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倒是七皇子遺傳了他外祖家的專一,對自己的女人一心一意,讓他納個妾都不行。
所以太子絕對不會能夠繼承皇位。楚文帝怕自己的八兒子成了皇帝后就敢把手伸到自己兄弟的女人頭上,別忘了七王妃凰北雪可是如今京都的第一美人,他也是知道自己不爭氣的八兒子在凰北雪露出真容之後曾經偷偷摸摸地想要寫什麼情信的,只是沒過多久自己的意中人成了七嫂,到時候墨楚寒不反也得反了。這個七兒子的秉性楚文帝還是十分了解的,他不敢拿大楚的江山來賭,更何況自己的八兒子也不是一個做明君的料子。
再說宮裡已經進學的十一皇子,平均每隔個五天就要叫一次太醫,皇帝就算過繼也不會把皇位傳給他的。
這麼一來,皇位除了傳給墨楚寒,還能給誰呢?
大概就因爲是這樣,楚文帝對着不奉詔就進宮的墨楚寒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
“聽我的。”墨楚寒低頭,攔了她的話,話從他們相觸的嘴間細不可聞地泄出,“只管等着看好戲就是。”
他可不打算,帶着他的王妃,收拾宮裡這爛攤子。
先作壁上觀,看看他父皇跟那些想謀他和他皇后性命的人怎麼鬥……
他可不相信這裡面沒有他兄弟動的手腳。
不然四皇子剛娶的王妃怎麼會那麼容易見到陳皇后,要知道,陳皇后已經很久沒有讓四王爺府的人進宮了,就算來請安,也是磕完頭就走,哪來的機會和陳皇后說什麼能讓她氣暈的話。
四皇子的繼王妃出身武將,容貌也可算得上是一個大美人,不過因爲四皇子偏好江南如水的小家碧玉或者冷豔高貴的氣質女神,所以不怎麼對臉圓腮方,不會勾魂攝魄的正房太太型的繼王妃感興趣,所以一直不怎麼得寵。而且據說繼王妃頭腦比較簡單,人也是一根筋,所以特別容易受人挑撥,給人當槍使。
要不是後宮裡有人給陳皇后下了絆子,又有人給四王妃挑話,會那麼容易得逞?
墨楚寒靜靜微笑,他們夫婦已經忍得夠久了,如今,只要看戲就足夠了。
就像他父皇看着他跟他的那些兄弟鬥一樣。
他兄弟殘殺完,輪到他看他們的父子殘殺了。
到時,不知道他的好父皇能不能下得了手呢?
“王妃。”凰北雪站得太久了,她身後跟着她的如花上前輕聲叫了她一聲。
凰北雪轉頭,朝如花道,“王爺說得對,忍這麼久了,不能再忍了,總不能一直忍的是我們。”
就是風水輪流轉,現在也該輪到別人忍了。
他們已經不像剛開始的那樣,墨楚寒已經逐漸成長,長成了一個足夠優秀的皇子,他的目標只會是那一個位置。
如果是別人得到,他們活不過第二天。
如今,皇上的態度已經足夠表示的了。
他們無須再忍,該忍得是別人了。
宮裡第二天就傳來了皇上的召,讓七王爺夫婦進宮。
楚文帝沒說孩子,凰北雪也就沒打算帶。
她現在也沒那麼巴巴的討好了。
再說如今的皇宮,她也不敢把孩子帶進去了,在如此的優勢下,陳皇后和楚文帝都能被受到傷害,更不要說在他們都受傷的情況下能不能保護好她的孩子們了,萬一要是出個好歹,她可沒把握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更不要說還有一個愛子如命的她的丈夫,西北王爺墨楚寒。
他要是生氣發瘋,連她都攔不住,況且她也一樣發飆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
給墨楚寒穿王袍時,凰北雪下意識擡起頭,看向墨楚寒的眼睛。
“嗯?”墨楚寒見她看得發怔,輕嗯了一聲。
“我不希望你出事,”凰北雪摸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剛見時猶如一塊上好的墨玉,如今倒是更加的深邃迷人了,就像小說裡寫的一樣,好像要把人吸到他的眼睛裡去,“什麼事也不喜歡,哪怕再小不過,就是手心缺個口子,我覺得我也不喜歡,我心眼小。”
她愛他,她不希望他出事,她不想再遇到一次和當初一樣的情況,那樣她可不保證能不能支撐的下去,哪怕還有小世子和小郡主。
墨楚寒笑了起來,“我也不喜歡。”
她出事,他同樣的不喜歡。
