩行清淚已是流了下來:“餘公子,我只有這麼一個親弟弟,陳家還指望他傳宗接代,若他出了什麼意外,我怎對得起孃親和死了的爹爹?”
房玉珠上前柔聲安慰道:“陳姐姐,只要還給他們銀子,二郎便會沒事,你就不要傷心了。”
陳若瑤拭掉眼淚,嘆息道:“五千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看來只能去陳氏莊院找老族長借了。”
聞言,餘長寧冷哼道:“那老族長吝嗇摳門,信奉的便是精明算計,錙銖必較,他會借銀子給你?”
陳若瑤又是一嘆:“不管如何,現在只能試試了,現在我便趕去陳莊,找老族長借錢。”
……
三人馬不停蹄地趕到陳莊,時間剛剛正午。
僕役一聽陳若瑤說明來意,便將他們領到會客廳歇息,疾步前去稟告去了。
一盞熱茶堪堪飲完,輕輕的腳步伴隨着竹杖點地聲響起,餘長寧望向旁邊那道遮擋視線的屏風,一身布袍白髮蒼蒼的老族長已是走了出來。
老族長視線一掃廳內,當看見還有餘長寧時,老臉驚訝之『色』一閃即逝,矜持地一聲咳嗽,他落座沉聲道:“陳掌事,不知你求見老夫所爲何事?”
陳若瑤起身盈盈一禮道:“族長爺爺,我家二郎頑劣,前段時間在賭坊欠下了五千兩銀子,若瑤此次前來,是專程向族長爺爺借錢應急的。”
老族長白眉一挑,嘆息出聲道:“不知陳掌事可否還記得我們陳家的規矩?老祖宗有法:銀子一律不能借給賭徒。”
陳若瑤聞言急聲道:“二郎他只是少不更事,並不是賭徒,更何況他也是陳家的一份子,求族長您看在我們故去父親的面子上,救他這一回吧!若瑤必定會在以後的時間內加倍償還銀兩。”
老族長捋着白鬚嘆息道:“五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即便是你的俸祿,也須得五六十年方纔還得了,這樣做我們實在太虧本了。”
餘長寧見這老頭以極其市儈的目光衡量一切,絲毫不念感情,頓時拍案而起怒聲道:“陳小姐爲你們陳家任勞任怨這麼多年,賺過的銀子只怕早已不下五千兩,現在家中有難請求相助,沒想到族長你卻絲毫不念舊情,竟以談生意買賣的口氣作答,實在太過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