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秀眉微微一蹙,表情似乎有些難過,拉着餘長靜的纖手道:“小姑,你可得幫本宮教訓一下你的二哥,你聽他剛纔說的是什麼話?”
餘長靜用力地點了點頭,看着餘長寧圓瞪秀眉道:“公主好心好意賞賜一些東西給我們,二哥你怎能如此說話?還不快向公主道歉。”
餘長遠也忍不住幫腔道:“長靜說得不錯,二哥你這般說話真是太過分了。”
見弟弟妹妹都胳膊肘往外拐,餘長寧好氣又是好笑,對着餘長致道:“大哥,你來評評理,我不過問了幾句,這有什麼不對?”
餘長致點了點頭,用一副姨娘不在我最大的家長口吻評判道:“二弟,公主好不容易來我們餘府,而且還帶來了這麼多的賞賜禮品,你不感謝也就算了,居然還冷言冷語懷疑公主,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長樂公主心裡暗暗得意,俏臉卻是露出了感動之色:“還是大伯、小叔,小姑講道理,本宮以前過於驕橫任性,的確有很多得罪你們的地方,還請你們多多見諒。”
餘長致搖手笑道:“公主,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說這些話實在太客氣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讓他煙消雲散吧。”
見公主竟折節道歉,餘長寧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李麗質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看來要好好防備,免得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兒。
夜幕降臨府中飯菜飄香,見長樂公主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餘長致心知她今晚要留在這裡吃飯,不由親自跑去做了幾道菜餚。
等了半響飯菜上桌,因爲時間的關係餘長致雖沒有烹製黃金鴨、叫化雞等等賓滿樓名菜,但也作出了紅燒牛肉、糖醋排骨、幹鍋河蝦,倒也豐盛無比
。
眼見公主在此,樑彩萍不由戰戰兢兢,眉宇神情大是慌亂。
長樂公主看了她一眼,豈會不知道她害怕自己的原因,輕輕一笑柔聲道:“大嫂,你站在那裡作甚?還不快快坐下。”
樑彩萍誠惶誠恐的躬身道:“啓稟公主,民女卑賤之身,豈敢與公主你同桌而食?”
長樂公主笑容說不出的柔和:“本宮雖是公主,但我們都是餘家的媳婦,大嫂你又何必如此介意?還是坐下吃飯吧。”
樑彩萍何曾見過公主如此和顏悅色地對自己說話,心裡一暖眼淚已是直往下掉,感激連聲道:“謝謝公主,謝謝公主。”言罷,便坐在了桌前。
長樂公主美目環顧一週,笑道:“好了,現在大家都已經到齊,我們就用膳吧,”
餘長致等人都是微笑點頭,氣氛說不出的和諧溫馨。
相比起兄長弟妹,餘長寧今晚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暗暗思忖道:李麗質這臭小娘突然對大哥他們如此客氣,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難道是想收買他們?”
正在思忖間,餘長遠突然開口道:“對了,大哥二哥,明日我們國子監的夫子準備來府中瞭解一下情況,但現在姨娘不在家中,不知你們倆誰有空閒陪陪夫子,應付一下場面?”
餘長寧笑呵呵地開口道:“這樣的事你自然要找大哥,今天他還說姨娘不在,長兄爲大,對嗎?”
餘長致圓臉一紅,慌忙搖手笑道:“不行不行,要我做菜尚可,你的夫子可是堂堂正正的讀書人,必定與我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二弟你去吧。?”
餘長遠也是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笑道:“二哥,不知你意下如何?”
餘長寧想想大哥的話也是頗具道理,正欲點頭,表情突然又是一滯,哭笑不得地問道:“你的夫子,是那杜禹英對吧?”
餘長遠點頭笑道:“不錯,杜博士和藹可親,待人隨和,二哥你雖然與她有些許過節,但她一定不會記恨你的,你放心便是
。”
餘長寧苦笑着點了點頭,暗道:傻小子,我與你的夢中情人可不是些許過節,而是問題大條了,看來明日只得硬着頭皮會會那臭小娘,也不知能否報上次的一箭之仇。
吃罷晚飯,長樂公主還破天荒地的留在餘府玩了幾局葉子戲,且還輸了不少銀子給餘家兄妹,場面倒也其樂融融。
夜深兩人回府,剛剛走到後園,餘長寧突然止步攔住長樂公主,目光怔怔地問道:“公主,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不如爽快一點說出來。”
長樂公主輕輕地蹙起了眉頭,望着餘長寧似笑非笑地說道:“以前本宮與你們餘府關係惡劣,時常爭吵不休,那時候你有意見,說本宮刁蠻任性,不講道理;而現在本宮轉變態度,對你們餘家人也算不錯,你如今也有了意見,猜測本宮乃是別有用心,餘長寧,你究竟要本宮如何做纔對?”
餘長寧聞言語塞,冷哼一聲道:“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這轉變也確實太快了一點,本駙馬懷疑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長樂公主冷笑道:“隨你怎麼想吧,讓開,本宮要就寢休息了。”
餘長寧皺着眉頭看了公主半響,方纔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打得是什麼主意,本駙馬自然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若敢傷害我的家人,我必定不會就此罷休。”
長樂公主美目中的亮光一閃即逝,對着餘長寧微微一聲冷哼,搖曳着蓮步去了。
看着公主的背影消失在了院中,餘長寧仰望中天明月久久不語,半響後才喃喃自語道:“老天爺,李麗質那臭小娘究竟是玩的什麼花樣?猜得寧哥我真是太痛苦了!”
夜晚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餘長寧依舊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雄雞啼鳴方纔朦朧睡去。
睡得沒多久,芙蓉進來叫他起身,餘長寧打着哈欠坐了起來,卻是睡眼惺忪。
往常這個時候他便會前去鴻臚寺辦公,不過由於今日杜禹英要來府中瞭解餘長遠的情況,所以餘長寧便吩咐高侃替自己告假,吃罷早飯朝着餘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