所要,他們要打要殺,先隨他們。
“父皇的事,我不打算管……”他看着王妃禮冠下她不復以往輕鬆笑容的臉,淡道,“你進去了,跟我一樣,袖手旁觀就是,他養的兒子,他自己收拾。”
我們沒有那個心力來幫助楚文帝一次又一次的愛子之情,一次又一次地消耗掉他們的孝父之心,自己寵出來的禍害,自己收拾,不要再讓他們來動手了。
就像上次他幹掉了三皇子把屍首帶回來的時候,對着自己曾經唯一健康活下來的孩子,傾注了無數的愛子之心的孩子,曾經得到過無數家的溫暖的孩子,他終究還是無法面對手刃兄長的受到刺殺的七子,之後墨楚寒也暗中得到了一系列讓人無語的懲罰,哪怕楚文帝后來對墨楚寒比對太子還要好。
“太子,還真是……”凰北雪的話,隱在了嘆息中。
要不是劉嬤嬤進宮覲見了陳皇后,又找了不少姐妹來嘮嗑,他們也怎麼都想不到太子竟然還有能力來插一手,已經囚禁了那麼長時間的東宮太子居然還有人脈去說動胸大無腦的四皇子妃。
他沒有明說,她猜陳皇后氣暈,楚文帝輕微中風,怕是跟太子有關,但是,太子真有這麼大本事?她有所懷疑,但她也能從中聽得出來,這事跟太子脫不了干係。
當初太子在凰北雪腦中被墨楚寒打擊的那個慫樣,覆蓋了他也能進小朝會的模樣,現在她倒是能反應過來太子在剛成爲太子時的傲氣,把她撞的早產的趾高氣揚。
要不他怎麼可能說,他養的兒子,他自己收拾。
皇帝果然是對太子放縱了,哪怕囚在東宮也還是有着僅次於皇帝的份例,以及源源不斷的美女。沒想到也還能接觸到外界的消息。
更何況同樣有消息,屈奴等地的百姓造反也是有着張家的支持在的。
衝這點,她男人就是原本不是個不孝子,這時候,也不可能幫皇帝收拾爛攤子。
凰北雪懂他。
懂他心裡的憋屈,懂他心裡的苦悶,懂他心裡的怒火。
“你管他們。”見她還嘆氣,墨楚寒搖搖頭,“沒必要爲他們嘆氣,狗咬狗。”
翻過來覆過去,都這樣。
還沒有什麼新意。
而他不會摻和。
哪怕哪天輪到他狗咬狗,那也是決戰時候。
他現在不會浪費過多的精力。
楚文帝右手雖然不太靈敏,但是畫個圈還是有能力的,朝廷沒有休朝,還是按部就班地上朝。退朝後奏摺都搬到了德宏宮去,內閣閣老和翰林院住在了離德宏宮不遠處的尚青宮裡,隨時待命。
還有一些字跡出衆的翰林院時刻侍奉在楚文帝身旁,在楚文帝想出批語之後寫到奏摺上,然後楚文帝畫一個紅圈。
凰北雪聽到這個之後偷偷地問楚文帝的左手不能寫字嗎?實在不行也可以左手畫圈啊?就一定要右手嗎?
墨楚寒曾經給她展示過左右手一起寫字的能力,作爲殺手凰北雪左右手也是會靈活寫字的,這也是平時一項鍛鍊,鍛鍊你的左右大腦。
墨楚寒在府裡告訴凰北雪,“那是因爲父皇曾經左手受過傷,平日裡的日常生活還可以,不過拿筆之類的就不行了,再說奏摺如果拿左手來寫字的話控制不好,一不小心就會污了奏摺。”這是玉貴妃當初偶然間才發現的,只告訴了自己的兒子,別的誰都沒說。
太子和七王爺,處理政務的時候,他誰也沒叫,甚至是避着他們的。
太子如今還關在東宮,罪名只是御前失儀。
但是這個罪名從某一方面來說也只是太輕微了,而真正的罪名又不好說出來,恭嬪臨死前捲走了大部分,又不好強行安在太子頭上,也就只能這麼弄下去了。
朝廷上下也看得出,皇帝根本沒想着讓誰替他當政。
連太子也不讓。
無數大臣上奏除了弄得楚文帝更生氣了以外也沒有別的效果。不對,還有無數大臣的罰俸,打板子,久而久之,大臣也不再提了。
六王爺自江南迴來之後,在得知楚文帝輕度中風後直接稱病,休息在王府了。和妃還託人帶來了消息,除非楚文帝親自詔你,別的人無論說什麼都不可以亂動,和妃呆在宮裡那麼多年,還是有一定勢力的。讓六皇子不用擔心他母妃,就連六皇妃也報了病,和妃親自去鳳宮向陳皇后請安兼告假,陳皇后也應允了。
凰北雪隨着七王爺墨楚寒進了德宏宮,楚文帝還在處理政務,讓他們等。
他們坐在偏殿裡,墨楚寒與凰北雪五指交纏,閉目養神,對太監過來的報的這消息無動於衷,連多問一句也沒有。
他不問,凰北雪自然也沒問,跟着他老老實實坐着,坐得乏了,就靠着他的肩休息。
等到了中午,又來了太監報,說皇上去鳳宮用膳,讓七王爺夫婦也跟着去鳳宮。
他們出去後,楚文帝坐着龍輦走了。